秀书网>修真小说>大宋媒体人>第四十九章断负心、悔错遇
  姜鱼儿在街头随便一问就打听到了这场友谊赛的场地,就在同文馆隔壁的鞠城,比赛已经快要开始,姜鱼儿艰难挤了进去,开封府请了好几支偶像团队作开场演出,也吸引了许多粉丝,更有许多姑娘举着牌子高声喊着唐明知的名字,扔了好些手绢和丝巾过去。

  爱唐社社员汇聚,阵势非同一般,齐云社的社首坐在最好的位置上回头看了眼疯狂的群众,拍了拍手,对一旁的社员道:“你们一会儿可别泄气,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不过虽说是友谊赛,要顾及一些西夏的面子,可也不要让的太明显。”

  好几个社员应下,龙泉队的队员已经换上了衣服,摩肩擦掌,正在热身,唐明知穿着短打蹴鞠赛服踢着鞠球,鞠球起伏在身上,又使了个“飞弄”,“转花枝”,又赢得了不少怀春少女尖叫。

  姜鱼儿透过人群缝隙见着这一幕,低声道了句光会耍帅,眼底却藏着笑意,一旁的粉丝哼了声,不太满意她刚才嘲讽唐明知的样子,正要辩论,林秋已经快了她一步,“姜兄,你可算是来了,公子给你留了位置。”。

  “我只是过来采访而已,不是专程过来看他的。”姜鱼儿下意识地解释。

  林秋含笑看着她,心道口是心非。

  将姜鱼儿带到了齐云社的专属位置上,其他社员纷纷奇怪地看了过来,林秋已经替她解释了,众人才知道原来是唐明知的朋友,纷纷表示善意。虽然唐明知在汴京名声不太好,花名在外,可齐云社的社员却是无比的尊重这位队长,毕竟齐云社以实力为尊,而他的球技又是当之无愧的汴京第一人。

  隔着不远,在齐云社对面的是穿着黄色蹴鞠赛服的西夏吟光队成员,为首的是西夏郡主金依依,头戴纱冠,手脚绑上了带黄色束带,五官深刻而艳丽,眼眸燃着熊熊战火,手捧着鞠球同其他队员商量战术。

  主持这场友谊赛的是开封府尹,还有好几位勋贵以及西夏的使臣,热身过后比赛正式开始,龙泉队和吟光队的所有队员在赛场中间集合,互相握过手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球场中央树立着两根高三丈的球杆,上部的球门直径约一尺,叫“风流眼”,这场友谊赛便是在三炷香的时间内看哪个队射中的次数更多。

  两队各有十二人,分了球头、骁球、正挟、头挟、左竿网、右竿网等,裁判鸣笛击鼓,吟光队是客人,先开球,球员将球在脚上颠了数次之后,传给了金依依,金依依勾唇微笑,明媚艳丽,好像一朵在阳光下绚丽多彩的花儿,她越过龙泉队的几人,闪身使了个流星赶月,鞠球射向风流眼,然而球在半空中被人忽然截住。

  唐明知在空中斜斜一脚将那个鞠球踢给龙泉的副队长,金依依目光锐利,见状瞪了眼,记下了唐明知这人,而另一边龙泉的副队长配合默契,饶过几个身位,将球左传右传,在即将突出重围的时候却又被吟光队的三个队员联手将其挡开。

  球迷唉了一声,颇有些遗憾,那边西夏来人齐齐喝倒彩,与那些球迷吵了起来。

  争吵间,龙泉又发了一个球,被吟光接住,一炷香的时间内龙泉被截住了好几个球,反倒是吟光在金依依的带领之下竟然进了两个球。

  “看来龙泉队也不过如此,我还当有多厉害,布置好的战术全然用不上。”金依依神情得意,一旁好几个队员同样轻视地看着龙泉队的人。

  看来大宋的王牌球队也就是一般般,亏得其他国家的使臣还夸的这么厉害。

  齐云社的社首倒吸了口气,姜鱼儿看向他,有社员见状解释道:“那些西夏人要倒霉了,原本都商量好了毕竟是友谊赛,不能对西夏人来过严苛,可人家现在都已经快要踩着我们齐云社的脸了,不动真格是不可能。”

