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眼里的狠辣吓住了,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可身后就是墙。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懂吗?”南易冷漠地说道,“因为一个周月寒,就让我放弃报仇,你未免太天真了。”
我一愣,讷讷地接口道:“所以呢,你是什么意思?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即便挡在前面的是谁,都不能阻挡你寻找霁晴的魂魄,都不能阻挡你为挚爱报仇是不是?”
“南易,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我突然觉得一阵难以形容的悲哀,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害过你的人理应付出代价,可你想过没有,我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凭什么要承受你的怒火?”
我悲哀地说道:“你忘不了霁晴,我已经看穿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也不屑与你解释。”南易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怀疑我,我能平心静气地和你说话,对你已经算是好的了。”
我被他说的一阵火起,委屈地说道:“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作为你的妻子,质疑你两句还不行了?”
“你这是妻子该有的样子吗?”南易冷漠地说道,“你纯粹是嫉妒霁晴而在刻意找茬而已。”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俩是因为什么而吵起来的了,但听了这话还是本能地难受,不由反驳道:“我凭什么不能嫉妒?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么清白,我为什么要嫉妒?”
“霁晴已经死了,你怀念她我不说什么,可你用不着事事都那她来和我比吧?”我又急又气,口不择言地说道,“成天惦记着要找她回来,她真的回来我会怎么样,肯定会要我让位吧,反正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用来报仇的工具而已!”
南易脸色青黑的好像随时能把我掐死的似的,他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眼底都是冷漠,“我什么时候拿你和霁晴比过?”
他的声音意外地放的非常平静,我几乎要以为他是想和我和解。
不料,下一秒我却听见他残忍地说道:“和霁晴比,你配吗?”
那一瞬间我像是被雷劈了一下似的,狼狈地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害我。
我心里明知道他不是这样想的,他曾经口口声声说他爱我,说他不是利用我……
莫非这才是他的心声?就因为我提了霁晴一句,他就觉得自己的挚爱受到了侮辱,要这么不遗余力地打击我的气焰,让我认识到这样的自己有多难堪,有多丢脸?
“是,我的确不配。”我突然想明白了似的,冷漠地笑了一声,故意说道,“可那又怎么样呢,霁晴已经不存在了,你再放不下她,也只能让她做一株白玫瑰,永生错过,求而不得,有用吗?”
南易的视线变得无比冰冷,他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找死。”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突然笑了起来,恶毒地说道,“可我要提醒你,把我杀了,你的霁晴也不会回来,你还是只能沦落到找替身来慰藉自己可悲的孤独。”
南易原本还是很生气,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气笑了,掐在我的脖子上的手缓缓松开,却是逐渐向下移动,暧昧地说道:“你说的很对,现在找替身太麻烦了,不如你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做她的影子吧。”
“你无耻!”我气的眼眶通红,那一瞬间突然有点恨他,明明是他先冲我发火的,我反驳两句,就用这么难听的话来怼我,就这样还好意思说他是爱我的。
狗屁,他就是故意折磨我。
“简繁,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再你了解当年的真相,你绝对会因为你现在的张牙舞爪而跪在我面前。”南易若有所指的说道,“世人负我太多,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听不懂他的意思,正要问,南易却突然自嘲地说道:“可笑我竟然以为你是不同的。”
“你嫉妒霁晴是不是?”南易将淬了血似的视线看进我的眼里,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理应嫉妒她,因为她将永远活在我心里,无论我是否爱你,我都曾真心真意地想和她厮守一生。”
我承受不了地掉下眼泪来。
南易却好像很高兴似的,用一副无比温柔的眼神把我看着,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珠,安慰地说道:“哭什么,我的坦诚——不是你最想得到的吗?”
“是啊,你多厉害……”我狠声道,“那你就别理我啊!当初甩我的时候你是真心的吧?既然这样,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来认错,为什么要说放不下我还要和我在一起?”
我越说越激动,心也越来越凉,我看着他的脸色,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道:“既然你那么爱霁晴,怎么不和她一起死?你口口声声说你爱霁晴,可你现在却和我在一起!承认吧,你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她,也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恨我!”
“你之所以说这么难听的话,是因为你清楚,你爱我。”我哭着笑了出来,神经病地似的说道,“爱我的时候你觉得对不起霁晴,所以才来伤害我,南易,你承认吧,你就是个放不下过去还不愿意面对未来的懦夫。”
南易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他没有提出反驳,只是略带茫然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任命地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来刺激我?”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抹着眼泪,见他脸色平静了些,也就没有继续刺激他,而是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反抗你,因为你默认了我说的对——你特么爱我爱到死,却不肯承认。”
南易突然冷笑了起来,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本身就长得好看,之前脸上还有疤,魂力恢复了以后,右脸光滑的比小姑娘的皮肤都好,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即便是冷笑,我也觉得世界都要亮了,被他激起来的怒气也一点一点地消散。xiumb.com
“我不用看,我感受的到。”我嘴硬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你之前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记住你是爱我的,我早就记在心里了,即便这些话现在被你亲自推翻了,但我就是记住了,你想让我忘了也不行。”
南易挑了挑眉,睥睨着说了一句:“不知廉耻。”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听那意思,像是没有那么生气了。
“你才臭不要脸,拿一个死人来寒碜我。”我反驳地说着,还想继续说,南易却再次沉下了脸,训斥地说道,“没完了是吧?”
我吐了吐舌头,默默地把眼泪擦干净。
趁他不注意,我突然一把抱住了他,不管不顾地去亲他的嘴,一边不得其法地乱亲,一边小声地哭道:“南易你这个大坏蛋,你不会因为想起了霁晴,以后都不碰我了吧?”
“你一天天的,就在想这个吗?”南易把我从他身上撕开,嫌弃地说道,“我不想亲你,滚。”
我权当他是在和我闹别扭,一时发挥出了掩埋在潜意识里的不要脸,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死活要亲到他才算数,但我太难受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想到南易说的那些话,心就像是刀割一样。
即便如此,我还是拼尽全力想要去亲他,以为只要和他做了那种亲密的事情,就能当刚才的争吵都没有发生,就能错以为南易只是在气我,就能骗自己说他最爱的还是我。
南易见我铁了心似的往他身上扑,自然明白了我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不用这样。”南易妥协地伸手拖住我的大腿,任我挂在他身上,好半天,才说道,“刚才大部分都是气话,当不得真。”
我瞬间哭了出来,委屈的不行,我死死地抱住他,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南易这回没有拒绝我,但也不像平时那样,主动亲回来。
“我当你这话是在跟我道歉。”我嘴硬地说道,“不是我想刺激你,是你自己说的好吗?”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瓮里瓮气地说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我还是想要问清楚,免得不知道哪一天,你又突然爆发,莫名其妙地凶我一顿。”
南易没有说话,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
“你说的另外一个仇家,究竟是谁?”我试探地问了一句,想了想,又不要命地说道,“不对,那个时候的人,到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才对,说了我也不认识,应该问他姓什么。”
我心里紧张的要命,却尽力说清楚自己的问题,我死死地抱住他,故作轻松地问他:“你另外的一个仇家,姓什么?”
话音刚落,我听见南易叹了口气。怎么形容他叹这口气时候的情绪呢?我光是听着,都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就好像是把他全身的力气都抽光了似的,显得无比的心酸。
“姓简。”南易用比平时更加冷漠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唯一的男人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叫简成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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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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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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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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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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