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回路很多时候就是与众不同。
而且许知岁也没去想过被抓走的三个人最后会怎么样,反正肯定出不了什么大事。
估计最多就是关个24小时,甚至都要不了就会被弄出来。
不过,面子肯定是丢了。
沈遂之再让人把消息朝外那么一传,两人甚至两家人成了梦城上流社会的笑柄不说,两家本来就已经跌到不能再跌的股价怕是也没得救了。
而沈遂之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喜欢让人一次性死翘翘,就喜欢这样用钝刀子慢慢割,一点点儿的玩死。
当然,对于他这样瞎报警可能会浪费的公共资源,反派大佬表示:对不起,没想过!
许知岁倒是忍不住教育他,“以后不要这么做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乱报警呢?”
沈遂之拆开一个棒棒糖咬进嘴里,斜睨她一眼,“你没听过一句话?”
许知岁疑惑,“什么?”
沈遂之,“女人到老是孩子,男人至死是少年。”
许知岁,“……”
你懂得还挺多的。
她张了张嘴,“前面那句真不是你自己加的吗?”
沈遂之含着棒棒糖笑,“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你在我这儿能永远是小朋友,我在你这儿怎么就不能是个小孩儿了?”
许知岁,“……”
好的,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前面开车的时松和副驾驶的时柏:呕~
四爷真是,越来越没有节操了!
而沈四爷显然也不知道节操是什么。
他含着棒棒糖,径直平躺下去,曲起腿,将脑袋枕在许知岁的腿上,叫她,“岁岁。”
许知岁垂眸,“嗯?”
他闭上眼,无力的叹,“我难受。”
许知岁瞬间有些紧张,“怎么了,哪里难受?”
沈遂之侧了侧身,“头疼。”
许知岁眉心收紧,“怎么会忽然头疼的?”
“两天没睡好了,你说疼不疼?”
因为含着棒棒糖,沈遂之说话有些含糊,语气低得像是无意识在撒娇。
当然,他这次的疼真是没休息好导致的神经疼,而不是因为她哭。
不过这些天他的确过得很难受,白天痛晚上痛,根本没法儿好好休息。
睡眠严重不足,他的情绪其实也很不好。
如果不是因为许知岁的出现,他现在的情绪估计都没这么稳定。
而许知岁想到自己醒来时他已经收拾妥当,甚至在准备让许陆两家破产了,还有那一柜子的衣服以及准备好的早餐,就知道他没说谎。
昨天夜里他估计也没睡多久。
她有些心疼,把他嘴里的棒棒糖抽出来,“那你别吃糖了,睡一会儿吧。”
他说是在邻城拍婚纱,车程大概得近两个小时,现在睡,还能睡一个多小时呢。
时松时柏偷偷从后视镜中看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瞪大眼。
敢从四爷嘴里抢糖而毫发无损,夫人果然非同常人!
而沈遂之看着被许知岁拿走的糖,眼看着她就要朝垃圾桶里丢,皱眉,“不许丢。”
许知岁动作顿住,纠结,“那怎么办,就这么放着等你醒了再吃,很脏吧?”
沈遂之,“你吃。”
许知岁,“?”
她微怔,看了看手中的被他吃过的草莓味儿棒棒糖,再看看他,有些迟疑,“不吃行吗?”
沈遂之眯眸,语气略带上几分危险,“你嫌弃我啊?”
许知岁忙摇头,“不是,我不喜欢吃棒棒糖。”
沈遂之直勾勾看着她不说话。
那眼神分明就是:我不信,你不吃就是嫌弃我!
许知岁和他对视几秒,妥协了,只能把棒棒糖喂进自己嘴里,无奈道:“我吃,行了吧?”
沈遂之弯唇笑了,抬手上来,戳了戳她因为含着棒棒糖而鼓起的一侧脸颊,“岁岁真乖。”
许知岁麻木的笑笑。
她能怎么办,自己选的男人,可不得自己宠着。
也许是她笑得太难看,沈遂之也看出来了,他轻抿唇,“真不喜欢吃啊?”
