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赵家山这样问,有些疑惑的说:“枣花?这里哪来的什么枣花,你这刚刚苏醒,还有些迷糊吧。这位同志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医生说着转身就要走。
赵家山又把医生给叫住,说:“医生,我再问一下这是八路军的哪支部队,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呀?”
“我们是八路军23师野战医院,你是怎么来的……”医生想了想后说:“你好象是被打扫战场的担架队给送来的,你呀,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呀,你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都烂的招蛆了,再晚来一天你的命可能就没了,行了,好好养伤吧。”
赵家山没想到自己住进了自己师的医院,他忙又说:“我是23师129团一营的,请问你知道我们团现在在哪里作战吗?我现在就是想找到我的部队。”
医生先是愣了一下儿,然后有些回避的说:“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说完转身忙离开了。
“哎,医生……”赵家山感觉出了医生是不想回答自己。
有名眼睛和腿受伤的战士,听到了赵家山与医生的对话,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赵家山忙转过脸来问:“哎,哎!你哭什么!大白天的你嚎什么丧啊,有什么事说话!”
战士把手摸索过来握住了赵家山的手,说:“兄弟……你真的是129团的……”
“当然,我是129团一营一连的,怎么……你?”赵家山望着身边的重伤员心升起了不详的阴云,忙又问:“你也是!”
战士又放声大哭起来,伤心的说:“我是129团三营七连的……咱们团全没了……”
“什么!没了……咱们一团的人怎么没了呢,我走的时候还都好好的呢……你能不能别他娘的象个娘们儿一样的哭天抹泪的,有话给我好好说!”赵家山看着战士伤心的哭有些生气。
战士的双眼蒙着纱布,泪水伴着血水很把纱布浸透。他忍住哭泣后又说:“攻战云城的时候咱们团是主力,但是没有想到守城的鬼子比我们团多一倍,最后咱们团的后勤炊事员都拿枪上了,云城打下来了……但是咱们团好象,也没剩下几个人……团长和政委都在战斗中牺牲了……”
“啊……那……你知道一营长杨天宝,还有一连长……”话问了一半赵家山又停住了,团长和政委都牺牲了,自己的营长和连长还能存在吗。
听到屋里哭声的医生走进来,忙开始给这名战士换药,并叮嘱他再不能情绪激动了。赵家山沉默着平躺下了身体,自己的部队打没了,而突然出现的枣花原来也是梦境,此时浓重的失落装满了他的身心,团里所有认识的战友面容,都在寂静的脑海中慢慢浮起闪过。
经过几天的调养和治疗,赵家山的身体已经开始恢复。吃过午饭他和伤员都来到院外的树下乘凉,大家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各种激烈的战斗,可是赵家山把背靠在树上没有一点心情。听着远方传来的枪声他的浑身又痒了起来,真想现在就抄起枪加入到冲锋陷阵的队伍。
赵家山正闭目养神的时候,远处有杂乱的脚步和疼痛难忍的叫声传来,紧接着看到有一支抬担架的队伍跑过来。旁边的战士告诉他,这是担架队往这里送伤员。
担架队员人的身上和脸上都沾满血迹和黑色的烟尘,从他们的身上可以感受到战斗的惨烈。他们把伤员抬到大院门口后,医生们马上迎了上来,把伤员拉到室内进行救治。赵家山正在向着担架队张望的时候,忽然看到有名担架队员向着树下的伤员跑过来。由于对方的脸上和身上都被烟尘熏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这名队员来到树下从每名伤员的面前走过,并十分认真仔细的看过。等走到赵家山面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并有些欣喜的猛的拉住了赵家山的手。
“哎,你……这位同志……”赵家山上下打量了着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
这位队员刚想说话,转头看到有许多伤员站在旁边,他拉着赵家山就往旁边的小河边走。赵家山又问:“哎,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呀,怎么不说话。”
对方把赵家山拉到河边后停下脚步,然后又上下打量赵家山,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关切的问:“你,现在都好了?”
听着对方的声音赵家山愣住了,忙惊讶的问:“你……你是,枣花姐……”
这时枣花也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烟灰,忙从腰间扯下毛巾沾上河水,在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抹了一把,露出甜美面容的她笑着说:“是不是我脸黑了,你就认不出来了?”
