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线昏蒙,秦渊低头见心爱的女子依偎在自己怀中安睡的模样,他心下一阵柔软。
他伸手抚弄着她白皙柔嫩的面颊,半晌舍不得放开。
此刻,欢喜正领着人在内殿门外等候着。
今日是初五,正逢朝会。
“皇上,该早朝了。”欢喜小声呼唤。
内殿一片安静,就在欢喜犹豫着要不要再催促一番时,就见秦渊披着外衣轻手轻脚地从内间出来,顺带赏了他一个噤声的眼神。
欢喜连忙将嘴闭紧。
秦渊动作麻利,很快就梳洗换装完毕,圣驾起行,前往金殿。
这日朝会,百官们明显能感觉睿帝的好心情,哪怕有臣子办事不力,睿帝也只是语言训诫,并未严惩。
这可不像睿帝的性格,大家都不由猜测睿帝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变得这么慈善和爱?
连臣子们都感觉到了秦渊的好心情,作为贴身伺候的欢喜感受则更是明显。
面对一众拐弯抹角企图打听的臣公,内监总管欢喜公公拿足了高深莫测的款,但笑不语,叫一众好奇的人更是好奇心痒。
见此,欢喜在心底偷笑。
开玩笑,他总不能实话说是皇上之所以心情这么好,完全是因为床笫欢愉,说出去多影响皇上英明神武的威名。
打发了一众爱打听的闲人,欢喜正准备入殿伺候,太医院院正求到他面前来。
“……喜公公,看在咱俩这些年的交情份上,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皇后娘娘有命,太医院不敢不从,可……”
原来有这么回事。
欢喜看着满眼为难的院正,轻描淡写地话道:“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照办就是。”
院正有些犹豫,“可这可是欺君之罪,要是被皇上发现……”
“你怎么糊涂了?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娘娘高兴了,皇上才会欢喜。再说了……”
欢喜回头瞄了眼理政殿的方向,压低了声,“你还真以为皇上当真不知啊?”
皇上何等英明,宫里发生什么事逃得过他的耳目。
院正眼前一亮,“要不说还是喜公公心明眼亮,看得清楚,要不说下官拍马不能及,往后还得喜公公多指点才行。”
一边奉承着,他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件玉雕葫芦瓶鼻烟壶,塞到欢喜手里。
欢喜没甚别的喜好,就喜欢这些机巧的小玩意,但见鼻烟壶做得讨巧便大方收下了。
见他收下,院正放心,又迟疑道:“还有一事得喜公公指点。”
欢喜把玩着手里的物件,“说说。”
“此事皇后娘娘那该如何禀报?”
欢喜认真地道:“记住,你今日未曾来过理政殿,更未曾见过我。”
院正眼珠子一转,“是,在下明白。”
欢喜颔首,进殿伺候。
寻着主子歇息的空隙,他将院正的事说了遍。
欢喜偷觑了下皇上的神色,但见皇上不轻不重唔了一声再无其他,便知此事自己处理得当。
他暗暗松了口气,默默退下。
适时,秦渊弧形完美的薄唇上翘,眼底笑意藏不住。
“阿嚏——”m.xiumb.com
与此同时,半梦半醒的姜杳骤然打了个喷嚏,她下意识拢了下身上的锦被,心头划过怪异的感觉。
呃,她怎么哪里不大对呢?
还不等姜杳细想,又感觉一阵困顿睡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脸埋进温暖的被窝,继续安睡,很快陷入梦乡。
*
在某人的积极配合下,姜杳换药的计划实施得很顺利,就是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让她发现不对劲。
“其实你一早知道了对不对?”
姜杳双手叉腰,一脸不满地瞪着某人。
“知道什么?”秦渊满眼无辜不解。
姜杳哼道:“少装模作样了,就是那避子药,你早知道我动了手脚对不对?”
秦渊张张嘴,还未等说出话来,胸口就被捶了一记,“好啊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面上还装一无所知看我笑话。”
姜杳越想越气,气得朝外头直唤来人。
听见主子传唤,绿芽急急从推门而入,“娘娘有何吩咐?”
“把偏殿收拾出来,本宫今晚上那睡去。”姜杳气呼呼地道。
“啊?”
绿芽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主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本宫今晚睡偏殿,赶紧去准备!”
“娘娘?”
娘娘与皇上成婚以来,可从来不曾试过分房睡,这是闹的哪一出?而且娘娘不是还有“重要使命”的吗,不应该紧紧巴着皇上不放才是吗?
绿芽想提醒主子,却见主子俏脸含怒,看样子主意已定。
她为难地望向一旁的皇上。
秦渊无声招手让人退下,绿芽如蒙大赦,即刻退下。
这厢姜杳已抱过自己的枕头,然还未等退走,就被某人高大的身躯堵住了去路。
姜杳撇过脸,“让开!”
秦渊好笑地看着她这气呼呼的小模样,“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瞒你,可难得你那么热情,我怕说破了就没这好处了,这才隐而不说的。”
他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姜杳就想到自己卖力勾引的事,一时更气了。
秦渊一见不好,更软了声讨好,又道:“别去偏殿了,偏殿那么冷,孤衾独枕没有睡在你边上,你肯定也睡不着的。”
姜杳脸上闪过犹豫。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我不该骗你,可你不也偷换了我的药吗,咱们各有错处,就算打和,嗯?”
姜杳还在迟疑,秦渊已将她连人带枕头抱在怀里,姜杳挣了挣,见实在挣不过,这才半推半就。
须臾,姜杳在他怀里仰头看他,“你既然一早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你不是说不想那么早吗?”
“可是你很想不是吗?不然也不会煞费心思搞出换药的名堂来。”
秦渊叹气,“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当然只能成全。不过先说好,就算有了孩子,我也是第一。”
姜杳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连自己孩子的醋也要吃。”
“就要!我不管,反正我在你心目中我必须是最重要的,谁也比不得,连孩子也不行。”
秦渊薄唇抚她的耳,在她颈间唇间流连,气息灼人,“答应不答应?”
姜杳早被撩拨得昏头转向,连手里的软枕都握不住,掉落地上。
……
当听见内殿传来隐隐约约的娇声时,绿芽脸红之余暗自松了口气。
雨过天晴,偏殿果然不用收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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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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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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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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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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