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娘呀,这不是做梦吧。”张铁牛说着忙和赵家山一起,飞快的打开了装有枪支的木柴捆。
“哈……你就是在做梦,在梦里还一下子接了个大活儿,兄弟,见鬼子就杀!开工!”赵家山说着把步枪取出来,飞快的拉上了枪栓,然后往前飞跑着,跟上了往前奔跑的队伍。
吴桥城是边区中驻兵最多的地方,虽然夜间受到袭击有点没有防备,但是梦中惊醒的鬼子,还是做着垂死挣扎,光着屁股爬在地上向着八路军还击。
赵家山和张铁牛加杂在八路军战士中间,向着躲在房屋院落中的鬼子打枪。张铁牛看到刚才还冲峰正猛的队伍,忽然又停止了前进,他心急如火的拎着枪就要往前闯。赵家山伸手揪住张铁牛的后衣领,把他给按倒在了自己的身边。大声说:“现在是打仗,这不是在打铁!哪能硬往上冲。”
张铁牛躺在土堆后面,喘着粗气说:“打仗和打铁差不多,都要趁个热乎劲儿!”
“热乎个屁!你是跟着我出来打鬼子的,老实的跟在我的后面,不要乱往上冲!”赵家山说着又往枪里压上子弹。
这时趴在他们二人身边的人往前打了一枪,也退到了土堆后面来装子弹,注意到了正在说话的赵家山和张铁牛。他伸手推了一把赵家山的后背,大声问:“哎,哪部分的!”
赵家山忙回过身来,说:“我们是……”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因为他感觉说话的人有些面熟。
“哎,你们不是那两个小毛贼吗?你们哪来的枪……怎么在这跟着打上了?”说话的正是今天上午,在院里与张铁牛交过手的瘦小伙儿。
赵家山也认出了对方,忙说:“这位兄弟,我们俩不是什么贼,我们是……”赵家山刚说到这里,有两发子弹射过来钻进旁边的泥土。瘦小伙忙向着远处打了一枪又退下来,伸胳膊护住赵家山的身体,让他的身体再往下一点,说:“接着说!”
赵家山忙说:“我们是冀鲁边区游击队的,我叫赵家山。我们是来……”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一颗手榴弹在旁边炸响给打断。
瘦小伙儿把枪栓拉上后大声说:“听说过你们游击队!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打完了城里的鬼子再说!”说着他探出身体继续向前方射击。
张铁牛也认出了对方,忙冲着瘦小伙大喊:“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哎,对了,你身上有没有吃的呀!”
瘦小伙退回土堆后拉完了枪栓,忙在身上摸索了半天,从怀里还真就找出了一个窝头,忙塞到了赵家山的手里,赵家山转手又交给了张铁牛。
“这窝头一股汗臭味儿……不过,凑合着吃吧。”张铁牛把窝头掰开,又塞回到赵家山手里一半。
瘦小伙儿往前扔出一了颗手榴弹,然后从土堆后跳窜出去,闯进了浓重的烟雾里。赵家山和张铁牛也不甘示弱,嘴里叼着窝头紧随其后也冲上了上去。屋内被炸晕的鬼子摇晃着身体刚刚站起来,便被冲进来的瘦小伙给踢翻在地上,紧接着把刺刀扎进了鬼子的前胸。瘦小伙抽枪刚要转身,从墙角站起一名鬼子,光着屁股挥着刀冲了上来。
奔跑到门口的赵家山看到了挥刀的鬼子,马上举枪对着他射击。他的枪响的同时,一把飞速旋转的斧头也飞了出去,砍在了鬼子的脖子里。瘦小伙转头看到地上还在扭动的鬼子,举起枪又在他的身上扎了几刀,然后扯下斧头递给张铁牛,说:“谢了。”说着从屋里走出来接着往前搜索。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把驻城的鬼子全部歼灭了。瘦小伙手举着火把捡起地上的鬼子丢下的枪支,然后交给身后的赵家山他们扛着,说:“我叫马如意,是八路军129团一营一连的,我这就带着你们去见我们班长,我们班长可好了,让他带着你们见我们连长……”
马如意正在说话的时候,忽然旁边街道上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举起火把来看了一眼,忙说:“这人呀真就不禁念叨,看了吗,我班长来了。”马如意冲着身穿八路军军装的一名战士挥手,说:“哎,班长!”
班长跑到马如意的身边上下看了看,摸了摸后关切的问:“怎么样小子,没受伤吧。我在城外听到爆炸的时候,这心里可真为你们捏把汗呀。”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咱可是受过班长真传的,呵……”马如意说着把赵家山和张铁牛拉过来,说:“班长,这两位说是冀鲁边区游击队的,前来参加咱们的队伍。哎,你俩叫什么名呀?”
