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蹙眉,“这个何宗瑞,看着竟真是在打雪婧姐的主意。”
听见这话,秦渊也跟着往窗外方向瞟了一眼,懒懒说道:“那又如何?”
“什么那又如何?那肯定不行啊,雪婧姐可是我未来表嫂,怎么能让何宗瑞这厮抢了!”
“未来,那就是还没定。”
言下之意,便是谁都有机会。
姜杳张了张嘴,想反驳都不能。
好吧,只能怪表哥太磨叽。
这时小乖大脑袋凑了过来,脑门抵着她的手不住撒娇。
姜杳柔柔一笑,又伸手摸了摸它额心的那撮小白毛,一边分心说道:“看来我这几日得寻个空档找一下表哥,可得抓点紧才好,免得临到关头,叫何宗瑞抢了先。”
秦渊对其他人的事情并不多感兴趣,不清不淡地虚应了声而已。
见他不敢兴趣,姜杳换了话题,“秦渊,你说今天的事是何宗瑞干的吗?”
原本她就怀疑是何宗瑞干的,眼下看何宗瑞出现在京兆府门口,更加觉得可疑。
秦渊幽寒眸光一闪,“此刻下定论,尚且为之过早,还得细细查明才是。”
何宗瑞跟姜家有仇是不假,但姜家的仇家又何止何宗瑞一人?
何况,出手的也不一定得非是仇家,派系纷争,利益冲突,多的是害人的理由。
事情表面看着是冲着姜杳,冲着姜家,但陆怀宽何尝不是深陷其中,若今日不是姜杳机智过人,陆怀宽也是进退两难,一个不小心就会摊上徇私枉法的罪名。
陆怀宽为官忠直刚硬,得罪的人不计其数,想借机扳倒他的人比想扳倒姜奉秋的人有多无减。
秦渊手指轻轻在一旁的矮几上轻轻敲击。
最后还有自己这边的。
姜杳自来是他护着的,若姜杳出了事,自己第一个不能容,定会跳出来插一手,到了那时,何尝不是遂了幕后之人的心愿。
后妃、皇子、外戚,还有之前被自己暴力打压的贪腐窝案的各家,可能之人多得算都算不清楚。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姜杳颔首,“也是,是得好好审查清楚,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起被父亲扣起的郁其昌,还有秦渊今日还逮了好几个闹事的,她还是有信心幕后真相会被查明的。
秦渊淡淡唔了一声,神色沉寒,眼底掠过一阵迫人厉芒。
不管是谁,这人竟然敢将陷害到陷害头上,他会让对方尝到悔不当初的滋味!
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姜杳只觉得车内忽然变得有些发寒,她不由地搓了搓手臂。
这不是都转入夏了吗,怎么还犯冷呢?
是时,感觉被忽略的小乖不满地哼唧了好几声。
姜杳忙不多想,伸手抱着它的脖颈,安抚摩挲了好几下。
“唉,原本今日还能跟小乖一起去郊外好好玩玩的,都被搅和了。”xǐυmь.℃òm
想起秦渊本来计划要带她去郊外骑马的,姜杳觉得可惜又郁闷。
听这声哀怨的语气,秦渊唇角一勾,“这次不成,下次还有机会,郊外又不会跑。”
姜杳瘪了下嘴,“可我舍不得小乖。”
她其实更舍不得秦渊。
秦渊好难得才抽出空来的,都没了。
秦渊不大满意地盯了下拼命往姜杳怀里钻的小乖,“你要真舍不得,就将它放在你府里养着就是。”
姜杳诧异,“你是说把小乖,送我?”
“有何不可?”
“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别人求都求不到呢。”
秦渊看着大惊小怪的她,“怎么,我过往送你,御赐的东西还少吗?”
姜杳一顿。
噫,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姜杳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还是算了,我家也没辟马场,都不够小乖活动的,稍微养几天还勉强,真要将它长久留下,还委屈它了。”
姜杳唇角噙着笑,欢喜地揉了下小乖的大脑门,“这样好了,将小乖放在我那养几天,时候到了我再把它送回去。”
见她主意已定,秦渊也没勉强,“随你喜欢。”
……
京兆府跟豫国公府算不上太远,很快马车停在豫国公府门口。
姜杳下了马车。
她看着依旧车内坐着的秦渊,“你不进门坐坐吗?”
秦渊薄唇一掀,“不了,就不进去碍人眼了。”
想起自家母亲,姜杳尴尬地摸了下鼻,“那你路上小心。”
“嗯,过几日再来接你。”
姜杳没有问要接她做什么,很干脆地应声说好。
见状,秦渊心情不错,眼角眉梢染了几分笑。
姜杳目送秦渊离开,这才进了自家门。
她跟小乖玩闹了一阵,将它交给田丰,“田丰,将小乖送的我院子去,顺便给小乖准备最好的材料和饮水。”
姜家是有马厩,但她还是不舍得将它关到马厩去,想着反正也就几天,干脆养在自己的院子就好。
小乖咬着姜杳的袖子,似不愿她离开。
姜杳安抚地抱着它说了好些软话,这才将它哄好,交给田丰。
知道这骏马实际上是修睿太子所有,田丰自不敢大意半分,忙不迭称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缰绳。
小乖看着离开的姜杳,略睨了下田丰,高傲地抬起头,浑身上下就散发的四个字:趾高气昂。
田丰在心底想这马祖宗还真会看人下菜,方才在小姐面前乖得像只小狗似的,到了他这儿,傲得跟活祖宗一般。
他在心底腹诽,面上却不敢怠慢半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活马祖宗。
……
姜杳直接去了正院。
此时,陆氏也方得了下人通报,正焦急地等着呢。
一见闺女平安无事归来,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稍微放下丁点。
“早跟娘说不用担心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姜杳得意一笑,拉着母亲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陆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快跟娘细细说说事情经过是如何的。”
虽然期间不时有下人来报,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传话,怎么也不如闺女这亲历者说得清楚明白。
姜杳也知道母亲心里着急,也没有隐瞒,将公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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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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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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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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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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