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许知岁就见他将杯子放到了他自己唇边,微仰头。
她眼巴巴看他仰头时喉结滚动的模样,口干舌燥得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几口酒让她上了头,她这会儿只有一个念头,想亲他。
这样想着,她就这么做了,完全不懂忍耐。
在他仰头喝红酒的时候,她忽然凑近,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亲了亲。
时间在那一秒似乎静止了。
他僵着,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没动。
她也停顿了下,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
他在那瞬间更加僵硬,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
许知岁也有些臊得慌,慌忙退开反省自己。
好像真的每次喝了酒都会特别不要脸。
明明也就喝了小几口,根本没有醉。琇書蛧
发什么酒疯?
她心里的小人不断在啊啊啊啊,还没闹完,他捏住她的脸颊让她重新抬头。
滚烫气息也在那一瞬骤然落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许知岁瞪大了眼,却也不过一秒,便又轻轻闭上。
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亲吻,享受着他的疼爱。
像是有电流,顺着两人的唇,蔓延至全身。
红酒的酸涩在亲吻中似乎都只剩下了甘甜。
跟之前在摩天轮上的温柔不同,他此刻有些凶。
又或者说,既克制又凶猛。
就连手上的力道都在加重,紧握着她的腰,想让她靠他更近,却又在克制着,害怕弄疼了她伤到了她。
就算许知岁大脑有些混沌,却也感觉到了他的矛盾。
心尖微颤。
他梦见的那些始终对他造成了影响。
在这种时候,许知岁知道,她只能更主动才能让他从阴影中真正走出来。
她得让他知道,他不会伤到她。
就这么被他亲了会儿,在他微松开她时,她低喘着在他耳边说:“老公,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音调柔软缠绵,带着勾子似的,能让人疯。
沈遂之拒绝不了,他点头,指腹缓缓摩挲着她的唇,“好。”
说完他又闭了闭眼,忽然端起刚才放下的红酒杯,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像是要用酒给自己壮壮胆似的。
许知岁无奈看着。
有时候觉得,她的之之还真的是个非常纯情的小男生。
他抱着她起身去浴室。
把她放在垫了毛巾的洗漱台上,转身去给浴缸放水。
调好热水,再回头,她已经自己站在洗漱台前,手绕到背后解婚纱的带子了。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蓝色的婚纱,也好在裙摆不大,不过后面的带子还是很复杂的,她自己根本解不开。
从镜子里看他转身过来,她噘嘴埋怨,“这个好难脱,你帮我脱一下。”
沈遂之薄唇轻抿,走到她身后,还没动手她又忙道:“小心点别弄坏了呀,这婚纱我还得保留下来的。”
他动作微顿,点点头,“嗯”了声,然后缓慢的替她将背后的绑带一点点解开。
像是拆开礼物的彩带,而精美的包装盒里,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礼物。
沈遂之的神色渐渐从欲念叠起变得温柔如水。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将他的礼物,一点点,仔细而温柔地拆开。
婚纱滑落在地,而她转身靠进他怀里。
他的目光还落在镜子里,脑海中尽是礼物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人心神皆乱。
她已经用力圈住他腰身,“老公……”
尾音拖着,娇气得很。
他喉咙微动,低低应她。
她噘嘴不满,“好冷,你抱抱我呀。”
沈遂之目光闪烁,抬手将她紧紧揉在怀里。
什么也没做,两人就这么紧紧的拥抱着。
浴室里只有浴缸里水流的声音,以及两人的呼吸心跳。
好一会儿,沈遂之才轻声叫她,“岁岁。”
许知岁“嗯”了声,脸颊在他肩上轻蹭两下,“怎么了?”
他闭上眼,“其实,我有些害怕。”
许知岁唇瓣轻抿了抿,这事儿他不说她也知道。
每次都说多试试,每次真到了这时候他就开始打退堂鼓。
她轻叹,仰头看他,“我都说了,真的不会有事的,你别怕呀。”
他垂眸和她对视,沉默不语。
许知岁很无力,甚至觉得自己和他这角色在某些时候调转过来了。
她倒像是着急得很一样。
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怕下去。
许知岁深吸气,最后干脆直接道:“要不这样吧,你躺着,我来!”
非常霸气!
沈遂之,“?”
这好像是个办法?
而许知岁推了推他,“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你也去洗干净,等我。”
沈遂之,“?”
虽然是个办法,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其实许知岁本来是想再勾勾他让他帮她洗的,可现在这情况,她也得给自己点时间做点心理建设。
所以最后还是把他赶了出去。
她也没用浴缸泡了,麻烦,就直接用了淋浴。
不过就算这样,加上洗头再吹干头发什么的也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当然,这其中也有她故意在磨蹭的缘故。
毕竟有些话说起来很容易,真要做了,还是很紧张很害羞的。
等她磨磨蹭蹭收拾好出了浴室,他果然也已经洗干净,穿着浴袍半躺在床上等她了。
听见门开,他抬眸看过来,眼神……复杂且期待。
甚至于许知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竟然从他的眼神中隐隐看出了一抹娇羞。
许知岁,“……”
麻了。
现在后悔来得及吗?
见她站在浴室门口不动,他沉默片刻,开口,“我躺好了。”
许知岁,“……”
她看得出来。
沈遂之想了想,又非常体谅的问,“是不是不会?”
许知岁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何况她的确也不怎么会。
他倒是很懂事,也没勉强她,只又说:“那你过来,我们先一起学习学习。”
许知岁,“?”
她忽然想到他之前也说过这种话,什么一起好好学习多多实践。
她终于忍不住了,朝他走过去,好奇问,“怎么学习?”
他没说话,只拉她躺到了他的身边,然后神秘兮兮的打开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某个视频,再神神秘秘的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刚才沈昊发过来的,都是女上的。”
许知岁,“……”
听到视频里传来的声音,她骤然瞪大眼,脸颊刷一下红透了。
不等她捂眼,他又补充一句,“放心,都打了马赛克,我不会让你看别的男人的。”
果然,下一秒,许知岁就看清了视频。
刚才涌起的害羞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语。
不得不说,这马赛克打得也太认真了。
从脸到身体,都遮得严严实实。
什么都看不到,这要怎么学?
两人躺在一起,毫无情绪波澜的看了半个小时小视频。
最后沈遂之点评了一句,“声音太难听了。”
许知岁,“……”
毕竟除了声音也看不到什么了。
她无话可说,他转眸看她,眼带期待,“所以,学会了吗?”
许知岁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麻木,“嗯,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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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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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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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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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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