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菀月这一晚上都睡的不怎么安生,早上起来的时候,心脏更是突突突的跳着。
坐在床边缓了会儿,她这才拿起手机,可印入眼帘的,就是昨晚薛子吟和宁疏的针锋对决,视频、文字面面俱到,像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她眸色暗了暗,下意识的撩了撩头发,坐直了自己的身体。
看着屏幕上大段大段的文字,以及众多吃瓜群众的猜测,宁菀月的手机越捏越紧,修长的指节都泛出几丝青白。
昨晚那事……
她是真的没想到会闹的这么严重。
薛子吟没脑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喜欢顾裴沉这事,别人或许不知,可是她却看得出来。
正因为喜欢顾裴沉,所以薛子吟才会讨厌宁疏。
这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契机。
昨晚宁疏那样针对她和她母亲,她实在生气的很,却又不知该如何教训她,正巧薛子吟来了,便想着借她的手整一整宁疏。
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xǐυmь.℃òm
忍不住蹙了蹙眉,宁菀月从床上下来,从衣柜里拿了件粉色的长裙穿上,继而站在了穿衣镜面前。
镜子里的她很好看,就算是素颜,也是不输给任何人的样貌。
可偏偏……
她在宁疏面前,就是没办法提起气来。
昨晚那件事,如果仅仅是宁疏要追究,或许媒体也不会写的这么离谱夸张,只要薛家塞点钱处理一下,这件事儿或许就过去了。
可坏就坏在,顾裴沉来了。
顾裴沉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完全全的变了。
宁疏再不济,那也是顾裴沉明媒正娶的太太,有人要害他的太太,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也正是如此,媒体才会这么疯狂的造势。
如果到最后真的查不出什么来,那么薛子吟就是最有嫌疑的凶手。
到时候,可不是只有钱就能摆平这件事的了。
这么一想,宁菀月顿时眯了眯眼,她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匆匆的,直奔楼梯口的垃圾桶。
在垃圾桶面前蹲下,宁菀月打开了盖子,手指微颤。
里面却是空荡荡的。
她一惊,水润的黑眸都瞪大了几分,心底更是有点慌。
昨晚那药,她明明就是扔在……
“小姐,您怎么了?”
突然,她背后传来一道带着好奇的叫声,女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里拿着两个垃圾袋,正面带疑问的看着宁菀月。
这是找什么呢?
宁菀月被女仆这么一叫,顿时回了神,她敛了敛眸,将心慌的情绪压下,缓缓的站起来,扭过了身,“没什么,掉了个小玩意儿,这里的垃圾是已经送走了吗?”
女仆点点头。
宁菀月看着女仆,顿时有种轻松的神态浮上来,她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下楼去了。
楼下,宁父正在吃早餐。
宁菀月面色如常的走到餐桌前,跟她父亲打了个招呼后,便坐下了。
宁父手里正捏着张报纸,面色不太好,见她来,便将报纸扔到一旁,直截了当的问,“你和子吟一向走得近,你确定她会做这种事?”
他还是有点不相信。
薛子吟看起来虽然有点骄纵,但也不像个恶人啊,怎么会做出这种是来?
宁菀月却是淡笑,她慢条斯理的拿着餐刀,一边往面包上抹着果酱,一边缓缓说道:“人心都是会变的。”
“……”
她这么一说,宁父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找出来什么可以反驳的。
过了会儿,宁父才叹了口气,“你这几天给小疏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吃饭吧,出了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
宁菀月淡淡的嗯了声,却是将已经抹了果酱的面包放回了盘子里。
……
另一边,宁疏的工作室门前停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余非正站在楼上浇花,冷不丁的向下一望,在看清那车牌号之后,表情都冷了几分,“太太,人来了。”
说着,他就看见薛子吟和薛太太一左一右的从车上下来,表情一派肃穆。
薛子吟今天穿了件黑色的长裙,她站在车边,先是简单环视了一圈儿周围环境,继而目光远眺出去,却突然在对面的大楼上定住了。
那里是……
顾氏大楼。
不知怎地,她原本平静的心里忽的就泛开了一缕酸涩。
“子吟,走了。”车对面,薛太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软声叫她。
闻声,薛子吟这才收回目光,她敛了敛面上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挽了薛太太的手臂,一道进了工作室。
余非早就从楼上下来,就站在大厅中央,模样谦恭,像是专门在等她们似的。
抬眸,薛子吟就对上了余非那双散着冷寒的双眸,她心头一惊,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注视。
余非看在眼中,冷笑更甚。
“薛太太,薛小姐,请跟我来。”
上楼,余非直接将人带进了宁疏的办公室里。
一进办公室,玫瑰的幽香味道就扑了薛子吟和薛太太满身。
宁疏就坐在办公桌前,头也没抬的在批改文件。
空气中一派静谧。
薛子吟眨了眨眼,拉着薛太太在沙发上坐下,表情也镇定的很。
然而她身旁的薛太太,却是猛的一怔,目光死死的落在书桌上摆着的那簇玫瑰花身上,清亮的眸中写满了诧异。
朱丽叶玫瑰,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这种玫瑰花的培育难度很高,即便是科技发达如今天,也依旧是个难题,整个云城,只有顾家才有这种花。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今天竟然能在宁疏这里看见。
真是太幸运了。
宁疏一直垂着头批改文件,但她也能感觉的到薛太太投来的热切目光,她轻扯了扯嘴角,忽的一下合上文件,缓缓的站了起来。
她这一动作,薛家母女才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顾太太,我今天带子吟来,是专程向你赔礼道歉的。”薛太太缓过神来,可眼神却还是时不时的往那玫瑰花上瞥,“子吟昨晚的冲动,让您险些受到伤害,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薛子吟冷着一张脸,既没开口,也没站起来道歉的意思。
宁疏看着她,双臂一揣,顿时道:“是吗?可我看不出来薛小姐有丁点儿道歉的诚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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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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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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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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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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