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闲下来来这儿喝杯酒,结果陪着喝酒的却被半路叫走,至今未归。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包厢的门便被打开了。
酒吧老板自外面进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瞧见江鹤鸣正望着自己,也只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随即关上了门。
江鹤鸣似看出点什么来,随手递了杯酒给他,“怎么了,走的那么急?”
酒吧老板在江鹤鸣身侧不远处坐下,兴致恹恹的接了那杯酒,须臾,才叹了口气,道:“真是撞了邪了!”
他咬牙切齿的,眸色也愈加的深厉,隐隐的,还透出一丝怒意。
江鹤鸣不语,下一秒,就听到酒吧老板说道:“你知道,刚才是谁在底下闹事儿来着吗?”
“谁?”
酒吧老板眼神闪了闪,声音也压低了些,“还有谁,顾家那个呗。”
闻声,江鹤鸣顿时眯起了眼,狭长凤眸中,闪烁着些许迷离的光,“你是说,宁疏?”
“嗯…”老板点了点头,从他的话音中嗅出一丝不寻常,“怎么,感兴趣?”
江家这位大少爷,在云城可是出了名儿的不近女色,甚至人送外号“江和尚”,这世上能让他感兴趣的女人,当真是没有几个。
他能记住宁疏的名字,显然是对她有所了解。
不过也是,像宁疏这样的女人,虽然性格差了点,但样貌在云城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谁会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呢?
江鹤鸣轻哼,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淡然道:“兴趣算不上,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酒吧老板哦了一声,随即道:“今天这事儿可真是无妄之灾,谁会想到底下坐着喝酒的,竟然是秦家的大少爷!”
他酒吧里流传着一些不干净的药,这件事儿他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酒吧这种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能说的秘密在里面,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就把其他人得罪干净。
那几个女孩儿,出身还算不错,而且向来都是玩儿的开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脑子抽了疯,上赶着去触秦毓深的霉头。
秦家大少在云城,那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只怕这一回,是当真要遭。
只是城门失火,可别殃及池鱼的好。
江鹤鸣随手端起一杯酒,轻抿了抿,道:“你怕什么,那杯酒秦毓深又没有真的喝下去,既然没闹出什么大事,把责任推脱干净,不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酒吧老板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深叹一口气,道:“哎,但愿如此,你是没瞧见宁疏看我的眼神……”
说到这儿,酒吧老板也不由得噤声。
这他要是告诉江鹤鸣,自己被一个女人吓着了,那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可宁疏的眼神,也确实让人不寒而栗。
江鹤鸣看他一眼,无声的笑了笑,脑海中却是忽然浮现起和宁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样明丽的女人,一举一动都藏着灵动,给这阴郁深秋的云城,添了一抹鲜亮的色彩。
让人过目不忘。
……
秦家。
宁疏怀抱双臂站在靠窗的位置,她眼眸冷隽,望着窗外时,沁着抹冷淡。
秦毓深半倚在床头,他半眯着眼,虽然面色依旧冷峻,可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脸上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和疲倦。
温沅坐在他身侧,手中拿着听诊器,替秦毓深检查了一遍后,温声冲着宁疏说道:“没什么太大的事,那女孩儿身上的香水有问题,就是闻的多了些,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宁疏这才回头,还是越想越觉得生气。
她走到床头位置,冷眼瞥过秦毓深,道:“你没事去什么酒吧,你是个能喝酒的人吗?”
她和秦毓深同窗好几年,什么时候见过他喝酒?
就算这几年他沉浸商场,可那酒量,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的吗?
秦毓深没理她,只眉头轻蹙了蹙,显然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他好歹也是在商场上锻炼过几年的人,怎么就会中了这种下三滥的招儿,说出来都觉得丢人至极。
温沅轻笑笑,拍了拍秦毓深的腿,道:“酒吧的水本来就深,不常去那里的,定然也不会清楚其中的门道,我们研究室以前接触过这种东西,所以还算了解。”
“当真一碰就倒?”宁疏咋舌,心想今天她要是再晚一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温沅点头,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听诊器,一边说着,“倒不倒的倒是问题不大,就是后续的劲儿……”
说到这儿,他尴尬一笑,伸手揉了揉鼻梁,“不过她们也是会选,酒吧里挑来挑去的,就挑到你身上来了。”
秦毓深无奈,伸手拽了拽被子。
“还不是秦大公子颜值高好推倒,但凡换了另外的人,你看看她们还敢不敢。”宁疏自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瞥一眼秦毓深,仍旧是不解气,“你在我这儿可是留下黑历史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敲诈你才行。”
“……”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余非拿着药走了进来。
“沅哥,是这种药吗?”
将药递给温沅,余非的语气都显出几分小心谨慎来。
温沅接了瓶,看了几眼后,冲着他一笑,“对。”
他眼神亮晶晶的,尤其是笑起来时,墨绿色的眸子中沁了点幽幽的水光,像沉浸在湖泊下的翡翠琥珀,惊艳的让人挪不开眼。
余非脑中一热,只觉自己的世界都亮了。
他后退几步站在一旁,面上还带着一副看见真偶像的欣喜与狂热。
宁疏扶额,简直是没眼看。
实在受不了余非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宁疏声音低低的问他:“那几个丫头,查到是哪几家了吗?”
她们平时玩的疯,这她管不着,可一旦心思动到不该动的人身上,就总要吃点教训,让她们知道社会的险恶才好。
余非回过神来,“查到了,不过都是些小门户,不过端酒的那个女孩儿,倒是有些来头。”wWW.ΧìǔΜЬ.CǒΜ
“嗯?”宁疏挑眉,声调扬了扬,“是谁?”
余非合上平板,笑容诡异了几分,“陆家的小姐,陆博凛的堂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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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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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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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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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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