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齐齐顿住。
姜晢眼神示意两个小姑娘随机应变,随即一脸不解地转过身去。
“这位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这东西是你掉的?”
那同伴两根手指捏着一块玉质上等的玉佩,玉佩周边刻着蝙鹤飞蝶图,中间用刻着一个草体的“姜”字。
姜晢下意识探向自己的腰侧,只见绑着玉佩的络子不见玉佩。
看来是刚才跟对方相撞的时候不慎掉落的。
那人显然也注意到姜晢身上空着的络子,他眼神瞬间变得犀利森冷,“你是姜家人!”
络腮胡汉子老黑也跟着大声,“什么?就是上次带兵抓走咱们一大帮兄弟的那个的姜家?”
不好,居然是上次那些逆教徒的同党。
姜晢暗自叫糟,脸上却是一脸无辜,“什么带兵,这位大哥怕不是误会了?我们家确实是姓姜,但只是普通商人,家里没人当官啊?”
“是吗?居然这么凑巧?”
那人冷笑一声,忽地从后背行囊中抽出长刀,“要是错了,也就只能怪你命不好了,谁让你什么不好姓,偏偏要姓姜!”
“好汉饶命!”
姜晢佯装害怕地往后退,手上的刀握得更紧,“这姓什么是父母给的,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还装蒜!就你这身装束气度,不可能是什么商户之子,你绝对是官家出身!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要是连这都被骗你,也不用混了!”
那人说着口气一厉,举刀向姜晢砍,一同发起攻击的还有那老黑。
姜晢反应极快,即刻拔刀抗敌。
姜杳第一时间拉着简黎逃跑。
她们两个不能武的小孩,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姜晢的累赘,还不如能跑多快,尽量减少姜晢的后顾之忧。
别看姜晢整天吊儿郎当的,但是该学的本事也是一点没落下,就算是以一敌二,也并未见明显下风。
那白面贼人暗暗惊讶。
他原本以为姜晢小小年纪,长得又白嫩,应该顶多就是会两三下三脚猫功夫,没想到居然这么强。
果然是那姓姜的儿子!没找错仇人!
他看向老黑,“抓住那两个小丫头!”
老黑没有犹豫,即刻放弃对姜晢的攻击,追向姜杳他们逃离的方向。
姜晢即刻腾身一跃,挡在老黑跟前,牵制住他的去路。
但是没一会儿那白面的又缠了上来,姜晢一急,一不小心被对方抓住招数的空子,手臂上中了一刀。
姜晢吃痛,手劲一收,老黑趁机躲开纠缠,追着姜杳他们的方向而去。
“杳杳阿黎,快跑!”
姜晢心急如焚,只想尽快追上老黑,但是那白面的死缠着他不放。
姜晢眼里仿佛欲喷出火来,出手越来越快。
白面心惊。
这小子受伤之后非但没有变弱,反而越战越强了。
这一刻,他竟有些后悔方才不该招惹他。
希望老黑赶紧抓住那两个小丫头,看这小子那么紧张她们,这俩一定是绝好的筹码。
……
姜杳拉着简黎一路向山上方向跑去。
虽然山下人多,跑起来也更容易,但是山下太远,还没等她们跑到山下,就已经落在贼人的手里。
而且最重要的,他们方才在桂花林的时候,还遇到了禁卫军副统领周雄。他今日难得有空,也带着妻儿前来赏花郊游。
现在这情形,再没有比找周雄求救更合适的了。
姜杳跟简黎拼命跑着,未曾想竟迎面撞上从山上下来的尤长庚和常庆。
见到二人,尤长庚不由惊讶,“怎么是你们?你们不是说下山,怎么又跑回来了?你们哥哥呢?”
姜杳不敢稍停脚步,边跑边喊,“快跑,后面有恶贼追来了。”
尤长庚看向他们身后,果然见底下一道黑色身影正提着长刀飞速追来。
常庆吓得脸色发白,“天,这京城居然真有贼匪!”
姜杳感觉自己已经没力气再跑了,但是她完全不敢停下,只能强迫自己坚持。
她还能硬撑,简黎却支持不住了。
只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
“阿黎!”Χiυmъ.cοΜ
姜杳忙要扶起她,简黎哭着摇头,“杳杳我不行了,你快跑吧!”
“不行阿黎,你不能放弃!贼人追来了!”
简黎动了下脚,哭得更厉害,“不行,我脚扭了,你别管我了快跑吧。”
姜杳皱眉,脑子飞速转着。
尤长庚义薄云天挡在前面,“你们别怕,贼人来了我保护你们!”
“公子,你会武功?”简黎眼前瞬时一亮。
姜杳不抱希望。
尤长庚要是会武功,当日也不会被马带得满街跑自己下都下不来。
常庆拉住尤长庚,“少爷您就别逞能了,您哪会什么武功啊!贼人来了您连半招都挡不住!咱们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
不是他这人没有同情心,实在是情非得已。关键时刻,他第一关心的只能是自家主子的安危。
姜杳将随身玉佩塞到尤长庚手上,郑重其事道:“公子,拜托你赶紧跑到山上,高喊禁卫军副统领周雄的名字,就说姜晢在山下遇见逆教刺客,让他快来搭救!”
简黎的样子是跑不了了,她只能另做安排。
“这主意好,少爷别耽误了,咱们现在就去帮二位小姐去搬救兵!”
尤长庚还在犹豫,常庆已经拉着他往另一方向跑了。
见他们主仆也跑了,简黎急了,“杳杳,你别管我,你快跑!”
姜杳抱着简黎,“我跑不动了,而且也来不及了。”
话音一落,老黑已经追上来了!
相比较姜杳她们的狼狈,老黑的状况可好多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两个素手就擒的小姑娘,阴笑三声。
“两个臭丫头,怎么躺地上不动了,刚才不是挺能跑的吗?现在怎么不跑了!”
姜杳站起,目光迎向老黑,“你们要报复的是姜家人,我是姜家的女儿姜杳,我跟你走。她是无辜的,请你别为难她。”
“不要杳杳!”简黎慌地抱住姜杳的手。
老黑嗤笑,“小丫头当你自己是什么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姜杳皱眉,“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不是都讲究盗亦有道吗,只听过祸及妻儿的,什么时候还有牵连无辜的?”
老黑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哈哈大笑,正欲出言嘲讽,忽地脸色一变。
他冷哼,“差点中了你这小丫头的道,跟我玩这一套,想拖延时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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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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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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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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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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