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浩则没有那么幸运,他刚想随着众人溜出去,就被白景天叫住。忆起刚才在会议室中所见,他止不住心虚,端端正正立在白景天面前,报告道:“总裁,接下来的行程是与滕氏集团总裁的饭局。”
“刚才都看见些什么?”白景天瞅了他一眼,他是什么心思,他一眼便知。刚才之事,他若不闯进来,只怕他已得逞。
吴建浩闻言,吓得头摇得像拔浪鼓,连忙道:“没,什么也没看见。”
“你最好什么也没看见,要不然……”威胁的话一顿,他转移话题,“最近公司在埃及有一个项目,正好缺一个项目经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能胜任。”
吴建浩的脸立即绿了,埃及?
不会吧,白景天要将他发配边疆?那种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地方,他若是去了,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总裁,我错了。”吴建浩诚恳的认错,比起发配边疆,他宁愿委屈求全。
“错了?”白景天扬声问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吴建浩点头如捣蒜。
白景天站起来,“好,这次估且饶了你,若有下次,你就等着去埃及骑骆驼。”
骑骆驼?总裁,您也太幽默了吧!吴建浩擦汗,唯唯诺诺应是。
“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白景天瞅了他一眼,对他的服贴很是受用。
“昨天时小姐确实与莫小姐见了一面,随后时小姐去了莫小姐乡下的村屋,现在应该还在村屋避难。”昨晚他接到白景天的电话,让他查出时小新的去处,本是一个毫无头绪的任务,结果他的女伴看到照片,说她昨天下午在乡下村屋见过她。
因缘际会,他才能迅速完成任务,人品实在好得没话说。
白景天抽出一只烟点燃,侧头望他,“派人去盯着她,确保这三日她不会离开。”
“是。”吴建浩说完,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总裁,你不打算提前告诉池总?”
白景天瞄他一眼,笑得意味深长:“这么早告诉他做什么?难得看他为个女人魂不守舍,不妨让他多急几天。”
吴建浩了然,什么叫损友,他可算长见识了。
莫言晴自医院出来,耀眼的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想起莫良矜苍白憔悴的容颜,想起她唇边苦涩的笑,她说:“姐姐,你不爱以默的,对吗?可是他却对你死心踏地,除了你,再也没人能走进他心里。”
一个人对你深情,就注定他要对另一个人绝情。
莫良矜的悲哀是她爱上一个不爱她的人,而将她推向现在这种局面的,是她。她以为那是对她最好的,可是她看起来那么不幸福,她还能再为莫良矜做些什么?
掏出手机,她犹豫了一瞬,毅然拔通柯以默的电话,“是我。”
对方沉默了一下,莫言晴能清晰听到从彼端传来的小贩吆喝声,那不正是医院外的水果摊小贩正在叫卖。她抬起头,正好看见柯以默从转角走出来。
她放下电话,静静地望着他走近,眼前人很熟悉,也很陌生。
“你怎么过来了?”
“这么快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相视一笑。
坐在医院楼下的林荫道旁的木椅上,莫言晴看着蓝蓝的天空,感叹道:“Y市很少能看见蓝天,但只要是蓝天,就是万里晴空、一碧如洗的那种,每次看到,都让人很神往。”
柯以默宠溺地望着她,“这么多年,你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就是还是喜欢盯着蓝天看,百看不厌。记得我们初次相遇,你就是躺在你家阁楼上看天,那时的你小小的,脸上却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忧郁。正如这蓝天,明明那么明丽,却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这些你都还记得?”莫言晴回头看他,尴尬一笑,“其实我早已经忘记了,以默,不要执着已经失去的东西,珍惜眼前已经得到的吧。”
柯以默心中不忿,他伸手紧紧地拽住莫言晴的手腕,急道:“什么失去,我没有失去你,言晴,你还爱我的,对不对?”
莫言晴用力想要挣脱自己的手,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挣不脱,手腕传来钻心的痛,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斥道:“以默,你弄痛我了。”
“言晴,你说,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柯以默的神情已经陷入疯狂,自打昨天见到莫言晴毫不犹豫地挺身相护白景天,他就已经疯了,他与言晴认识整整十年,他还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那种神情。
莫言晴不再挣扎,她静静地看着柯以默,直到看得他心慌意乱,她才坚决道:“不,以默,我不爱你。从前,我以为我爱的是你,但那只是我以为。结婚前一天,我回婚房拿东西,撞见你与良矜……我很难过,但并不心痛,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爱你。”
林荫道上,只闻夏蝉欢快的鸣叫声。
柯以默渐渐地松了手,他心痛地盯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十年,他用十年的时间都没有让她爱上他,他是何等的失败?他不能接受这个答案,绝不能。
“言晴,你说慌,你明明就是爱我的,否则你也不会跟我结婚,你现在这样说,只是不想破坏我与良矜,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柯以默说完站起来就走。
莫言晴见他误会,连忙冲上前去挡住他的去路,急切的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从你与良矜结婚那天起,我们就再也不可能,良矜她很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去爱她,你们原本是可以幸福的。”
柯以默冷冷地盯着她,“我的幸福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莫良矜说了算,我会处理好我与良矜的事情,你等着我。”
莫言晴实在无语,她要怎么说他才会明白,她要怎么说他才会与良矜好好过日子,他明明已经得到世上最宝贵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失去的东西?
眼见柯以默要绕过她而去,她冲口而出,“我爱上的人是白景天,我爱的人是他。”
如果他知道她心有所属他才能放手的话,那么就撒个小谎吧。
柯以默前行的步伐倏然顿住,他回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莫言晴,艰难的问:“你说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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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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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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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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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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