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惑站在船头顿了顿,似是不愿,然后夸着步子走上了岸。
影璇随其后,看着岸上的人心里乐开了花,几个月可算是见着活人了。没办法,除了那个或许是自己未来的那啥的白缪尘暂时被归于人类,其他的,都不像个正常人。
影嫙上岸站稳,转身冲船家灿烂的露出八颗牙齿,挥了挥右手“拜啦,你个船家。”
船家黑线,这话一听就知道说话之人没啥文化。看了看司徒惑,不懂尊师重道的家伙,还不如这徒孙呢。
影嫙看着有人上了船,接着船划走了以后,转身冲进了各色的摊档。
“苹果、梨、酒、花生、瓜子……”越看影嫙越觉得打击,有没有更汗的啊?视线不远处,大大的引人注目的一大堆,实在无语了。“鸡、毛、掸、子!”神啊!
咦,鸡毛,貌似某人有点小洁癖的诶,嘿嘿。
影嫙冲向了那个摊子,摊子的主人是个很有农家风范的大婶。“大婶,这鸡毛掸子怎么个卖法啊?”影嫙揪着掸子上的鸡毛,边揪边吹,看得那大婶心疼不已。
“小相公,揪不得,揪不得啊。”忙阻止影嫙的不轨行径。
影嫙差点雷到,小相公?她啊?搞米搞错?叫小公子吧也就勉强接受了,小相公?人家是女的好不?影嫙吹了吹手上的鸡毛,嘴一歪,这个没见识的大婶,她这么个美女都不认得。“说吧,多少钱一个。”切切切~
“两个铜板。”大婶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个铜板?多少钱?呃,等等,貌似,我没钱~“姐姐,我……我……我的钱不小心掉了,买不到掸子,回家妈……我娘会打死我的!”影嫙开始装可怜。
大婶狐疑的扫了扫影嫙,身上穿的布料就不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会没钱?
影嫙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挤出几滴眼泪,装的楚楚可怜。“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一派娇羞,还不忘给那大婶送两剂电眼。
可惜人家大婶是啥人,可不吃这套。“小相公,姐姐是经历所许多事的主儿,你这美男计可没用。”还自称姐姐。
姐姐?屁,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你给不给?”影嫙的气势开始强硬,好脸给了都不要,浪费她感情。
“吆喝,想跟姐姐我横么?乡亲们~”说着便开始喊。
“停停~小爷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给是不给?”态度强硬,有生事之势。
大婶有些忌惮,但最后还是来了句“不卖。”
影嫙又扯了根鸡毛。“不给啊~”音拖得老长……听得大婶心里直打鼓。“那我就走了,不送。”
大婶,一个愣怔,随即明白过来,破口就要骂。“你个混小子,你……”话未说完,影嫙回眸一笑“混小子?不小相公了?姐姐?搞清楚你的年纪吧,大、妈!”转身潇洒的走了。
那大婶正欲再度来口,摊前又来一容貌清秀,气质儒雅的书生气男子。“老板,麻烦,我要一个掸子。”
那大婶震惊于来人的气质,这种地方,有这种气质的人实属罕见。“哦哦,好,公子,给您。”
男子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轻放在摊桌上,“有劳替我送予那位公子。这银子,不必找了。”手中的折扇推了推银锭子,轻笑道。
大婶两眼几乎放光,这么大方的主儿。伸手就要拿。
“银子我不会拿回去,快去快回便可。”男子笑得让人觉得如沐春风,那大婶拿过鸡毛弹子,追影璇去了。
“咦?谢兄好男风?还是这种……混混气的?”边上又冒出来一个男子,雍容的紫色,英挺的面容,又是一美男。
“多嘴。”那姓谢的男子用折扇轻敲了敲男子的肩,轻笑道。那个男子,似乎是很有意思。“走吧。”用折扇敲着左手,带头走向了渡口。
男子在后浅笑,一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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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前面那位公子留步,等等……”大婶在后面挥舞着鸡毛掸子,上气不接下气还在喊。
影璇因为要跟上司徒惑,走的很快,就差用跑的了,听到那大婶叫公子,心想铁定不是叫自己,也没在意。
那大婶叫了很久也不见影璇回头,又怕送不到那白花花的银锭子就没有了,干脆扯开嗓子掐着腰冲前面的人群大喊道:“乡亲们,替我拦住那个小公子。”
前面摆摊的摊主见大婶那架势,以为是要教训那小子。好多人冲上去将影璇手一扭,几个人便将影璇擒了下来。
影璇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被压到了那大婶面前。“你们放开我。”影璇挣扎着,奈何人家反扣着她一双手,根本没用。“靠,你搞什么,我没钱买,你还想拿这破掸子抽我不成?”
众人一阵唏嘘,“看你个小子衣着光鲜,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讲的话真没家教。”一个架着影璇的中年男子道。
“呸,你要被人莫名其妙这么扣着看你什么反应。”影璇不爽的很。
“你……”那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影璇出奇的没有叫唤,面色一凛“你TM弄疼我了,放开。”声音有些嘶哑,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嬉皮笑脸。
那男子微微一怔,但并没有放开影璇。
影璇实在恨,手上一使劲,从几人的压制下挣脱了出来,一个扫堂腿,拳脚就动了起来,愣生生将几人打趴在地。学着电视里那些混混,用脚踩着刚才那个中年男子,道“小爷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识好歹逼小爷,可怨不得我。”
“呦呦呦,别打了,公子你赶快放开,快放开,怎么了呀这是,我话都没说你们怎么都打起来了。”大婶抄着鸡毛掸子扶起倒地的几个人,冲影璇道。
“切,怎么?你姘头?”影璇一副混混样,着实欠扁。
两人脸一黑,大婶正欲解释,影璇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放开。”不带怒气,平静如水的声音。
影璇一回头,看见微皱着眉头的司徒惑,头一甩,很是嚣张。哼,刚才去哪了!
“公子你放过他吧,我是来送掸子的,误会,都是误会啊。”那大婶解释道。
影璇扫了一眼,不屑道:“你当爷稀罕你这东西?垃圾。”
尽管众人并不知道“垃圾”是什么,但对影璇的态度却是很厌恶的。
司徒惑脸黑的很,影璇却直接无视。司徒惑拉住影璇的胳膊,扯开了影璇。“走。”声音带了些许愤怒的成分。
“诶诶,公子,这是一位年轻公子托我送与你的掸子,一路走好。”大婶将掸子往影璇怀里一塞,看着影璇被司徒惑拉走,心里暗想,今天贵公子哥倒是多啊!
影璇愤恨的咬了口掸子,结果咬了一嘴鸡毛。“呸,M的。”看的远处那些人一阵好笑,包括远在渡口的两人。嘴里的话听得司徒惑却是没来由的火冒。
“嘿,别说,谢兄,这小子是挺有意思!”那紫袍男子道。
谢谙雨摇着扇子轻笑着,也不说话,一派温文尔雅。
“不过,拉住他的那个男子,武功貌似很高啊。”论修为,怕是在两人之上。m.xiumb.com
谢谙雨折扇一收,撇头冲季昀笑道“那又如何?我们又不是抢人。”
抢人?得了吧。“就算抢你老兄也没武功跟人抢啊。”
“这话真难听,抢什么人,我又不是有断袖之癖。”说了这么一句,便先行上了渡船。
季昀勾了勾嘴角,不抢?我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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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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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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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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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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