赵家山刚想说自己的名字,忽然感觉面前的人有些面熟,并马上惊讶的认出了,这位班长正是自己前来寻找的交通员许大天。赵家山有些激动的上前拉住了对方的手,大声说:“许大哥,这……怎么会是你呀,我们就是来这里找你的呀。”
许大天先是一愣,但是也马上认出了赵家山,他也有些惊讶的问:“你,你是年前来送过情报的赵家山……”
“许大哥是我呀,我来吴桥就是找你的,如果不是在这里留了一晚,还真就差一点遇不上你呢。”赵家山说着又拉过张铁牛,说:“许大哥,他叫张铁牛是打铁的,也是想加入队伍打鬼子。”
站在旁边的马如意看赵家山和班长是老相识,忙问:“你们早上去院里的时候,就是去找班长的呀?唉,你们怎么不早点提班长的名字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赵家山笑着说:“我们是想说许大哥的名字,可是你这家火气太冲,根本不给我们说话的时间和机会呀,如果不是跑的快,一定被你给打了。”
“哈……这事搞的。”马如意笑着拍了拍赵家山的肩膀,说:“当时就我自己在院里,我也是怕你们是鬼子手下的特务,所以和你们扯起皮来了,呵……”xǐυmь.℃òm
许大天拉着赵家山的手说:“原来你们还差点动了手,哈……要是早点提出我的名字,可能就好办了。”许大天迟疑了一下又说:“家山,你们游击队的事儿,我们这边已经知道了。我以为你也牺牲了呢,没想到你还活着,咱们还能在这里相见。”
提起游击队的事情,赵家山的脸上也有些黯然,薛庄的战斗如同一块烧红的铁,只要提起就会让心里灼烫。赵家山说:“马队长他们都不在了,最后冲出的队员只有五六个人,现在也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向鬼子出卖情报的是……是崔小波,他在宁津城曾被汉奸刘金狗抓到过,没挺住就招了。现在崔小波已经死了,我和张铁牛把大汉奸刘金狗给剁了,然后就来这里找你,希望通过你能找到咱们八路军的队伍。”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也早就知道了。走吧,跟我去见连长,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正式的加入咱们八路军吧,咱们一起打鬼子!”许大天说着领赵家山走出了院子,指着前方正在指挥战士打扫战场的身影说:“看了吗,那就是咱们的连长。”
连长杨天宝是烟台福山人,说话满嘴浓浓的胶东口音。看着这两个壮小伙儿十分的欢喜,用拳头捶了捶赵家山结实的胸脯说:“兄弟,你们这体格都不错呀,看样子有把子力气呀,好!咱们队伍上正缺人呢,你们来的正好。”说着又对许大天说:“大天呀,你们班的小五子和老黑牺牲后,一直就缺人手,他们俩就跟着你吧。”
“是!”也许是连长提起牺牲战友的原因,许大天在答应的同时,有一丝悲伤的光芒在眼中闪过。杨天宝借着旁边的火光,看到了许大天脸上的悲伤,往下再没多说什么。
全歼吴桥守城鬼子之后,战士们趁着夜色快速撤离。天色放亮的时候,部队已经奔袭到了山东境内。赵家山望着雪野天际初升的太阳,心里感觉格外的温暖。此时他就象是流浪的孩子,总算是寻找到了安身的家园,他的心情好久没有象今天这样痛快过了。
肩上扛着机枪的张铁牛,转头看到赵家山看着火红的太阳发愣,忙大喊:“哎,小山子!看什么看呀,快走呀!”
赵家山转头看了一眼张铁牛,大声说:“噢,来了!”赵家山说着把刚缴获来的几支步枪又重放到肩上,然后往前奔跑了几步追上了正在行进的队伍。
毒辣的阳光烘烤着一望无际的原野,随风滚过的热浪让炮楼上站岗的鬼子,也如打蔫的叶子般无精打采。忽然田野里一阵歌声传来,引的鬼子端起枪四处警觉的张望。歌声是在玉米旁边过来的,透过碧绿的叶子隐约可以看到,有位头上包着毛巾的女人,胳膊上挎着篮子正在小路上经过。
歌声时高时低婉转流畅,顿时撩拨的站岗的鬼子来了精神,他又向着下面招手叫上了两名鬼子。他们对路上那个女人的身影尖叫大喊起来,吓的正在经过的女人马上停下了歌声,然后加快了往前走动的速度。
其中一名鬼子有些不甘心放掉这个机会,马上从炮楼一溜烟的跑下来,让同伙给他放下调桥,然后大声叫喊着穿过玉米追赶过来。正在路上经过的女人听到了鬼子的叫喊,也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也许是由于慌乱的原因,没有往前跑出几步便摔倒在了地上。
半人多高的玉米地里密不透风,温度比阳光直射还要高出许多。赵家山爬卧在玉米下的杂草里,犀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看着正在接近的鬼子,细密的汗水在他沾满泥土的脸上静悄悄的滑落。
奔跑而来的鬼子看到前边的女人摔倒在地上,他更加大声的嬉笑起来,同时也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倒在地上的女人吓的往后退,就在她半个身子退进玉米地里的时候,鬼子嘻笑着跑到了她的面前,伸手就来拉女人的双腿。但是他没有想到女人的腿劲儿还挺大,越是拉扯越是往玉米地里退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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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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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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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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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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