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这么个小心眼的沈之之,心理素质得多强才不会崩溃啊。
时柏装作不经意般偷偷朝旁避让了两步,生怕被无辜牵连。
努力绷着不让脸垮下来的时松“呵”了声,“对,是我做的,许知落的手是我亲手废掉的!”
他说着话,冷冷勾唇,“有本事,都冲我来!”
那十几个人的枪似乎都在那瞬间齐刷刷对准了时松,陆厉枭也冷眸盯住了他,“你找死!”
时松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拳头,讥讽嘲笑,“就凭你们?”
说着,开始捋袖子,一副要跟他们死拼到底的姿态。
陆厉枭也冷笑了声,从身边的下属手中接过一把枪,对准了时松。
手指轻轻拨动,扣住了扳机。
许知岁一颗心悬了起来,开玩笑归开玩笑,可也不能真看着时松被陆厉枭打死吧。
眼看沈遂之依然没反应,她忙开口,“等等……”
“警察同志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跟着她一起开口的,还有刚才还一脸冷酷英勇要跟人火拼的时松,此刻却是带上了哭腔求救。
许知岁,“?”
看看眼含热泪如同见了亲人的时松,再看看旁边带上得意浅笑的沈遂之。
她沉默了。
陆厉枭带来的其他人都懵了。
顺着时松狂奔的方向看去,几十个穿着防弹衣的警察正赶过来,显然是留守在附近警局的警察都出动了。
这里距离警局本就不过几百米,接到报警后就马上调派人手出动。
又因为听说黑社会手持武器,所以都穿上了防弹衣带上了配枪。
这一出来,不得了了,有人竟然嚣张到在警局外面火拼杀人?
其中一个警察忙拿出扩音器大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十几个人都慌了,纷纷看向陆厉枭,“陆少,怎么办?”
陆厉枭,“!”
看看这阵势,再看看不远处笑容愉悦的沈遂之。
很明显他又被沈遂之阴了。
陆厉枭闭了闭眼,生平第一次忍不住飙了脏,“Shit!”
能怎么办,当然是举手投降,总不能真的跟警察火拼?
被警察铐住双手带进警局时,他死死盯住沈遂之,恨不得用眼神将沈遂之凌迟。
可惜沈遂之毫发无伤,只微笑看着自己面前的警察,“他是有前科的,昨天才冲进我家里想要抢劫绑架,不过可能因为他家里条件好,这不一天都没关到就被放出来了。所以希望这次警察同志能好好调查,千万不要再轻易放过这种法外狂徒了。”
“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的。”
警察神情严肃,“也请你们先跟我们一起进去做个笔录。”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还要赶回梦城准备明天的婚礼,希望不要耽误太多时间。”
沈遂之神色始终温缓,许知岁在心里头默默给他点了个赞。
不愧是你!
他们耽误的时间果然不多,不过二十分钟,四个人就从警局出来了。
沈遂之态度始终都非常好,按照他的话说,跟陆厉枭是有商业上的冲突,所以陆厉枭才会紧追着他不放。
当然,他说的也算是实话。
警察一查甚至不用查都能知道,这两天陆许两家那股票因为跟沈家停止合作的事都跌没了。
只是警察也没想到,沈遂之这样有钱有势的大佬,态度竟然这么好,遇事也没想着私下违法解决,还想着报警。
这么一对比,陆家这种无法无天的,真是活该倒闭啊。
走出警局,沈遂之看了看天色,微皱眉,“是不是起风了?”
许知岁抬头看了看,天气好像的确是变阴沉了些,风比刚才大点,竟然像是要下雨了。琇書網
不过他这熟悉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安,“你不会又想让谁破产了吧?”
沈遂之看向她,“我有那么霸道吗?”
他说着,把手递给她,“牵好我。”
许知岁怔了怔,乖乖握住他的手,“牵好了。”
沈遂之这才叹了声,忧伤道:“我只是怕风太大,我会被这风给刮走了,毕竟我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
许知岁,“?”
他是不是对纸片人有什么误解?
后面的时松和时柏:“……”
时松默了默,望天:求风再大些。
重新上车,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再赶回梦城得五点多。
许知岁看向后面渐远的警局,“陆厉枭这次会被关多久啊?”
沈遂之凉凉勾唇,“这就得看你老公心情了。”
不管是因为他在梦里看到的那些,还是因为许知岁说的那些,陆厉枭都留不得。
昨天陪他们随便玩了玩,今天可就不是那么随便了。
说着,他懒洋洋躺下去,非常自然的枕在许知岁腿上,“别管他了,头疼死了,睡会儿。”
许知岁抿抿唇,替他把小毯子盖上,“那你睡吧。”
沈遂之闭上眼,就这么睡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叫她,“岁岁。”
“嗯?”
她垂眸看他,他轻声,“亲亲我。”
顿了顿,又略显烦躁的说:“不然我睡不着。”
许知岁暗自叹了声,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正要退开,他抬手捏住她下巴,仰头亲上了她的唇。
许知岁没忘记这里是车里,也没忘记前排还有两个人。
她脸红得不行,忙退后避开。
他干脆坐起身,俯身过去将她直接压在了车门上。
一只手搂紧她腰身,一只手落在她后脑勺上,将她抱住的同时也护住不让她碰到,然后才不满道:“跑什么,我还没亲够呢。”
他低头,说话时轻轻啄吻着她,许知岁耳朵很烫,“有人呢。”
沈遂之轻“呵”,“又不是人,在意什么?”
前排两个不是人的,“……”
沈遂之又啄了啄许知岁的唇角,“乖,再亲会儿,昨天晚上我都没亲你。”
语气很委屈,想想昨天晚上她都那么主动了,他却什么都没做。
简直像是亏了几百个亿。
而不亲的时候还好,这一亲上了,就轻易动了欲,有些……欲罢不能了。
他也不等许知岁再说什么,已经深吻住她。
像吃糖似的吻,恨不得将她整个舔化吃下去。
吻了会儿,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舒服了,沈遂之干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让她面对他跪坐着,将她揉紧在怀里,继续吃。
过了会儿,又放开她几分,指腹轻蹭着她唇角的湿润低哑问她,“今天晚上,行吗?”
许知岁闭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睫毛随着急促的呼吸凌乱的颤。
闻言轻咬了咬唇:行不行的,不得问你自己吗?
不过她也没来得及说,他自己似乎也想到什么,点点头,“放心,一定行!”
说完,看着被她轻咬着的红润小嘴,喉咙微咽,又贴了上去,低声暧昧,“想让我继续亲就说,咬什么?”
许知岁只来得及呜咽一声,便已经被吻得软在了他怀里。
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空气似乎都被棉花糖融化后甜腻的糖浆给黏住了。
前排两个不是人的慢慢抓紧了脚趾头。
生活不易,松柏叹气:明天一定要装挡板啊装挡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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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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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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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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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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