  说完他还同情地看向正志得意满的吟光队,现在可是什么棺材板也压不住他们的怒气了。

  姜鱼儿讶然。

  球场上,龙泉的其他人纷纷看向唐明知,“队长,这怎么能忍得下去。”

  “对啊,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现在就认真一些。”

  “那些西夏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金依依和队员听见这些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们宋人都是这般厚脸皮的吗,不如别人就不如别人,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哈哈大笑传来,龙泉的队员脸色变了变,唐明知表情淡淡的,直截了当地开球,鞠球在场内经由配合默契的龙泉队员传递,没一会儿,就看见那鞠球带起风,直直地穿过风流眼。

  吟光队员:“……”

  金依依脸色变了变,随即让其他人不要慌,仔细应对,可是接下来,球场几乎是一边倒的趋势,看得府尹大人和几个勋贵得意连连,却偏偏还要装作故不在意,还一边安慰西夏使臣,别放在心上,这不过是友谊赛而已,而且西夏的球员已经很厉害了。

  几句话落在西夏使臣的耳中刺耳非常,只能尴尬地举起杯子装作喝酒。

  比赛结束,最后一球唐明知让给了西夏,金依依性子爽朗直接,还真将这个球给接下踢进风流眼得了一分,龙泉一共得了十二分,吟光得了六分,毫无悬念的输赢。

  吟光队看起来很沮丧,齐云社的球迷就差敲锣打鼓了,府尹大人宣布了赛果之后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告诉大家比赛不重要,保持友好,尊重谦让才是诸位应当从蹴鞠中学到的。

  老生常谈,观众都听得不耐烦了,两支蹴鞠队握手,金依依和唐明知相对而立,她看着对方,“蹴鞠踢的不错,你就是宋国太尉的儿子,倒是生得一表人才,我是金依依。”

  唐明知没说话,金依依并不恼怒,反倒愈发来了兴趣,欺身上来,“我初来汴梁,你能不能带我游览一番?”

  众人哗然,爱唐社的社员们都要气炸了,就差围上来赶人,这算光明正大的抢人吗,齐云社的社员们聚在一起,笑眯眯地说唐明知这下厉害了,那可是西夏郡主,身份尊贵,按照唐明知的脾性想来又是春风一度。

  “兴许他这回会浪子回头,金盆洗手呢。”

  “你可是想多了,唐兄怎么可能会为了吊死在一棵树上,软玉温香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姜鱼儿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脸色是如何的,林秋正过来找姜鱼儿,听着这些话暗道了声不好,悄悄后退去找自家公子,可千万不要不长眼做下错事。

  “你为何不同我说话,难不成你们宋人就是这样待人?”金依依耸耸肩,故作可怜,吟光队的西夏人已经聚了过来。

  唐明知心下不愿意,可也不好当面驳了金依依,西夏和大宋难得平静了些年,他回了几句,答应了带金依依游览汴京,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会反悔,林秋在心里默哀。

  口是心非见过了,接下来大概就是气急败坏。

  姜鱼儿心火浮了上来,听着那些话觉得吵死了,像是一堆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林秋只能说了一句公子你啊,还是自求多福吧。

  唐明知余光这才看见了姜鱼儿,脸色一白,金依依跟着问了声怎么了。

  刚刚在蹴鞠场上不可一世的唐明知有些绝望,甚至想要写上一天的书法让自己无聊死,又或是吞下数十块烂豆腐将自己噎死。

  姜鱼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心浮气躁,便是背上几篇诗也不太管用,她回小报吃了粒药丸,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到了晚上,起床抄写诗文精心,可这字却明显没有平时的苍劲有力带着风骨,扔了一地的残次品。

  定定地看着案桌上的文房四宝,低声自语道:“没有纸了,还是出去买上一些,省得下次再买。”

  这话听着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风吹过,在书柜上放着的厚厚一沓被镇纸压着的宣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金依依逛了逛汴京街头,可唐明知看起来心事重重,这样子玩又怎么能尽兴,她好歹也是西夏郡主,何曾受过这种气,随即要求唐明知带她去汴京最好玩的地方。wWW.ΧìǔΜЬ.CǒΜ

  唐明知冷着脸带着金依依去了几处地方,最后在天香楼内听凝月唱歌。

  一首曲子还没唱完,唐明知心情不悦,百无聊赖,喝了几口闷酒,回头,迎面就撞上了姜鱼儿,他心中一喜,紧接着就看见了邵无归,旋即眉头微皱,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他们为什么一起来天香楼?邵无归这么轻松,竟然还有闲心来天香楼听曲,小报平日里都是这么闲的吗?

