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担心,她又岂会不担心的,如果骨髓移植手术失败,等着囝囝的就是死路一条,别说莫言晴不安,她也担心。
两人不停地走来走去,晃得人眼花,池城倚在墙上,看着这两人,他很明智的走过去,强硬地拽住莫言晴的手,将她按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来等,别还没等囝囝出来,你就倒下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莫言晴要站起来,双肩被池城死死地压着,令她动弹不得,她只好坐着,身边围了许多人,英欢,莫镇南,刘妈,白震云,林玟娜,莫良矜,这是一个多么奇异的组合啊,若不是囝囝做手术,他们肯定不会这样站在一起。可是这么多人,却独独缺了囝囝最亲的那个人。想到此,她不免感伤。
英欢也很担心,白少棠进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出来,囝囝这边也没消息,真是让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白震云见她不停的搓手,知道她是心急,上前一步,还没问话,莫镇南已经出声,“英欢,你别着急,囝囝马上就会出来了。”
白震云闻言不乐意了,说什么英欢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什么时候轮到别的男人来问候了,他抬起头狠瞪了莫镇南一眼,然后走过去蹲在轮椅前,按住英欢的手,对英欢轻言细语道:“放心吧,囝囝知道我们这么多人担心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英欢的手指僵了僵,她不自在地从白震云手里挣脱出来,嘴唇动了动,最后却是客气而疏远的道:“谢谢你震云。”
“谢我什么,她是我的孙女,你是我的妻子,说这些话太见外了。”白震云脸色一沉,但语调还是一样的温柔。
英欢不说话,借看莫言晴的姿势,回避他的话。而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大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心急地迎上去,医生的神情带着如释重负,莫言晴已经快步奔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袖急声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的手腕被她扯得有些痛,他皱了皱眉头,随即道:“莫小姐请放心,手术很成功,如果没有排异现象,她基本上就是正常人了,现在我们要把她转进加护病房,等她的情况完全稳定,就会转进普通病房。”
莫言晴闻言松了一口气,没了这层担忧,绷了太久的神经一松,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感动地泪流满面,“感谢老天,感谢你还我一个健康的孩子。”时小新陪在一旁,见她不停的流泪,也跟着默默垂泪。
她伸手去将莫言晴搀起来,“言晴,太好了,我就说囝囝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好了。”笼罩在莫言晴头上四个月的阴霾终于逐渐散去,她的眼泪唏哩哗啦留个不停。
英欢在一旁看着,滑着轮椅过去,她拉着莫言晴的手,眼中已经热泪盈眶,“言晴,好孩子,别哭了,你把妈妈的心都哭碎了。”
就在这时,护士推着囝囝出来,她打了麻醉剂,此时睡得正沉,莫言晴挣开英欢的手,三两步抢上去,轻声唤她,似乎怕把她惊醒一般,“囝囝,我是妈妈,囝囝。”唤着唤着,她又觉得一阵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护士将囝囝送进了加护病房,众人全都移步到加护病房外,此时刚才抽取了骨髓的白少棠也被警察押着带了过来,白少棠与莫镇南照了面,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莫市长,恭喜你官复原职了,不过你能不能坐稳市长之位还是未知数,不如我们拭目以待?”白少棠语含讥讽的道,偏偏脸上还带着一抹温润的笑,让人心寒不已。
莫镇南爽朗一笑,“我能不能坐稳市长之位不劳你操心,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会把牢底坐穿。”莫镇南突然发现,与其让他被判为死刑一了百了就此解脱,还不如判他一个终生监禁,一辈子不得自由。方能解他心头的恨意。
“你放心,就算要把牢底坐穿,也得让仁兄来陪着我,很快,你就会知道的。”白少棠阴险一笑,然后再不看他,缓步走到英欢面前,不顾众人的眼光,伸手握住她的手,“欢儿,这些天可有想我?”
白少棠历来便是个不顾世俗的人,老了更是没皮没脸的,此刻说起这些肉麻话也是一本正经,丝毫不顾旁人的看法,他不害臊,英欢倒是受不起,目光闪烁,就是不肯正视白少棠的眼睛,这一看,她便看到白震云目露凶光地盯着他们,她心一紧,连忙要收回自己的手,奈何白少棠看似温柔的动作,她却怎么也挣不开,“少棠,放手。”
“为什么要放手,告诉我,想我吗?”白少棠霸道的想要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不想,不想。”英欢脸色涨得通红,四周异样的目光直逼而来,她很想打个地洞钻下去,这都多大年纪了,还学年轻人一样打情骂俏?
白少棠温柔一笑,倾身吻了吻她的唇,英欢顿时僵住,只觉得脑门轰一声炸开来,她脸色红得全要溢血,这人……她还来不及羞涩,只听旁边一声讥讽声,“白少棠,你放开我妈妈,都一大把年纪了,不嫌害臊?”
白少棠目光一厉,冷冷地瞥向白甜甜,白甜甜是尝试过白少棠的手段的,心中不由得怯怯,下意识撇开目光,正好对上自家爹地那噬人的目光,她心一惊,“爹地。”
白震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当着他面亲热,一股愤怒盈然胸中,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捏得死紧,似乎想将两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所以他的神色看起来格外的惊心动魄。
白少棠与英欢齐齐抬起头来,看着白震云阴鹜的神色,英欢下意识拔开白少棠,白少棠神色一黯。他与白震云没有仇恨,但是现在因为英欢而有了夺妻之恨,他很明白那种滋味,如果是换了旁人,他一定拱手相让,可是这人是他错过了20年的英欢,他绝不相让。
白震云与英欢之间起始于惺惺相惜,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渐渐的爱上了这个温柔的女人,她身上仿佛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不断的靠近。经过伊筱的背叛后,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可是他爱上了英欢。此刻见她跟白少棠打情骂俏,他宁愿她已经死在了凤凰山后,至少这样,她就不会破坏他心中那个完美的她。
他一甩袖,看也不看这对狗男女,愤怒地走了。
英欢看着白震云的背影,微微垂低了眸,这个男人在她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并且这些年来都不离不弃的守护在一个半生残疾的女人身旁,他对她的好,她铭记在心,只是……震云,对不起,这一世欠你的,我来生再还你,好么?
白少棠没能停留多久,他走到莫言晴面前,意味深长的道:“言晴,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希望你也能完成你的承诺。”莫言晴神色一凛,抬头看向白少棠时,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将一张小纸条塞进了她手里,然后什么也没再说,跟着警察走了。
她久久都移不开视线,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血缘之亲,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最初她还天真的以为白少棠是想认回她这个女儿,可是没想到……她忍不住苦笑,这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被最亲的人利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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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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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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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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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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