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有些失落,她说的都对,誓言不忠,百辱不义,了走无情,她恨他是情有可原的。
“喜青,你先回屋去。”余馨督促她先回去,喜青怒视千寒,为她抱不平,还想说些什么,余馨瞪了她一眼,便闭了嘴回自己的屋去。
千寒过去抱平轩,平轩却是后退一步,小跑着追上喜青,千寒失落,余馨安慰道:“慢慢来,会好的。”
千寒点点头,接下来的几天,喜青都没有给他好脸色,平轩虽然唯唯诺诺的但是也不喜他,总是避他很远,被自己的孩子冷落成这样,总有一种做人很失败的感觉。
不过就这几天的时间,千寒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余馨,吃的都是一些汤汤水水,连油水有极少,没有肉,只有一些野菜和咸菜,这么清苦的生活,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这时,又有人来闹事了,知道两个小家伙没被抓走后,又是怒气冲冲的来到水涧亭,为首的还是夫子和那只鼠妖,鼠妖闯入水涧亭,上次太急都没注意到这里有星萤火莲,这星萤火莲可不是凡物,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朵,果然是仙界之人,不过是一片湖而已,种了这么多。
余馨慌乱了起来,千寒将她护在怀里,对着他们道:“你们是何人?何事?”
“把那两个怪物交出来。”鼠妖叫嚣的同时也才细细的打量他,玄衣墨发,俊美的轮廓有些妖异,一双鹰眼正死死的盯着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不好惹。
千寒迷茫的说道:“怪物?”
鼠妖指着余馨,说道:“就是她孩子。”
千寒眼眸一下就寒了下去,平轩害怕的躲在喜青身后,千寒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冷声说道:“不知他们犯了何事?”
鼠妖说道:“他们半龙半蛟,这种怪物怎能存货世间。”
千寒冷笑一声,一双鹰眼里像是屋外纷飞的大雪,语气带着阴寒,“呵呵,半龙半蛟,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口,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诬陷。”
“有人亲眼看见,怎会有假。”鼠妖狠狠的怒瞪他,指着他们气急败坏的说道。
“和他们费什么话。”其中另一只妖直接动手,喜青快速的将平轩护在身后,本以为那只爪子来袭,都已经闭眼做好准备了,良久,也没有等到伤痛的降临,睁开一只眼就见到高大的身影挡在他们的面前。
千寒抓住他的爪子,手中一用力,骨头的咔擦声清脆的响起,抬脚狠狠的踢向他的胸膛,他便飞出老远,“给我滚。”
喜青看的有些呆滞,第一次觉得这个不忠不义的父亲觉得高大威猛,那挺然的背影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回想起这几天他的所作所为,努力的讨好他们,即便被她耍也没有生气,反而听话的很,那是不是应该原谅他?
鼠妖胸膛生疼,其他人见了立即合伙和他打了起来,千寒特地将他们拉到外面打,以免伤到余馨他们,余馨担心的看着他,但是喜青就不一样了,她不担心,因为她看见的全是千寒勇猛,还一个劲叫好,解气。
一只蛇精背后下狠手,余馨一惊,跑了出去,抢在蛇精下毒之前挡在他的后背,千寒回过神来,抱住余馨,着急的喊道:“馨儿?馨儿?”
众人趁着他分心,手中的武器一顿猛的刺在他的后背上,顿时伤痕累累的往前一倒,怀里却是死死的护着余馨。鼠妖朝他冷哼一声,就要去抓喜青平轩,喜青害怕的看着鼠妖,身后的平轩泪眼汪汪的抓住她的衣摆,千寒眼眸猩红,骤然间转变为黑色无珠,一声龙吟吼出,强大的爆发力将那些人都镇压住,纷纷打出内伤。
众人听是龙吟,被有些害怕,不是那女的才是龙吗?怎么会是这个男的?
龙吟和蛟龙的叫声是不一样,龙吟具有威压且有震撼和爆发力,而蛟龙的声音虽与龙有一丝的相似,但是蛟龙的声更嘈杂,听起来像魔怔。
鼠妖顷刻间倒在喜青和平轩面前,喜青瞪大了眼,那血泊中的鼠妖睁大眼睛,死相及其的痛苦,就像是那日在后山与虎妖打斗时,她也这么干过,当时一心只想救弟弟便没有怎么关注,只是现在好好的活人就躺在她的面前,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我看谁敢动他们。”千寒具有威严的一吼,那些人便缩退了好几步,神族他们惹不起,万一又要想千百万年那样开战呢?又会死多少妖怪,说不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保。
众人匆匆的逃之夭夭,千寒虚弱的抱起余馨没一会就跌了回去,其实这时候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咬紧下唇艰难的抱起,每走一步,心脉和后背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浑身血淋淋的,一路滴血,看着着实的吓人,喜青见状跑了出去,却发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了,忽而看到那一路的血迹,心中有那么多的感动也有些心疼,他还是爱娘亲的吧,也是爱他们的吧,不然也那般拼尽全力去救他们。
千寒将她抱到床上,浑身的力气仿佛是被抽了一般,倒在地上,喜青束手无策,也不知要如何处理,又联系不上篱落姨,焦头烂额。就在这时,平轩突然感受到一股冲劲,似乎要冲破什么封印似的,平轩疼的出声,喜青这边已经忙的照不过来,这边平轩又开始不适,问道:“怎么了?”
喜青的眼里全是担心,从小他的身子就孱弱的很,总是生病发烧,容易感染上一些传染的毛病。平轩抱紧自己,浑身疼的他直接在地上打滚,艰难的出声,“姐姐,我好痛,浑身都好痛。”
“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被波及到了?”喜青焦急的说道,刚才波动那么大,该不会是波及到了吧?他的身子本就孱弱的很,若是还被波及到,那不是小命不保?
