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在班长范长友的指挥下匍匐着撤退,小鬼子的重机枪在他们头上肆无忌惮飞舞着。
一名战士不幸被击中,整个人瞬间被子弹击出几个血窟窿。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壮烈牺牲。
旁边一名新战士见状,就要去抢救,被组长阻止,让他快点撤退。
“可是,他……”战士不忍心见战友就这么抛尸荒野,总得做点什么。
“朱树林牺牲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为他报仇,消灭侵略者!”
“消灭侵略者!”
战士们喊着口号,快速向前匍匐着。
组长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新战士见到这种场面就崩溃了,站起来,疯狂的跑,想快点逃出战场,可人那有子弹快呢,除了徒加伤亡,根本逃不出重机枪的扫射。
回头望一眼朱树林,一个年青的战士,头一场战斗就壮烈牺牲,组长心中有些惋惜。不光是因为他年青,而且是没有杀了一个小鬼子,朱树林曾经不止一次地跟他说过,他要杀小鬼子,杀很多的小鬼子。
可惜,他没为他的家人报上仇,又让其他人要为他报仇了。
小鬼子的左侧攻势很猛,几个机枪阵地都让小鬼子的炮火摧毁,打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只有把枪伸出掩体胡乱的射击着。
等范长友他们刚刚爬上路基,还没有展开,前面的五支队就开始撤退了。
“占领有力地形,准备战斗。”
范长友下着命令,自己依着铁轨卧倒,开始给三八步枪压子弹。
铁路上有力地形真不多,范长友占了左边的铁轨,二组长让人占了右边的铁轨,自己也卧在范长友侧后。
五支队的战士奔跑着,不断有人中弹倒下。范长友想开枪,可眼前晃动的都是自己人,根本就不能开枪。
范长友低下头放松一下身体,让身体不至于那么僵硬。
“一会儿我打掷弹筒,你们自由射击。”
耳边传来熟悉的掷弹筒咚咚声,这小玩意儿轻便,使用灵活,躲在冲锋队伍后头,专炸机枪阵地,又准又狠。
一个五支队的军官跑过来,诧异的问:“你们怎么还不撤?”
“我们掩护。”范长友懒的解释,顺口一说。
军官点点头,再未发一言,狂奔而去。
四班的十二位战士没有退路,必须顶住压力,阻击小鬼子的进攻。
好在小鬼子人数比先前要少一些。
五支队虽然溃退了,但他们也不是一点作用也没起,至少干掉了十几个鬼子。四班面对的就只有三十多个小鬼子了。
距离一百三十米。
瞄准,射击。
瞄准,射击。
四班的几名狙击手并不慌乱,因为慌乱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只有一枪打死一个鬼子,才是拯救自己的法则。
刚倒下几个小鬼子,小鬼子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以为是五支队在逃跑的过程中返手一枪打的。
“卧倒,神枪手的干活。”小鬼子少尉率先垂范,立即趴到地上。
“掷弹筒,干掉他们!”
少尉嚎叫着。可他并没有等到期待的咚咚声。回头一看,二个掷弹筒兵在后面三十米处趴着。
又喊了二声,还是一动不动,显然没有了生命体征。
只能靠自己了。
“二分队、三分队掩护,一分队强攻。”
现在只有一分队还有轻机枪,别的分队机枪手都阵亡了。
“杀鸡给给!”
分队长一声呐喊!十几个鬼子猫着腰发起了决死冲锋。
轻机枪手一马当先,端着轻机枪就准备射击。
“噗一”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好象是从肋骨上穿过的,划过他的心脏,让他没有痛苦的死去。
副射手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拿着的是6夹子弹,准备随时补弹。这时见射手萎蔫下去,马上把清洁好的子弹放回弹盒,就要捡起轻机枪。
这个时候,“当!噗!”
一颗子弹不偏不倚,正中他的头盔,把钢盔都打穿了,变了形的弹头又钻进脑袋里,把天灵盖都带飞了。
短短的几十秒,范长友就干掉了二个机枪射手。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一挺轻机枪相当于一个分队的小鬼子,及早把他干掉,就能保证其他战士射击的准确率。
“我的肩膀中枪了!”一名战士叫道。
“包扎,先止住血。”组长安慰道。
趴着作战就这点不好,不是头部中弹就是肩膀中弹,偶尔脖子也会挨一下,要想这些地方不中弹,就得把身子压得更低。
小鬼子的进攻很有章法,二三分队虽然说是掩护的部队,但他们也是跟随一分队进攻的,只是他们去上子弹的时候跑几步,然后单脚跪地,实行跪式射击,这也是小鬼子常规射击方式之一。Χiυmъ.cοΜ
范长友又干掉了一个企图去捡轻机枪的小鬼子,快速子弹上膛,瞄准了一个停下脚步,正准备跪式射击的小鬼子。
奔跑中的小鬼子危险系数大大降低,或者说没危险,将他们交给新手即可,而这些准备射击的小鬼子,尽量不能让他把子弹打出来,百米距离,对双方来讲都是极度危险的,瞄上了就跑不了。
又有一名战士牺牲,人员越来越少了,范长友知道决战的时刻到来了,不能顶住小鬼子的这波进攻,那他们四班就全得摞在这里。
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范长友也是拚命了,不顾手背受伤,依然极快速的射击。
刚才,一颗子弹击飞起一个石块,打中了他的右手背,他也没时间包扎。
缺少轻机枪和掷弹筒的小鬼子,当真也就是普通的士兵,在四班几名战士的精准射击下,死伤惨重,只剩下几个鬼子还趴在地上负隅顽抗。
范长友趁这个工夫赶紧把右手包起来,鲜血流个不止,将会严重影响射击质量的。
“小李,帮我压子弹。”
范长友右手痛的厉害,已经没有力气压子弹了。
5发子弹,但愿能够将最后的小鬼子消灭干净。
出枪,瞄准,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叭勾!”子弹出膛,带起一片空洞。
“当!”正中小鬼子的头盔。“噗!”子弹又钻进脑袋里。
如此这般,在几名助手的协助下,范长友终于将小鬼子都消灭了。
“休息,注意警戒。”
他们可不能打扫战场,小鬼子的铁甲列车还在八百米开外,随时可以射击的,为了点战利品把命搭上,着实不划算。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过了预定的阻击时间,但还没有看到信号,四班就还不能撤退。
“记得,把牺牲的战友背上,带好物品,准备撤退。”
小鬼子已经在那边抢修铁路了,铁甲列车谁也挡不住。没有信号也得撤了。
“朱树林怎么办?”三小组长问,朱树林是他的战士。
朱树林的尸体还在远处。
“等战斗结束吧。”
现在肯定不会去抢尸体,小鬼子妥当安葬即罢,要是拿尸体作文章,范长友不介意玩玩小鬼子。
“信号弹!”
范长友回头望上正一个一个腾空而起的三颗绿色信号弹。
“全体撤退!”
范长友下着命令,但他没有起身,而是紧盯着对面的小鬼子,他不知道有没有小鬼子装死,趁他们撤退时,打黑枪,范长友不得不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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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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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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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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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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