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将本宗主当成个傻子吗?”
“苕儿不敢,苕儿真的知错了。”
“哼。”甄月溪下巴微抬,示意二人动手。
“宗主,宗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啊。”月苕的惨叫声响起,不多时,人便已经疼的晕了过去。
“泼醒她。”
“是。”那水中带着腥臭味,月苕刚一醒来便直作呕。
“本宗主以为你平常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一些小心思,不曾想居然是这番歹毒。”
她的手凌空一握,将月苕的脸死死捏住。一脸阴狠道:“下次若是再敢有这些小心思,我便让她们好好教教你。”
“是。”月苕浑身上下湿哒哒的,身上时不时的滴下几滴臭水,伤口里的血水奇臭无比。她咬紧下唇,眼泪直往下淌,她生平头一次这么狼狈不堪。
“给她松开罢。”两人相视而望,一脸厌恶的为月苕松了绑。
“听说你同耀日宗的凌浩关系很好。”听着这话,月苕身子更是直哆嗦。
“我,我。”
“这张脸,好生保养着,听到了吗?”
不用甄月溪多说,月苕也明白了,她想让自己留着这张脸去魅惑凌浩。
“是。”人终于再也撑不住,头一歪,倒在了血泊中。
甄月溪看着满脸渍的她,思绪百转千回,若是将月苕加以利用,曜日宗,哼,指日可待。
“什么?”夏婉颜脑子一空,一拍桌子猛的站起。“月玄歌受了重伤?”
“对,还是被师叔你,打成重伤的。”樾喃一脸疑惑,喃喃道:“不对啊,月少宗主打伤师叔的消息是我们放出去的,我还是亲眼看着月少宗主相安无事出去的,这怎么回了个宗门就身受重伤了呢?”
夏婉颜定了定神,开口道:“有没有可能是月玄歌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放出的消息?”若是她若无其事回了宗门,依照甄月溪的性子,那么必会引起她的怀疑。
“也有这个理。”樾喃赞同道,这小师叔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喜欢的紧,活脱脱一个小正太。
“哎呀,反正还有十天神界遗址就开了,小师叔你要是担心,到时亲自去问一问不就好了嘛。”他刚要开口说什么,便看到夏婉颜一脸难看。“得了,死老头子又有事找我。”
“……”敢叫长老叫死老头子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
“怎么了,找到晋升灵神的办法了?”若是让她想无需没事找她来的原因,她也只能想到这个了。无需犹豫了许久,担忧的开口道:
“丫头,晋升灵神,为师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此办法实在是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你就得折在里面。”他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不是说,稍有不慎,我小心谨慎一些,不就没事了。”她也不忍心看着无需为她一脸担忧。
“容为师再想想。”
“还有十天。”
“嗯?”
“神界遗址开启。”无需愣了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你随我来。”
二人穿过一道桃林,夏婉颜认得,这片桃林便是当日她同月玄歌所去的。
无需反手一挥,面前的桃林变成了水波的模样。二人抬脚跨入,那水波在二人进入后,再次变成了桃林的模样,二人的踪迹无迹可寻。
“奈娅。”无需顿了顿,终究没再说出一句话。
奈娅?为何从不见无需老头和她说过这个女人?
“嗯,找我何事?”那女子一脸娇容,说出的话却是不带一点拖泥带水,甚至面容上有些厌烦的神色。
“我想借夜狱塔一用。”
“你借它做什么?”奈娅动作顿了顿,开口道。
“我徒弟用。”奈娅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准确来说,是看向了他身后的夏婉颜。
“是这个丫头?”
“嗯,你认识?”
“倒也不算认识,只是那日在桃林里见了她一面而已。”奈娅看了一眼,没再出声。
“想好了?”
“嗯。”夏婉颜眼中满是坚定,无需知道,这丫头是劝不回来了。
“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出手救你的,你若是死在里面,也与我无关。”奈娅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却也很快转瞬即逝。
“一切听天由命。”
“好。”
“无需,你认吗?”
“我认。”他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转身人便消失了。
认什么?
夏婉颜摸不着头脑,看样子无需是打算不管她了。
奈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暗狱塔只有五层,稍有不慎,就会死在塔里,届时你的灵魂会被永远囚在塔中,终生不入轮回。”她顿了顿,看向夏婉颜继续道:“你真的想好了?”
“我想好了。”
“你为何非要入塔不可?”她突的陷入癫狂,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想变强。”她一字一句道:“护我想护的人。”
护我想护的人……
她愣在了原地,曾几何时,他也对她曾说过这句话,可是他再也没出来过。
“若是遇到他,能帮我把这个簪子带给他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祈求,不见初见时的咄咄逼人之态。“告诉他,奈娅一直在等着他。”
“好。”想必又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罢。
“暗狱塔炼神识,切不可深陷其中。”奈娅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道,不知是说给夏婉颜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一阵天昏地暗,夏婉颜发现自己再次回到了紫阳宗,而面前依旧是盯着他出神的樾喃。
“你是?”
“我是樾喃呀。”他的手猛的探上夏婉颜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能吧,这不就听到个喜讯就傻了?”
“喜讯?”
“嗯,完了完了,真的傻了。”他一脸懊恼。“早知道我便不同你说了。”
“等等,我只是没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三日之后便是你同明月宗月苕的婚事!”
“什么?”夏婉颜如同五雷轰顶,她同月苕的婚事,有没有搞错啊!要是真的,这也得是同月玄歌吧,关那个月苕哪门子的婚事?
