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晢闹了个大红脸。
姜杳看着这样的他,唇瓣蠕了蠕,“哥,你真的喜欢阿黎吗?”Χiυmъ.cοΜ
姜晢闻言一顿,想也不想就道:“当然是真的,要不是喜欢阿黎,不然怎么会那样……”
后面那句,他越说越小声。
姜杳看了他半晌,认真地道:“哥分清了吗,你是喜欢阿黎这个人,还是只是喜欢男女之间那种亲密?”
姜晢拧着眉,“杳杳怎么会这样问,难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种爱欲图色的轻浮之人?”
姜杳摇头,“我自然不这么认为。”
“那你……”
“我是有些担心,我希望你能分得清楚,确定自己当真喜欢的简黎,而不是因一时刺激快慰误会了自己的心。”
姜杳一叹,“哥不知道,阿黎从很早就喜欢你,喜欢了很多年。若然你不能回以她同样真挚的感情,这比不给她希望更残忍。”
姜晢沉吟良久,道:“我明白杳杳的顾虑。我这样说,有些事,不是阿黎,不会发生。”
姜杳听得明白,露出笑颜如花,“嗯,那我就放心了。”
姜晢亦是笑,笑里带着几分无奈,“你啊,总有操不完的心。”
姜杳唇瓣翘了翘,忽然想到,“呃,差点忘了问,所以哥跟阿黎的事,爹娘都知道了?”
“娘知不知我还不清楚,反正爹肯定一清二楚。”说起这事,姜晢也郁闷。
虽然被父母知道是迟早的事,但这也太早了。小情苗才刚发芽,还想尝尝在长辈眼皮底下偷偷来往偷着欢喜的滋味,就没机会了。
瞧他一脸郁闷,姜杳安慰,“其实这样也好,省得爹娘不清不楚,乱点鸳鸯谱就不美了。”
“倒也是。”
姜晢乐呵呵,笑到一却忽然顿住。
“怎么?”
姜晢显得不安,“是你说到乱点鸳鸯谱,我突然想到郡主,你说郡主要是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姜杳看看他,极认真地道:“这可不好说,我之前无意听郡主提到过,她自己嫁的是武人,武人粗野霸道,又不懂情趣,一点都不好,所以打算给阿黎找个温文儒雅的后生,最好就像咱表哥那样的。”
“啊?表哥?”
姜晢脑中闪过陆云泽风度翩翩君子洵洵的样子,感觉到一阵无望。
这也差得太远了……
正茫然无措着,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响起,是姜杳。
姜晢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骗我!”
姜杳笑弯了眼,“诶,我可没骗你,郡主确实这么说过。”
赶在兄长发亮的眸光黯下之前,她紧接着把话说完,“不过姻缘这种事,本来就是期望是一回事,事实是另外一回事。哥年少英伟,有爵位、有战功、有盛宠,又洁身自好,对阿黎情投意合,这样的女婿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郡主又不糊涂,怎会往外推?”
“真的吗?”姜晢被妹妹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
姜杳拍拍他的肩,“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你跟阿黎的事肯定没问题的。”
姜晢眉开眼笑,“承杳杳吉言,等哪日哥哥如愿以偿,封你个大大的红包。”
姜杳自不会跟他客气,“好啊,一言为定。”
姜晢凝望着她娇嫩明媚的脸庞,突生感慨,“没想到一去一来,竟过了这么久,咱们都长大了,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是啊,时间过得真的很快,年幼的事好像才不过昨日而已。”姜杳不无怀念地道。
“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刚出生那会儿,太子二话不说就把你抢在手里,把爹气得脸都绿了。”
忆起往事,姜晢笑得露出白牙。
姜杳也不由莞尔。
有些针锋相对,果然是从最开始就注定的。
怨不得父亲总看秦渊不顺眼。
姜晢也想到这点,“杳杳,你跟太子的事,爹大概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他可没忘,昨夜父亲闻知太子带走妹妹时那难看的表情,就跟心头肉要被挖走了似的。
不过也没错,妹妹确实是父亲的心头肉,谁也别想动一下。
太子不止想动,还想整个挖走,父亲能答应才怪。
“那就看秦渊的能耐了。”姜杳倒是不着急。
“也是。”
想到不可一世无往不利的修睿太子也会有吃瘪的一日,姜晢突然就觉得挺爽。
仿佛一眼看穿姜晢所想,姜杳笑道:“就是不知道父亲能撑多久。”
姜晢啧了一声,“怪不得都说女生外向呢,还没出门呢,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向着人家了。”
“我没向谁,就是清楚秦渊的个性而已。”
秦渊想做成的事情,从来没人能拦得住他。
姜晢想起秦渊强霸的性格,张开的嘴闭了闭。
谁让人家是太子呢,不服不行。
只是……
姜晢敛了下神色,“杳杳,你跟太子心意相通,这是好事,作为哥哥跟好友,我原该是第一个支持的。只是……”
“只是什么?”
“杳杳,太子是储君。”
姜杳不说话,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听姜晢压着声往下说:“储君非君,一日未坐上那个位置,大局一日未定。当今这么多皇子,各有各的势力,眼见皇上年纪渐大,人心也开始动得厉害了。”
姜杳睫压着眼,神色微凝。
“像昨晚那样的事,只会有多无少,你跟太子走得越近,就越危险。”
姜晢看着妹妹被养得娇娇俏俏的样子,怅道:“杳杳,我现在很明白爹的心情,我跟爹都望你余生安平自在,而不是在权位争斗中挣扎求存。”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希望卷入斗争之内,只是从很早之前,我们早就没得选了。
咱们家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想要独善其身,早就不可能,别人也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
去问问那些个身陷党争的人家,又有多少个是为那劳什子从龙之功,不过身在漩涡,身不由己。
姜杳撩了下眼皮,露出明亮的眸,“既是如此,一战又如何?”
仿佛被震撼到一般,姜晢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笑了,“杳杳,你比我以为得更通透更明断更勇敢,太子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姜杳心底升起一阵暖意。
遇见秦渊,何尝不是她的福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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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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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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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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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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