忽而,平轩瞪大眼睛,心脏的地方冲破了六年前篱落在他体内种下的封印,疼痛感来袭,痛的他直抽*,他捂着那个地方,他感觉到血液仿佛在快速的倒流,直冲脑门,疼的快要爆炸。
“啊——”平轩痛苦的叫出声,眼泪不断的涌入,喜青慌了,也跟着哭了出来,她恨自己,娘亲照顾不了,就连弟弟也照顾不了,要是当初好好学医这会是不是能照顾好爹娘,也能照顾好弟弟。……
忘川里,篱落感觉到了平轩的封印被冲破,算了算,眼眸徒然一怔,立即前往水涧亭。
一赶到竟然是这么震撼的画面,千寒和余馨不省人事,平轩疼的萎缩成了一团,喜青在那哭着,照顾着平轩,见到篱落来了,爬了过去抓住她的裙摆,说道:“篱落姨,你快给他们看看。”
篱落扶她起来,上前查看,一片花瓣进入平轩的眉心,那种隐疾暂时性的被她压制住,喜青这才过去让他靠着自己,脸上的痛苦也减少了许多,只是那脸色惨如白纸。
篱落又看了看他们两,一个中毒,一个身受重伤,轻轻的点上一道,毒便消散,只是千寒的有些奇怪,篱落看着他背上的血,因为是玄衣看不出血的颜色,只是那气味有一点难闻,就如同六年前的那黑水一样。
她点点衣服上的血液,舌尖轻点,一怔,这和那黑水一模一样,又想到了在小松鼠那看到的片段,之前还不敢确定,现在恍然大悟,杀夜心的人就是他。
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篱落一边想一边为他疗伤,近日在青丘出现了黑水,请了太虚神君收回,问什么时候发现时,当时佑辛说,‘这是六年前,只不过觉得是一滩污水,便没在意。’
篱落又是转念一想,当年黑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除了人界之外,五界闻名,又怎会留到今日,佑辛撒谎了,他和千寒联手了?目的呢?目的是什么?
佑辛的三弟是易北,易北和千寒又同是沧澜君门下,佑辛这人心思深沉,难道是为了妖王之位?可千寒的目的又是什么?
篱落想不透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有些犹豫的要不要把他杀夜心的这件事告知余馨,他们相爱已有千年,如果千寒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来接近余馨的话,那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之前就有忌惮于他,对他更是好感提不上来,只觉得这人城府太深,只不过余馨喜欢,便没有多去计较罢了。
可如果说是目的的话,那直接看着余馨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拼死相救,莫非余馨对他来说还有别的用处?
正在冥想之际,喜青走了过来,说道:“篱落姨,他们怎么样了?”
篱落说道:“无大碍,过会就能醒,喜青,你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喜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篱落又陷入迷茫了,千寒或许对余馨的情是真的,否则这么重的伤再加上龙吟的爆发力足以致死,只不过她来的巧,出手救下罢了。
篱落守到了半夜,半夜余馨才缓缓的醒来,看到篱落时已然没了六年前那般害怕,却也对她不如八年前那般活泼以待,倒像是一个不是很熟的朋友,寥寥几句寒暄罢了。
“篱落,千寒怎样?”余馨一开口便是询问千寒的伤势,她知道篱落的修为有多么厉害,疗伤这种事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篱落淡淡的说道:“他身受重伤又爆发出惊天的龙吟,我已治好,明日大概就能醒来。”
余馨放心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眼里浮现出感动,他为了守护他们,差点死了。
篱落沉默了一会,最后对她说道:“有一件事我觉得你必须知晓。”
余馨讶然,说道:“什么事?”
篱落把她叫道的屋外,余馨跟着出去,水涧桥上那一湖的星萤火莲如同星火般绽放着光芒,炫彩夺目照亮整座水涧亭。篱落深吸一口气,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压抑感,说道:“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余馨觉得神秘,犹疑的点点头,篱落这才说道:“你二姐的死是千寒杀的。”
余馨瞳孔大睁,说道:“你开什么玩笑。”
篱落说道:“我没开玩笑,你当年不是一直在调查你二姐是怎么死的吗?现在知道真相了,怎么反而不信了?”
余馨摇着头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的,你骗我……”
篱落叹息一声,虽看过不少痴男怨女,凄凄惨惨的风月故事,但是她始终没有爱过人,成为花魂前的记忆也没有,只知道那把情笛是她的爱人送给她的,她自是不懂此刻余馨的不坚信。
“走,我带你去看真相。”篱落拉着她就要回房,余馨有些抗拒,因为她害怕,万一是真的呢?她会接受不了,她会发疯,可二姐真的死的好惨,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找出那个人为二姐报仇。
篱落也由不得她,一朵花瓣进入到千寒的精神海里,她拉着余馨,说道:“好好看看。”
余馨就像是魔怔般,认真的看起来,她看到了他的小时候,他出身到现在每一段都清晰的展现在她的面前。
儿时,千寒迈着小碎步的跑到了母亲面前讨要糕点吃,母亲和蔼的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一块糕点,并慈祥的说道,“不准多吃哦。”
千寒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啃着手中的糕点,吃到甜味后不开心全然不见,余馨看到这里觉得千寒小时候可爱及了,就像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画面一转,看到了已经十几岁的千寒,他拿着剑游刃有余的耍了起来,招招漂亮的很,最后皓腕翻转,一片枫叶落在剑上,徒添一份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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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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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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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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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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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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