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面貌,还有那如初见时的态度。
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现在也仿若初见。
栩洢险些从司徒惑的眼神里觉得他是认得她是影嫙的,可那多了冰冷疏离的眼神里,确实又不像认出了她,方才,是幻觉吧。以他栩洢的面貌,他怎么可能认得出他就是安影嫙。
可是,要怎么回呢?告诉他自己是安影嫙,还是栩洢?
不重要了,早就不重要了。
安影嫙早就死了,他本以为司徒惑也死了,可现在,司徒惑既然还活着,这就很好了。
“嫙……?”长长的尾音,最后变作疑问的语气。
栩洢闻声惊的抬起了头,对上司徒惑复杂的目光。司徒惑眼里,惊喜与期待交织,望着栩洢,格外的炙热。
司徒惑似乎从不曾唤过她的名字,连白沂这个名字都不曾听他叫过。这一声简短的称呼,栩洢险些不知道那是唤她的。
好不容易意识到是在问自己了,栩洢却沉默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内心挣扎了许久,还是点了头,几不可闻的回了一句:“是。”
司徒惑几乎是欣喜的笑了出来,站在离栩洢十步之遥的地方,扯了个笑容,明媚的仿佛冬日里的暖阳。“你没事,那很好。”
栩洢看着那笑容,记得看见司徒惑笑的最近的一次,也是两年以前的事了。他笑的,一直很好看的。
他说:“你没事,那很好。”笑容是释然的,安心的。
栩洢想到了两年前他在婚礼上让自己走,想起他站在雪忆城城楼上,几欲跳下来赶走自己的样子,淡定如他,也做出了那般不冷静的样子。
她似乎总是可以看到他不冷静的样子。就像最初他将自己丢进湖里,着急的问自己的名字,那种急躁的姿态;就像他在白府医局拥着自己说要带自己走,那种心疼的拥护;就像他不顾生命之忧,随自己跳了悬崖,那种舍生的庇护;就像他在自己身犯险境时,忘了他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为救自己的拼命挣扎,那种焦急的神情;就像……他瞧见自己执剑立在他面前的样子。
即使他栩洢现在装得再云淡风轻,对上司徒惑,她也没法子从容不迫了。
“好久不见,可好?”最客套的语气。她已不是那时候有些犯二的女子,司徒惑也不是从前那般淡然的司徒惑。
“看到你很好,我很安心。”司徒惑道。没有回答栩洢他好不好,只是说:你很好,我安心。
“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的……”让你后悔放开我。这是司徒惑临走前说的,下半句,栩洢却说不出口了。
“让我后悔放开你,对么?是,我后悔了。”司徒惑顿了顿:“不过看到你很好,我也甘之如饴。”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栩洢鼓足了勇气,终于能问出一句话来。
司徒惑默了。
二人一时无话,周围冷的像空气都要冻结。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离了雪忆城的纠葛,我一个人就很好。”清润的嗓音,在空洞的石室里略带起了些回音。
二人每说一句话都仿佛要斟酌许久,说起话来就显得格外漫长。
“司徒惑……”栩洢想求一个答案。她不清楚爱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感觉,如果说爱是放在心里舍不了,弃不掉,那她是爱司徒惑的。如果说爱是一股相思,那她是爱司徒惑的。如果说,爱是设身处地,痛及齐心,那么,她当当真真是爱司徒惑的。
“司徒惑,你……爱过我么……”
她爱司徒惑,那司徒惑呢?司徒惑可曾爱过她?
栩洢又出神了,回神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轻柔的拥进了怀里,那人,是方才十步之遥的司徒惑。
司徒惑的唇伏在栩洢耳边,栩洢听见了很轻的一句话。他说:“我想,我是爱你的。可那或许,并不是真正的爱。”
栩洢没了思绪,听不懂司徒惑的话语里的意思。
暗处的子言倚着墙角,右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双眸微闭,表情失落而黯然,却不显得痛苦,似乎是疼惯了,不觉得疼了。
整个人越发的往墙角里缩,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那冰冷的冰墙里去。
司徒惑将左手臂上的印记展给栩洢看,银黑色的,像一个蝴蝶,更像一个封杀的标记“x”。
栩洢听见司徒惑说:“如果没有它,或许就会少很多纠结吧。没有它做牵引的爱,才算的上真正的爱吧。”
栩洢看着,她晓得自己也有这个印记的,只不过是在右手。她终于明白了这个标记为何会痛,为何会牵着心脏一块痛。
子言也是如失血木偶般的,望着自己左手被衣袖挡住的,同样长有那个印记的地方。Χiυmъ.cοΜ
黎枂也曾告诉过他,单凭这个东西牵引的爱不是爱,真正的爱,要用心。可是,这个东西,牵引的,不就是他们的心?
心之所在,爱之所存。
子言眼角有些湿,却终究没有哭出来。他错过了她两世,这第三世,也注定错过,纵然她爱的,是司徒惑。
司徒惑,司徒惑。惑,取意糊涂,他一直糊涂。糊涂了两辈子,已糊涂了两世,终究要糊涂第三世么?
黎枂说:“三世一过,便都结束了。他们,就再也没有就缠了。”
他带着前两世的记忆,他爱着她,爱了一千年。现在,纵然他不记得,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爱着她。他知道她不记得了,不记得即墨,也不记得子言。她是那般的爱司徒惑,因为这个荒谬的约定。
那是他们的第一世,以血为誓,永世相守。那是他们以血相溶刻出来的誓言,转世变成了纠缠的牵引。
他看见了她第一世在奈何桥头回望着他的样子,他记得那句挖心的誓言,她怎么忍心下这么恶毒的诅咒。
只此一眼,挚爱千年,三生三世,永不相守。
因为纠缠,所以相爱。因为相爱,所以永诀。
她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她爱司徒惑,他便不做司徒惑。可她,是那样的爱司徒惑,就因为,那延续了三世的荒谬的血誓。
可是她不晓得,雪忆司徒家少主,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惑字。三岁受恩师指点,改名竹箫。二十岁及弱冠之礼,选字,子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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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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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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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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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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