许知岁嘟囔,“你说呢?”
沈遂之安静的看了她几秒,抬手,又从她嘴里把棒棒糖抽了出来。
再自然而然的重新放回了他自己嘴里,“那还是我吃了再睡吧,别浪费了。”
许知岁,“……”
你还怕浪费一根棒棒糖?
前排的时松时柏:_| ̄|●
他们走过最远的路,可能就是四爷的套路。
想吃人家嘴里的,不能明说?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情侣间的恶趣味?
呕~
许知岁也有些无语。
这来来回回的,她倒是肯定了一点,反正他是真不嫌弃!
当然,她其实也真不是嫌弃。
她没骗他,她的确是不喜欢吃糖。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她就不吃糖了。
六岁时有一次她跟许知落抢糖吃,骆雪慧知道了,就逼着她把那一大口袋的糖全都吃掉。
她边吃边哭着说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跟妹妹抢了。
可她那向来温柔的‘妈妈’只是看着她冷笑。
到最后她实在吃不下了,骆雪慧就拿了糖捏着她的脸颊使劲儿朝她嘴里塞,还一边冷冰冰的笑,“贱人生的小贱种,不是想吃糖吗,我让你吃个够!”
那一刻,骆雪慧如同恶魔,许知岁挣扎着哭着,直到最后她吐了,最后甚至进了医院。
骆雪慧却还告诉别人,是她自己贪吃没有节制,为了抢糖还打了许知落。
不管她怎么跟爸爸和爷爷解释,都没有人信她。
从那时候许知岁就知道,骆雪慧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她。
甚至于骆雪慧一直就很厌恶她。
她对她的好,不过是在别人面前虚伪的表演罢了。
而那天,骆雪慧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在她面前再掩饰,在她面前彻底撕开了那层伪装!
从那之后,骆雪慧在外依然是个好妈妈,可没有外人的时候,许知岁就是她的出气筒。
也是从那之后,许知岁就不吃糖了。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吃着甜味儿都会泛恶心。
这个毛病,大概也是穿书后到了他身边才慢慢缓解。
因为他喜欢吃糖,还总喜欢让她也吃。
到现在她虽然也能吃糖了,可还是不怎么喜欢就是了。琇書蛧
许知岁默默想着,而她忽然的沉默让沈遂之目光渐深。
他抿着糖,又抬手戳了戳她的脸蛋儿,“想什么呢?”
许知岁下意识回答,“想骆雪慧。”
沈遂之眯眸不满,“我在你身边,你却在想别的女人?”
“?”
许知岁懒得计较他的脑回路,只是抿抿唇问他,“她没死吧?”
沈遂之挑眉,“你以为我是什么杀人狂魔吗?”
许知岁忙摇头,“我不是那意思。”
沈遂之哼了哼,“不过是请他们喝了几杯酒而已,哪有那么容易死?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许知岁茫然,“又是什么话呀?”
沈遂之嗤笑,“贱人遗千年。”
许知岁,“……”
见她神色无奈,沈遂之笑了,指尖在她下巴上挠了挠,哄猫儿似的,“不过岁岁可以放心,还有句话呢。”
许知岁已经不想问了,而他看着她的眼,缓缓的说:“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说着,他将嘴里的棒棒糖咬碎,然后才轻笑着,手臂环住她的脖子,压着她俯身低头。
他微仰头,薄唇覆在了她的嘴上,将嘴里的糖喂给她。
直到许知岁的腰身和脖子都快酸了,嘴里的糖才彻底融化。
他微微松开她,舔了舔她嘴角溢出的糖汁,摸摸她的脸,嗓音泛哑,轻幽幽笑,“所以,欺负过我们岁岁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都、得、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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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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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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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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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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