赵家山忙往前走走了一步,又拉住枣花的手激动的说:“枣花姐!真的是你呀!这么说我在昏迷的时候,真的是你来过我的身边,那……那不是在做梦。”
枣花笑着点了点头,说:“是的,是我守在你的身边。直到你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我才又回到前线的。”枣花说到这里眼里泛起了泪光,又说:“你们游击在薛庄出了事,我以为你也牺牲了……没想到,咱小山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我们会在这里相遇。”
“是呀,薛庄的事出了之后,我杀完了大汉奸刘金狗之后,就在河北吴桥加入了八路军的队伍。”赵家山看到枣花流下了眼泪,忙伸帮她把眼泪擦去,又问:“姐呀,我回到游击队驻地村子的时候,发现全村的人都被鬼子杀光了,我当时也以为你遇难了,你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枣花自己抹着眼泪说:“我当时和妇救会的同志,去给八军路送布鞋去了,所以没有在村子里。所以正好躲过去了,等回到村里时也是满街的……满街的老老少少,这些可恨的鬼子!后来我和妇救会的同志们,就又回到了八路军的队伍上。”
“看到你平安了我也放心了,你现在在担架队,你在哪个团的担架队?”赵家山又问。
“我在138团的担架队,那天我们团的神枪手白杨去打扫战场,他正好发现了你,然后把你背回来交给我们的,当时我就认出你了。只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战场上出现,而且身上已经烂的不成样子……”枣花说话的时候又紧紧的握住了赵家山的手。
“白杨……噢,原来是他开的枪。”赵家山寻找到了记忆深处的枪声。他又说:“我的团在云城的战斗中都打散了,团长营长都没了,那我就到你们团当兵吧,这样能和你在一起。”
“好呀!那我们可以一起打鬼子。”枣花说着抹了一把脸上汗水,她看了一眼清澈的河水,又说:“这天气太热了,我一会还要往前线出发,来你把我擦一下后背。”枣花说着蹲在河边洗起了毛巾,然后把洗完的毛巾递给赵家山,接着她背对着赵家山掀起了自己的衣服。
赵家山看到枣花白嫩的后背上被绳子勒出了许多条血印,他有些心疼起来。枣花转回头来看到赵家山脸的上犹豫,说:“哎!你站在那发什么愣呀,我是你的女人你怕什么,快帮我擦呀。”ωωω.χΙυΜЬ.Cǒm
刚才赵家山只是心疼,但是没想到被枣花误会成了不好意思。现在让枣花这样一说,赵家山的脸反而红了起来,他忙用湿毛巾在枣花的后背上擦起来,说:“你的后背上都是绳子印……疼吧?”
听赵家山这样说,枣花的心里也感觉到暖暖的,说:“不疼的……有些时候为了抢救伤员,担架上不去,我们就得爬过去把绳子拴上战士,然后慢慢的往回拖……可能这绳子就留下印子了。”枣花说着把后面的衣服放下,又说:“小山子,你在这好好养着吧,我要走了。”
赵家山能感觉到现在的枣花也是久经沙场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起来,忙叮嘱说:“枣花姐,你可要注意安全……”
枣花把拧干的毛巾又系挂在腰间,然后笑着说:“放心吧,姐不会有事的。现在前边的仗刚刚开打,伤员还不是很多,我会注意安全的。”枣花说完后挥手与赵家山告别,她跑步来到医院门口,与担架队员们一起整理担架与绳索,然后又飞快的跑向了浓烟翻滚的远方。
然而枣花直到赵家山身体痊愈也没出现,这让赵家山更加的担心起来,他带着思念和牵挂寻找到了138团的驻地,等找到担架队后才知道枣花在上次的战斗中负伤,此时正在旁边的村子里养伤。赵家山心急如焚的来到村中,在担架队员的指引下来到老乡家中,看到了正在休息的枣花。炕边坐着一位面容白净的八路军战士,看到赵家山走进来后愣了一下儿,然后忙站起身站到了旁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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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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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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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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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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