再说,她可是个女子,女子娶女子,那岂不是乱了套?
“真的,那明月宗的嫁妆清单都送过来了。”樾喃一脸,你不信就去看看的样子。
“靠,谁答应的。”看她不打死她!
“你自己去提的亲啊。”
“……”天哪,杀了她吧。
“我去找月苕提的亲?”
“嗯,听说,月少宗主难过了好长时间呢,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越说声音越低,生怕被夏婉颜揍一顿。
“靠,娶月苕并非我意。”她慌忙跑出紫阳宗,不行,她得同月玄歌说明白了。
“小祖宗,你快回去吧,月少宗主现在不想见你。”
“不行,歌儿,歌儿,你快出来,我有事同你说。”她对月玄歌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你个薄情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是我要娶月苕,你要相信我。”
“那亲事都是你自己提的,你总不能反咬一口那人不是你罢!”里面传出了一声暴怒。“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就当我月玄歌这几年的真情喂了狗。”
几年?
听着有些别扭,却又感觉不到哪里有问题。
“少宗主还是请回吧,莫要辜负月苕姑娘的一番心意。”眼看着明月宗下了逐客令,夏婉颜不得已,只得转身离开。
“阿影,你说的可是真的?”月苕在她的身后眼眶中含着泪水,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苕儿,你听我说。”
不等她开口,月苕转身跑开了。
不是,这事怎么越发的说不清楚了?
夏婉颜回到紫阳宗,脑海中思绪万千,三日之后她要迎娶月苕,月玄歌几年的深情喂了狗?对了,他是紫阳宗的少宗主?
“还真是……”玛德离谱!
“可是,究竟是哪里离谱?”她知道自己是男是女,所以让她迎娶月苕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事情毫无进展……
夏婉颜憋屈的很,无需这个老头居然将自己禁足了?
“你凭什么禁我的足?”
“烈影,你已经是少宗主了,做事要有尺寸,不可再胡闹,肆意妄为。”
“死老头子。”
“你叫我什么?”
“死老头子。”她此刻突然叛逆的很。
“来人,宗法处置!”没过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夏婉颜的哀嚎声,夏婉颜只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给我继续打。”倒也是奇怪,紫阳宗的人视若无睹,无人替她求情。
也是,自己只是刚认祖归宗,他们为何替自己求情?
等等,刚?
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
最后一板子下去,夏婉颜成功的昏了过去,她临昏迷前还记得无需的一句话: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阿影,阿影。”听着窗外传来一声声呼唤,夏婉颜尽量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均匀。
“阿影,你怎么这么傻。”那女子看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夏婉颜一脸心疼道。
“我知道迎娶月苕并非你意,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你也莫要反抗了。”她掩面哭泣着。“来世,我们当个散修,好好在一起。”
“明日,你敢来抢婚吗?”冷不丁,月玄歌听到这么一句话。
“你若是敢来,我便光明正大娶你。”
“可是当真?”
“自是当真。”
“好。”她也没说来还是不来,转身便跳窗逃走了。
“……”夏婉颜也不能动弹,只得继续趴着想明日的对策。
哪怕娶了月玄歌,她也只能待她相敬如宾,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想娶月玄歌吗?至少比起月苕,她自是更为乐意。
夏婉颜也不知道那老头给了什么灵丹妙药,屁股愣是没有疼痛的感觉,她撇撇嘴,怕是自己丢了紫阳宗的脸面吧?
不知道,月玄歌会不会来抢婚,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期待。
“一拜天地……”
那人没有来。
“二拜高堂……”
夏婉颜终于心灰意冷。
“夫……”
“等等,我才是烈影要娶的人。”月玄歌一袭红衣,她此时的模样比起月苕还要好看。
“歌儿,莫要胡闹。”甄月溪面色狰狞,却也不敢先行上手。
“我没胡闹,阿影,你说是不是!”
夏婉颜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
“阿影,你快说啊,到底是不是!”她快急哭了。
夏婉颜不得已,上前抱住月玄歌。
“是。”她又能出声了!
“我要娶的是月玄歌,不是月苕。”
盖头下的月苕身子晃了晃,一头扎在地上,周围的人却也无动于衷。
“烈影,莫要胡闹。”无需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没胡闹,胡闹的是你们!”
“你不是无需长老,你也不是甄月溪,这里的一切也不是紫阳宗。”她看着面前冷漠的人,所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木偶。
“阿影。”一阵惊呼声响起,夏婉颜呆滞的看着面前微笑的姑娘,她的嘴角缓缓流出一抹血液。m.xiumb.com
“月苕,我杀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不知从何方拿来一把剑,猛的刺入月苕的心房,她瞪大眼睛,似是死不瞑目,可嘴角的笑意依旧未减。
月苕不知在何时醒来,她替她挡住了月苕刺过来的发簪。
“玄歌,玄歌,我求你,你不要死。”她跪倒在地上,看着生命力缓缓流失的月玄歌。
“阿影,我好冷,我是不是快死了?”她奄奄一息,手缓缓的抚在夏婉颜的脸上。
“不行,我不让你死,我们说好了的,你要同我成婚。”夏婉颜内心崩溃极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前一秒还在笑意盈盈的女孩,后一秒便倒在了她的怀里。
“阿影,不要为我哭泣,我会化作星星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她的手缓缓滑落。
“玄歌。”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紫阳宗,周围的一切开始破碎。
“阿影,陪着我。”
“阿影,不要离开我。”
“阿影,我好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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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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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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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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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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