  邵无归遥遥冲着他拱了拱手,姜鱼儿板着脸,选了张最远的案桌坐,两人之间隔着好长的距离,金依依听得入迷赞了声,看见唐明知好像在发呆,循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过去,却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

  “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为何一直盯着那儿看。”

  “没什么。”

  凝月在台上看得最清楚,因为偷笑差点还将调子给唱错了,西夏郡主和太尉公子的八卦早就传了过来,不过她知道内情,知道怕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想想还真是好运,晚上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她唱完曲子,吩咐下人拿了两壶酒跟着她,先是走到唐明知和金依依那儿,给两位斟酒,“唐公子,郡主,这是天香楼送给你们的酒,尝尝吧。”

  金依依是西夏郡主,性子爽朗,当下喝了一杯,毫不客气地赞了声好久,惊喜道:“凝月姑娘,这酒可有名字?”凝月点点头,“当然有名字。”她看了眼唐明知,一本正经道:“郡主,此酒名为断负心,是太原府的名酒。”

  金依依不太懂。

  凝月瞥了眼唐明知,柔声说:“这酒颇有些来历,百年前一名男子和富家小姐约定了山盟海誓,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没过多久,那男子嫌弃富家小姐无趣,于是在外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富家小姐愤懑之下,将那个负心汉给痛打了一顿,签下了和离书,从那以后富家小姐借酒消愁,竟然酿了一种新酒来,就是这断负心。”

  凝月颇有深意地说道:“那些负心薄情之人若是饮下此酒,轻则变成猪头,重则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一旁的下人一脸震惊,他怎么不知道。

  金依依拍掌称快,“这酒竟然这么有意思,那我多喝两杯,唐明知,你也一起啊。”

  唐明知喝完酒,凝月关切地笑着问:“唐公子怎么样,身体会不会不舒服,有没有觉得想要变成猪头,又或者是肠子疼的感觉。”

  唐明知一噎,清冽酒液在喉间似乎都快要吐了上来,心虚地在案桌下捂了捂肚子。

  “唐公子、郡主,凝月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

  说完她带着酒准备去另外一桌,唐明知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乱说,凝月暗笑。姜鱼儿板着脸,她照例斟酒,接着真诚问道:“姜公子,一起喝杯酒,这酒的名字可和一般的酒不同。”

  姜鱼儿酒喝了一半,凝月慢悠悠道:“这酒是汾洲是悔错遇,传言是一个识人不明的富家小姐,遇上了欢喜冤家,两人明明互相喜欢却偏偏不说清楚,接着又因为一些意外,导致富家小姐最后遇上了另外一人,那个人趁机插足,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最终有缘无分,多年以后,富家小姐酿造了一种酒,就是这杯悔错遇。”

  下人默不作声:“……”

  邵无归回来,姜鱼儿出神,魂游物外,凝月胆子大,默默对邵无归道:“邵公子,这酒你可曾喝过,这是汾洲的横生枝节,至于背后故事我就不说了,邵公子是个聪明人。”说完她深刻觉得自己将来喜糖喜饼应当要多吃两份。

  节目看完之后姜鱼儿和邵无归离开天香楼,唐明知送金依依回了驿馆,深夜无声,姜鱼儿和邵无归道别,邵无归想要问她这么了,然而姜鱼儿失神许久,回了房间。

  半夜,屋顶上的青瓦发出声音,姜鱼儿回过神,看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姜鱼儿心烦意乱,看着那个身影,喊道:“不许敲门,你回去和唐明知说,我这几天都不想去看书了,别来烦我。”

  门外那个身影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敲门。

  人影离开。

  等了一会儿,姜鱼儿起身,开门,站在门口,看了眼四周,只剩下月光淡淡落在地面上。

  留下几缕忧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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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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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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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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