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这想法刚一出,就看到楼下站了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刀正在那等着我,正是刚才趁我们忙着作法而跑掉的羌氏!m.χIùmЬ.CǒM
她显然恨极了我,见周明瑞要把我扔下去,立马就不走了,而是在那里等着我,仿佛只要我一掉下去,她就会立马把我杀死一样!
我这才真正地感到害怕,压抑在喉咙里的尖叫也下意识地吼了出来。
羌氏见我发现了她,登时露出阴鸷的笑脸,她背光站着,五官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这么笑出声来,那模样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狰狞可怖。
我吓得连忙用手捂住脸,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南易的这栋小洋楼有两层,就算这会儿我们在屋顶上,眨眼的功夫也该摔下去了,可我捂着脸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觉到疼。
我自然就觉得不对劲,睁开眼去看,却发现羌氏正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动作躺在地上,那把菜刀此刻正扎在她的脖子里,浓稠的鲜血汩汩地从那几乎断掉的脖子里流出来,将地上的黄土洇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实在吓人!
“怎么会这样?”我害怕地别开视线,不敢再去看她,生怕晚上会做噩梦,“其实,就算我们不杀她,她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何必给自己平添一条罪名。”
南易却冷漠地说道:“她害了我这么多年,本身就是死有余辜。”
尽管我也知道她现在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她活该,加上她害死了我的男朋友,死一万次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但看着她死的这么惨我还是觉得不忍心,
“女人就是麻烦。”南易把我放在了地上,与我解释道,“她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本司亲自动手,她就不单是现在这副样子了,懂吗?”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南易一眼,没想到他会特意说这些。
“她来杀你的时候被砖块绊倒,摔在地上的时候刚好刀口朝上,自作自受而已。”南易说了一句,又道,“听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追究你男朋友的责任了?”
我让他说的一愣,低下头看了看羌氏身底下的那一汪血,沉吟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男朋友已经死了,现在他是周明瑞,不是我男朋友,相反的,他是害死我男朋友的仇人。”
我在心里给自己洗脑周明瑞就是我的仇人,我非但不应该同情他,反而应该主动找他报仇才对!不过,就在我即将依照自己的想法过去找他算账的时候,周明瑞被周月寒不慎从楼上掀了下来,正好摔在羌氏的旁边。
他本身就受了伤,此时这么一摔,更是半天都没爬起来,在地上抽搐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
本来信誓旦旦要报仇的我顿时没了那份心,僵在了原地连绕过他都不敢。
南易见我这样,自然知道我根本不敢,故意贴到我身后,用一种哄骗的语气和我说道:“你不是要报仇吗,动手。”
“我,我……”我迟疑着,“他好像已经,好像已经死了。”
南易却道:“就算死了,不是还能鞭尸吗?你想想,他差点害死你,你就不恨他吗?”
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南易却直接把我往他那边推,让我去杀了他!那语气和行为都非常的严肃,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要我去杀人!
“不,我不去!”我吓得回身死死抱住南易的腰,求饶地说道,“我不能杀他也不想杀他,我拜托你,拜托你不要逼我!”
南易良久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这是你自己选的,既然下不去手,以后就别再想着他了。”
我这才听明白,他这么做的用意是让我看开点——无论是对羌氏母子的仇恨,还是对周明数的怀念,都不要太放在心上。
理解了他的用意,我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于是忙不迭地点头,南易也就把我放开了。
“南哥,这孙子究竟怎么办?”周月寒刚才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知道南易其实不想杀他,便劝道,“他们作恶多端,就算我们不为周明报仇数,为了那三个被拐卖来的女孩子,这家伙就不能轻饶。”
我完全不敢插手,于是在一旁不说话。
南易见我这样,竟然难得地慈悲了一回,朝周月寒说道:“交给下一任祭司和萨满处理吧。”
“南哥!你,你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吗?”周月寒有些激动地问,“您在这地方守了这么久,现在要拱手让人?!万一,我是说万一再来一个羌氏这样为祸乡里的萨满呢?”
南易闻言,扫了周月寒一眼,说道:“羌氏为祸乡里的原因你比我清楚,以后就别再提了。”
不知道怎么的,南易这句话的语气虽然依旧平静,但我分明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怒意,就像周月寒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周月寒显然也听懂了,脸色登时变得难堪起来,埋着头在一旁不敢多说什么。
“禁锢已除,铜雀村再也没有留住我的理由了。你去把几个长老请过来,我有事要宣布。”顿了顿,南易又说,“月寒,我这一走,你也该学着放下才是。”
周月寒抿着嘴看向远处的红霞,表情有些倔强,我能看出来她的眼泪都是泪水,但到最后她也没有哭出来,而是听了南易的话,转身去找人了。
她一走,自然就剩下我跟南易两个,虽然我们刚刚共患难了一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跟他相处起来非常的尴尬,不由弱弱地问道:“他们都走了,我们做什么啊?”
“正因为他们都走了,你才好弥补你之前犯下的错误。”南易说着,直接把我抱了起来,暗示地说道,“我受了重伤,必须采阴补阳才能好。”
我瞬间慌了,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来,紧张地在他怀里嚷嚷道:“你,你放我下来!再这样我就,我就喊人了!”
“现在喊什么?”南易闲闲地道,“到了床上有你喊的时候。”
说着,不管不顾地就把我往床上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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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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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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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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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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