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宠溺的笑着说。
如意斋幕后的主人是太子,恐怕没人胆子大到在他的铺子里弄虚作假。其实查不查账本没有什么区别,但她既然想去,他便陪她一起去吧。
一路上,慕容姝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热心的为他介绍京城的每一个地方。
“右边那个胭脂铺是三年前新开的,老板娘看起来像是色目人,长得非常漂亮。当时铺子开张的时候,引来不少男子观望。”
“你是不知道,那个老板娘出来的时候,围在周围的男人像是不要命似的挤上前去。有几个人甚至该去摸人家胳膊.胸,什么礼义廉耻的都不顾及了。”
那个场景她现在提起来都觉得恶心。
“世人都说男子好色,我那天才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好色之徒。”她愤愤不平的说着。
“阿姝,你不能因为一件事情就说所有的男子都是这样。好色是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但有些人他可以视他人为无物,只在乎一个人。”
“也对啊。就像是哥哥,他当时看到那个老板娘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我的再三吵闹下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
唉!
欧阳显叹气:“阿姝,你就不能多多关注一下身边的我吗?”
“那天你也没在这里,我怎么知道你见了老板娘会不会色心大起啊?”
……
呜呜呜!
慕容姝发誓,她下次再也不好胡乱说话了。
“咝!”嘴唇稍微动一下就疼,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面前这个罪魁祸首,“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只是给你生动的演示一下我看到某一个人色心大起会是什么样子。”
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她。
“哼!”慕容姝冷冷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开了。
欧阳显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急急的追了上去,“阿姝,你走错了。”
“你管我呢。”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三月桃花盛开,正值芙蓉西巷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自日落西山起,丝竹管弦之声便不绝于耳,歌舞升平,浮华如梦。
慕容姝步履从容的穿过烟花柳巷,目标明确的来到芙蓉城最大的歌舞坊——清平乐。
她踏进朱红大门,依次走过假山、石桥、紫藤长廊、绕过半月湖,来到花厅。
清幽雅致的背后极尽华丽奢靡。长约百丈,宽六十丈之地皆铺以汉白玉,并有红玉雕刻成莲,珍珠缀蝶。
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于其间赤足跳舞,步步生莲,美不胜收。但谢长歌却无心欣赏。只见她步履匆匆穿过花厅,直奔二楼右手边第一个雅间。
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丝紫罗帐,祥云绮绣将房间一分为二,隐约可见帐后伶人的绰约风姿。其次便是墙上挂着的历代名画、题字,价值连城。最后看到的是木椽外端挂着的风铃、古玉律、玉制九子铃,错落有致。
门开风入,铃铛微动,发出细微的响声。
沈云慵懒的睁开双眼,斜倚在窗前的阑干处似笑非笑的问道:“公主殿下不在碧荷院呆着,来这做甚?”
“自然是为了找郡王您。”慕容姝笑意盈盈的在他面前坐下,夺过他手中的酒壶。
沈筠似讽而笑的说:“你还真把我当犯人看押了?”
“郡王您真会说笑!”慕容姝说完,遂转身将酒壶连同二十两银子递给小厮,“换一壶秋露白。”
“二位稍等,马上就来。”小厮接过银子和酒壶,兴高采烈的出去换酒。
欧阳显撩开长袍在她旁边坐下,虽没开口,但宣示主权的意味非常明显。
沈云微微勾了勾唇角,右手随乐曲轻轻打着节拍,像是真的来听乐曲的客人。
不久,小厮便送来了秋露白,得到赏钱后悄悄退下。
慕容姝给他倒了一杯后,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郡王,请。”
“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沈筠学着她把酒杯抢过来,一饮而尽。
“听闻郡王您曾逼着方家六姑娘喝了半坛酒,怎么到了我这里连一杯都不让喝?”
“你在我这里喝一口酒,那个腹黑的太子能让我喝一百坛下去。”他敢吗?
“上次让郡王您受了委屈,是阿姝的错,这点儿心意就算给您赔罪了吧。”慕容姝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放在沈筠面前。
咱们郡王爷傲娇的很,下巴微扬,连看它一眼都不屑。
慕容姝微微一笑,自己动手把木盒打开,用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钱虽然不多,但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郡王您就收下吧。”
“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那本郡王就勉强……收下吧!”看清楚银票的面额后,沈云双眼放光。
二十万两白银啊!哪怕他十年的俸禄全部加起来也没这么多!
从未拥有过这么多银钱的他眼睛都看直了,再次看向慕容姝的眼睛里都带着浓浓的光芒。
金大腿!金大腿!金大腿!
“咳咳”沈筠轻轻咳嗽两声,提醒自己要矜持一些。然而他心里印制不住的兴奋之情还是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钱?”
多么?
慕容姝以为他说的是反话,未免让人觉得自己小气,所以非常大方地说:“再给你十万两,咱们就算两清。”
“呼呼啦啦”数不尽的金钱砸向他的脑袋,沈云整个人有些晕晕乎乎的,小声念叨着:“有钱真好啊!”
“你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没什么。”沈云连连摆手,收起银票,重新端起郡王爷的架子,冠冕堂皇的说:“虽说你心眼多,人又狡诈,但至少长得可以,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功过相抵可以这样用吗?
慕容姝不禁怀疑:就这水平是怎么成为神童的?wWW.ΧìǔΜЬ.CǒΜ
沈云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言之凿凿的说:“神童的称号是我凭本事得来的。如果不是身份所限,说不定我还能考一个状元回来呢!”
“您是郡王,可比状元郎强多了!”慕容姝半真半假的说着,眼底的笑意染了几分霜华。
月光的清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如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晨雾,透出几分清冷。
她冲着歌姬挥了挥手,“你们出去。”
“喏”八位歌姬悄悄退下,并非常贴心的把门关上。
沈云不解的看着她,“你这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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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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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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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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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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