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戳中了顾思域的要害,他立刻冷静下来,细长的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仍然有些不死心的,“真的会吗,阿沉他……”
他很想说顾裴沉应该不会那么没有爱心,去伤害一条无辜的小蛇。
可这念头一过脑,连他自己都不信!
顾裴沉心冷的连他这个亲哥哥都不想养了,又怎么会大发慈悲的去答应养条蛇!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顾裴沉在看见这东西时,那冷冽到极致的眼神。
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宁疏见他犹豫,又补了一句,“说不定都不用等到明晚,你今晚拎回去,他后半夜就能下手,想想看花了那么多钱,打水漂开心吗?”
“……”
真不愧是夫妻俩,这嘴一个赛一个的毒。
思来想去,顾思域也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吧!”
台下,那条粉红蛇的拍价已经奔着二百万所去,而相互竞价的人依旧不少,现场的气氛也是格外热烈。
宁疏也觉得好玩,细细的端详了那蛇一阵后,手机就发出叮的一声。
低头,竟然是顾裴沉回了她消息。
“买贵了。”
“……”
宁疏一尬,没想到顾裴沉竟然会说出这话,她细细琢磨一番,打字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喜欢吗?”
这话一发出去,宁疏的心就像是被小猫爪子挠过似的,又痒又麻的,隐隐的,还透着几分莫名的期待。
贵不贵的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她在乎的,是顾裴沉到底怎么想的。
许久,顾裴沉才又回了一个字。
“嗯。”
言简意赅,可却让宁疏的唇勾起一抹笑意来。
顾裴沉都说了喜欢,那就证明这钱花的不算冤。
宁疏微垂眸,刚要打字,脑中就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指尖微紧,像是抓住了什么盲点似的,忙问道:“不对,您怎么会知道我拍了多少钱?”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她刚才并没有告诉顾裴沉这胸针的价格,而这场拍卖会也是线下活动,没有任何的媒体转播,顾裴沉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
宁疏咬唇,低头就看见顾裴沉发来两个字。
“你猜?”
末尾,甚至还好心情的打了个问号。
这也太不符合他的语言风格了!
宁疏几乎可以想到顾裴沉在手机对面是什么样的状态,她无声的笑了笑,语调娇俏的调侃道:“您不要说现场有您安插的眼线,这也太夸张了一点。”
顾裴沉却是不可置否,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有呢?”
宁疏看着这四个字,下意识的瞥了眼顾思域。
只见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台下,根本无瑕看手机,而且倚着顾思域的风格,他要真想告诉顾裴沉,早就大大方方的说了,绝不会有什么掩藏的。
至于温沅……
宁疏回头,见温沅端直的坐在暗影处,正一脸严肃的和研究院的同仁们讨论科研话题。
也不会是他,温沅向来不爱多管闲事儿,更重要的,他对钱没概念。
排除了这两个人,宁疏倒是想不到还会有谁。
别是顾裴沉亲自来了吧?
然而她思绪刚发散了几秒钟,手臂就突然被顾思域拍了拍,“来了来了,手表来了!”
闻声,宁疏回神往台上看去,只见一款复古风格的男士手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款手表气质高贵典雅,无论是外形还是做工,都是万里挑一,且是由国际顶级手表大师亲手打造,价格自然可想而知。
手表一亮相,现场就有不少男士跃跃欲试。
“这是本场拍卖会唯一的一块手表,起拍价,七十万,每次举牌加价十万。”
咚的一声,拍卖师轻轻的敲了下小锤,拍卖正式开始。
一时间,现场举牌的人是此起彼伏,不到五分钟,价格就飙到了三百万。
顾思域环抱双臂,望着台下热闹景象,发觉宁疏仍旧按兵不动,奇道:“还不出手?”
宁疏摇头,气定神闲的等着。
与此同时,坐在台下的江鹤鸣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小牌。
他知晓宁疏就是为了这块表来的,但现在她却没有出手,显然是在等着一个人能把目前拍卖的所有人都pk掉,到时她再出手,手表自然能收入囊中。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表最后花落谁家,却还是个未知数。
陆博凛坐他身侧,脸上表情一派清淡,他稍稍回头,朝着宁疏的包厢位置看了过去。
他目光扫过宁疏和顾思域,最终在温沅的脸上停了下来。m.χIùmЬ.CǒM
略略蹙眉,他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过了会儿,陆博凛才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收了回来,表情镇定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七百万,目前拍品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七百万!”
台上,拍卖师嗓子都微微哑了,可现场的热烈气氛不仅没有停歇,反而像是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你争我夺的,谁也不肯相让。
“八百万!”
“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手表的价格越来越高,而举牌的人却也渐渐的稀少起来,不一会儿,场上就剩下了两三位商务人士。
虽说在场人士都是家底殷实的,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两千万买块表,说出去虽然面子上有光,可真金白银的,谁能不心疼?
果然,价格涨到一千六百万时,在场的就只剩了一位竞拍者。
“一千六百万,是否还有更高的价格?!”
拍卖师手中拿着小锤,目光扫过台下,静等着有人回答。
下一秒,宁疏手中的牌子就堪堪的举了起来。
“一千八百万。”
她幽幽说着,目光如炬,亮的像是繁夜星辰。
哗——
在场的人顿时爆出一阵窃窃私语,先前那位以为势在必得的竞拍者也白了白脸,尴尬的将手中的牌子放了下来。
宁疏现在才举牌,足以证明她早就对这块手表有意思,只是在伺机等待,现场人顿时明白了她此刻举牌的意义所在。
她是势在必得。
拍卖师也没想到宁疏会突然举牌,愣了半晌后,忙道:“一千八百万,是否还有更高的价格!”
话音落,场内一派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却都纷纷保持沉默,不再做声。
宁疏一挑眉,就在她以为要拿下这块手表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又冒出一个小牌儿来。
“两千万。”
说话的,正是江鹤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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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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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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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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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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