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嫙站在桥头,愣愣的看着人海中穿梭来穿梭去的手提灯笼的人们,心想着是花灯会还是元宵节?
影嫙本爱热闹,可如今望见这热闹非凡的长街,却怎地也迈不开步子了。站在桥上,从她身边提灯走过的,莫不是一对对快乐的男女,亦或是几个朋友结伴欢笑从影嫙身边走了过去。
她,是一个人。这里的人,她似乎一个也不认识。m.xiumb.com
师傅呢?黎枂呢?自己身边的朋友呢?难道自己被赶出来了,他们都将她放逐了么?
望着那喜庆的场面,影嫙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悲伤蔓延开来,止也止不住。
“姑娘,可要灯?”
影嫙手捂着胸口,听到此话,却愣怔了几分。她听到的,是姑娘!瞥了眼自己身上的女装,自己何时换回女装了?
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满街的灯光印在那眸子里,更显熠熠生辉。影嫙甚至在那眸子里看见了自己愣怔的脸,几乎都要认不出了。
开口的男子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失神的影嫙,不由又开了口了。“姑娘,可要灯?”
影嫙回了神,望见了男子的容貌,却是又愣了几秒。随即摇头轻笑,怎么可能是司徒惑,他那个师傅,怎可能笑得这么温柔的,如水般的。
“姑娘?”
猜想这男子接二连三问自己要不要灯,想必是个卖灯的吧。如果让司徒惑知道这个与他有着一模一样似仙般容貌的人却是个卖灯笼的,不知会作何感想。“我没钱买灯笼。”
那男子的笑容不由加深了许多。“姑娘认为我是个卖灯的?”
不是在下,是我。
影嫙看了眼他身后,没有摊车,而灯笼,也只有他手中提的一个而已。“唔,似乎不是。”影嫙嘟哝了一句。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我确不是个卖灯的,只是见姑娘似乎独自一人,便想问姑娘是否要个灯笼照照心路。”
“心路?”影嫙差异的开口。
“姑娘想必刚来不久吧。看这里的人,人人手里都有灯笼,不是为了庆祝什么,也不是过节,不过是借光亮去去心头的不开心,手提着灯笼,跟朋友说说笑笑,不开心的也便就抛到脑后去了。”
原来如此,她当是类似花灯节什么的呢。
“这灯,赠与姑娘吧,莫要再伤什么心,过去了便过去,看开了就什么都雨过天晴了。”说着,将灯笼交予影嫙手中。“希望这灯,可以像带给他们一样带给你好心情。”
影嫙木讷的看着那长相与司徒惑无异的人将灯笼放在自己手里。“师傅……”不由的就叫了出来。
那男子微错愕了一下。“我道姑娘怎生总是看着我发愣,我可是跟令师尊长的很像?”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性格。
影嫙只是心中想着,不知为何,却怎样也开不了口。心思不由飞了出去,她似乎看到漫天的雪,和一个三跪九叩的身影,心颤颤的,冰冷感从头传到脚。
为何她会看到这个?那人是谁?又在做什么?
“姑娘到处逛逛吧,别人的好心情或许会传递给你呢。在下,告辞了。”似乎还想说什么,无奈却只道了句告辞。
待影嫙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那一袭白袍,素洁清雅的人已走远了。
看着那灯,像玉雕出的,散出的光柔和而温暖,就如他的主人般的,纸上似乎是用刀浅浅的刻出的图案,手法精妙,虽是雕刻,却没有一处捅破了纸。异常复杂却又极其好看的图案。
看着灯,却又想起了灯的主人,接着,便想到了师傅,司徒惑是否也能像这灯的主人一样,笑的柔的人得心底,可能么?
抛开这些念想,影嫙提着灯笼,向着人海中走去,或许,周围的人都开心快乐,心情也回跟着好起来的吧。自己不是一直坚信的么,才会想尽办法逗身边的人欢笑,自己永远是笑的最欢的那一个。
人多的地方毕竟是人声鼎沸的,跟着那群人的大半年几乎算的上“清修了”,突然这么热闹,反倒有些觉着不习惯。
提着灯,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穿行是很不方便的,影嫙只好左避右让,慢慢走慢慢看,她可舍不得挤坏了那如玉石雕成的纸灯笼。
走走逛了很久,发现这街上为了逗人们开心,各式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影嫙去了一个画灯纸的地方,挑起毛笔,便开始细细的画起来。她的书法看起来是白缪尘教的,却没人知道,师傅花了多少心思。
呵呵,师傅,自己竟能叫的这么顺口了。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用自己画的灯纸折出来的花灯。那老板手艺很巧,折的花灯精致,而且把自己画的精妙部分折在了中央。那是曼陀罗,她曾今想画在剑上的,可是打剑的事早就不了了之了。
离开了欢闹的街,顺着河流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没人,也没那么多的灯笼,手中的灯显得亮了许多。
影嫙站在水边,江边湖海边的风似乎都是很大的。微凉的风吹在身上,吹得裙角飞舞,青丝飘散,却也不觉得冷。
用火折子点燃了花灯中的短烛,看小说的时候别人都是一双人放花灯,而她,却是一个人,唉……
叹了口气,随即摇摇头,做什么自怨自艾的,不过一时兴起像放个花灯试试灵不灵,自己却还伤悲春秋,真是好笑啊、
看着灯烛火光摇曳,直至飘远都没有熄灭,影嫙也放了心。那悲那愁,就都一块漂走好了,不然自己拿什么开心的起来。
提着灯笼,转身踩着嫩草离开了这“无人之地”。
漂远的白色莲花灯,借着光烛依稀可辨上面娟秀的小楷竖写的几行小字:
莫再骗我,莫再为我。
莫要求太多,莫要想太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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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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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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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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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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