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只是哭而已。
但是许知岁用力眨了眨眼,也没眨出半颗泪珠子。
在沈遂之期待的目光中,她抿抿唇,最后只能很无辜的说:“可是我哭不出来了呀。”
人可能就是这样的,他不让她哭她反倒想哭。
他现在要她哭,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其实她好歹也是学表演的,入圈以来也演了好几个白莲花绿茶,哭是她的强项。
特别是,她还能哭得很好看。
用网友的话说,那就是仙女落泪,就是她这个仙女风评不太好罢了。
但是她不喜欢在他面前演。
从喜欢上他之后,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最真实的模样。
沈遂之却是很不满,“你怎么这么没用?”
刚才不是哭得很开心吗,现在真让她哭了她竟然说她哭不出来?
许知岁也很不满,不过说话的语气倒是娇娇柔柔的,“这跟有没有用也没关系吧?再说了,哪有专门让人哭的?”
沈遂之听着她柔软如同撒娇的嗓音,低呵了声,“撒什么娇,真想让我把你亲哭?”
她还坐在他腿上,他说话时几乎就贴着她的耳朵,语气暧昧呼吸滚烫让许知岁耳根都是热的。
门外还有个沈昊,碍着沈遂之的缘故,倒是没砸门了,偶尔敲一声,敲得很礼貌。
可人到底还在外面等着。
甚至,还是她的正牌未婚夫。
他倒好,明明就是个野男人,竟然还能不急不躁的在这里调戏她。Χiυmъ.cοΜ
许知岁腮帮子鼓了鼓,不服气的回答,“那你就试试看,看能不能亲哭啊。”
这次换沈遂之沉默了。
她倒是好意思,难怪随便抱着个男人就能叫老公。
思及此,他略有些不满,冷哼着掐了下她的脸颊,“你倒是想得美。”
他力气略大,掐得她脸颊有些疼。
许知岁“嘶”了声,偏头躲开。
而他也微微松开她让她起身,再看了看她身上单薄的吊带裙,皱眉,“去把衣服穿上。”
许知岁也皱眉,“什么衣服啊?”
她哪里有什么衣服,她外套和包都落在酒吧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瞪大眼,“完了,我手机也还在酒吧呢。”
虽然她手机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到底也是有很多隐私,要是被人捡到爆出去的话怎么办?
她正紧张,沈遂之从裤兜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许知岁微愣,“怎么在你这儿?”
说着话,她伸手去拿,却被他抬手避开。
他看着她,目光微狭,“之前真喝醉了?”
许知岁无奈,“你现在还以为我在骗你吗?”
沈遂之直勾勾看着她,她的眼眸清澈干净,看起来的确没有说谎。
所以她之前抱着他叫老公,还有说的那些力气很大弄得她很疼的话,也都不是假的?
只是酒后吐真言,迷糊认错人罢了。
可如果按她说的,那个男人不是沈昊,那她叫的老公又到底是谁?
她不想跟沈昊结婚的原因,也是因为那个男人?
看着她思索片刻,他讥讽的轻扯了下唇角。
这种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宁愿自己女人去酒吧找别人,也不敢出现带她走的男人,也不知道她看上什么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只能是他的,而他总有办法把那个没有种的野男人找出来!
想着,他下巴朝床的方向轻点了点,“穿我的外套。”
是他之前给她披上的西装外套,在他抱着她倒下床的时候,也掉在了床沿。
而许知岁听他说完话,又眼睁睁看他把她的手机揣回了他自己的裤兜,
她抿抿唇,很纠结,“那是我的手机?”
沈遂之弯唇,“嗯,是你的,所以我现在还给你,你准备放哪里?”
他说话时,目光从她娇美的脸蛋朝下滑,落在了优美锁骨下那片白皙肌肤上。
许知岁也顺着他的目光朝下看,然后脸颊一烫,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睫毛颤个不停,咬咬唇,最后只能含娇带噌的呢喃一声,“流氓。”
沈遂之斜靠上沙发,撑着下颚意味深长的“啧”了声,磁性的嗓音似带着调笑,“再这么撒娇,我真会以为,你是不想穿了?”
许知岁忙跑到床边捡起他的西装飞快套上,把自己紧紧裹住。
而沈遂之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眯眸,这才重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头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
所以刚才她一哭他就头痛,她不哭他就不痛了,真的只是巧合吗?
又或者他只是被她气糊涂了?
看来还真的要让她再哭几次,才能弄明白。
他想着,许知岁已经裹好衣服重新转回身,她耳朵还有些烫,却还是指了指她套着的西装,“你西装外套的兜也很大,可以放这里面的。”
沈遂之点头,“所以呢,放在我的衣兜里,跟放我的裤兜里,有什么区别吗?”
说着话,他深邃目光直勾勾看着她,唇边带上笑痕,语气却幽幽,“反正,都是我的。”
许知岁呼吸都是一紧,下意识拉了拉西装外套,垂眸小声的“哦”了声。
好像是很有道理,都是他的没错,是没什么区别。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让她觉得他这话不止这么个意思。
许知岁有些无力。
虽然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是结婚了,可那个世界的他和这个世界的他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至少,他现在根本不记得她了。
所以她总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说的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
她咬唇想着,而他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和着他身上好闻的雪松木香,几乎让她无法喘息。
许知岁指尖蜷缩了两下,又被她用力握紧。
那一刻她想,人的身体其实都是有记忆的。
所以只要他靠近她,她的身体就有些不受大脑控制,想抱紧他,想赖在他怀里。
那他呢,他的大脑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他的身体呢,是不是也会记得?
她正想着,他修长手指落在了她穿着的西服外套上。
她微僵,而他却只是将西服扣子一颗颗缓慢而仔细的扣上。
等扣好最后一颗纽扣,他的掌心落在她发顶揉了两下,又低哑而耐人寻味的说了三个字,“包括你。”
许知岁目光微颤,终于抬眸看他。
可能是他太高了,竟看得她发晕。
耳边都是他刚才说的话,再联系之前的,那便是:
反正,都是我的。
包括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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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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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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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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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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