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小乖了,别说,她还真是想它。
也不知道是动物天生感应灵敏还是什么的,姜杳才一出现在马场,就听见一声长嘶。
是小乖!
小乖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又是修睿太子的爱宠,那些侍马的马夫们自是不敢怠慢,跟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着小乖,倒是把原本温驯平和的马儿养出了几分金贵脾气。
不能骑不能碰,更不许关着,否则就必乱踢乱闹地发脾气,马夫们无法,只好不拘着它,任它在马场里自由地跑。
小乖这些年被养得傲气,寻常见了谁都不理不睬,唯独对两人分外亲昵,一是秦渊,还有便是姜杳。
一见是姜杳来了,小乖立马飞奔而来。它脚程极快,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到她跟前。
“小乖,我又来看你啦,最近还好吗?”
姜杳伸手抚着它发亮的鬃毛,温声跟它打招呼。
小乖鼻间喷着热气,亲热地蹭着她的手撒娇,一边试图将大脑壳要往自己怀里钻,惹得姜杳不住发笑。
小乖缠着姜杳腻歪了好一阵,又扯着她的衣袖,头颅不住点着,看那样子像是在盛情邀请她骑到背上,让它带她兜风。
姜杳看着小乖健硕的身躯,很是敬谢不敏,“这我可不行,你太高了。”
虽然她也学过骑马,但那种小马驹跟小乖这种壮年雄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她可不敢越级挑战。
小乖歪着脑袋看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写着疑惑。
先前不都可以吗?
“之前那是秦……”
姜杳看了下守在一旁的欢喜,连忙改口,“之前那是太子哥哥在,他护着我才可以,只有我自己可不行。”wWW.ΧìǔΜЬ.CǒΜ
小乖似懂非懂看着她,样子看来有些失落。
姜杳忙又摸鼻又是拍脑袋地安抚它。
一人一马正腻歪着,忽然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姜杳转头一看,却是老冤家,庆阳公主。
哟,恢复的够快的呀!前些日子还病殃殃躺在床上呢,这会儿就精神抖擞到处转悠了。
想到庆阳公主的刁蛮小气,姜杳真想悄摸溜走算了。
倒不是她怕了庆阳公主,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惜这马场开阔,一眼望去什么都看得清楚,想偷溜是不可能了。
无奈,姜杳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她屈身拜下,“臣女拜见庆阳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安。”
欢喜也跟在后面行礼。
显然庆阳公主也不乐意见姜杳,一见是她,亦是一脸的嫌弃,“怎么又是你?”
姜杳撑起一笑,“臣女也预料到跟公主这么有缘。”
“谁跟你有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庆阳嗤之以鼻。
说多错多。
姜杳挑了下眉,干脆不吱声。
“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心里悄悄笑话本宫?”庆阳公主脸色难看,捏紧手中的马鞭。
姜杳:“??”
这哪跟哪?她什么时候笑了?
取笑更是莫名其妙。
姜杳不知道,上次闹猫事件传开之后,庆阳公主可谓结结实实跌了一大跤,丢了大脸。
各宫娘娘们还有她那些姐妹,表面上对她关心倍至,实则没少在背后笑话她当夜的狼狈。
她亲自撞破的就不下两回,她本就是疑心性格,如此一来更觉得身边人都在笑话她,变得更加敏感多疑。
尤其眼前人是姜杳,是那个“罪魁祸首”姜杳!
庆阳公主捏着马鞭的手更加用力。
“冤枉啊殿下,臣女并未……”
姜杳还想解释着,突然眼前一花,庆阳公主的马鞭竟已呼到跟前,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躲开。
“你还敢躲?”
庆阳公主不满,挥着马鞭又要补上一鞭。
欢喜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挡在前面,“公主殿下,姜小姐可是我家太子殿下的贵客!”
若是平时,听见太子殿下四个字,庆阳公主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忍着收手了,但平帝殴责太子、平帝对太子盛宠不复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叫庆阳公主对太子也少了几分忌惮。
“太子的贵客又如何,难道太子的贵客就可以无视本宫,对本宫无礼?”
欢喜躬身,“公主容禀,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啊!”
他话还未说完,后背上已经先吃了一鞭子,痛得叫唤了一声。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毅然挡在姜杳面前。
庆阳公主眯了眯眸,“滚开!否则休怪本宫不客气。”
姜杳正欲说话,就听见一道低喝声,“住手!”
众人诧异地回头。
来人正是二皇子秦涧,庆阳公主的双胎皇兄。
秦涧不愧为惠妃所出,生得面如冠玉,有潘安之貌。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最是风流。
一见是他,在场众人连忙行礼,“参见二皇子殿下。”
秦涧摆了下手,“都起来吧。”
庆阳公主看着骤然出现的秦涧,“皇兄,你怎么来了?”
秦涧皱着眉头,“你在干什么?”
庆阳公主对自己这兄长有些怵,“没什么,就随便玩玩。”
“玩?”
秦涧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马鞭,朝着庆阳公主脸的方向甩了一下。
那鞭子没有落到庆阳公主身上,这结实将她吓了一跳,她惊怕地捂着脸,“皇兄,你干什么?!”
秦涧满眼无辜,“你不是喜欢玩吗?怎么这会又不喜欢了?”
“你!”
庆阳公主气结,看看秦涧,又指着姜杳,“你这是在维护她?”
秦涧不置可否。
庆阳公主委屈兮兮,“你居然为了一个小小臣女戏弄自己的皇妹,我要去告诉父皇!”
秦涧毫不客气,“要去尽管去,父皇现在正在病中,叫他知道你这等刁蛮任性无理取闹,一定气得马上病就好了。”
“你……”
庆阳公主“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气得拂袖跑了!
她的那些侍从们忙追了上去,一堆人呼啦呼啦一下就跑远了。
姜杳朝秦涧一拜,“臣女多谢二皇子殿下代为解围。”
若不是多得秦涧及时赶到,她一个臣下之女对上庆阳公主,明面上还是吃亏。
“不必言谢,是庆阳胡闹在先。”
秦涧笑了,眼角微微上调,弧线更是好看,“往后庆阳若再寻你麻烦,尽管来找我。”
“不必了!”
还未等姜杳说话,另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骤然传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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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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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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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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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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