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月色很柔,丹朱踏着微醺的晚风和花香来找我。他还是那样一脸坏笑的靠在一根竹子上看着我,那夜山月清辉,照得人眉眼含情,不太真切。
我不知道丹朱那一晚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只是那晚的他有点奇怪。虽然还是那样的嘴欠,可总是透着一股子奇怪的感觉。
我如常的和他针锋相对的斗着嘴,最后依然被他气的龇牙咧嘴。
他也同每一次一样,看着我气鼓鼓的模样开怀大笑,很是欠揍。
只是……”。
孔雀大明王的眼角垂的更低了,显得特别萧索,声线也柔和了几分。
“只是……那日我如往日一样撸起袖子准备揍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和往日一样同我过招”。孔雀哒明王的整个眼睑都半闭了起来,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
“他生生受了我一拳,随即顺势将我抱进了怀中”。
风吹竹林的沙沙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酥软,竟莫名的透出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他双臂勒我的有些疼,正当我准备挣脱再给他面门一拳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他一句伴着炙热呼吸的:“阿宣。”
“那是丹朱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孔雀大明王的的嘴角细不可查的勾了勾,“那个讨厌鬼,向来不是欠揍叫我小疯子,大毛,小斑秃,就是戏谑的称我为小娘子”。
“那个讨厌鬼,总是喜欢欺负我取乐”。
孔雀大明王低声笑了笑:“我被那一声“阿宣”怔住,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脱,就那样木然的任由他抱着”。
“你会等我回来吗”?丹朱少见正经的声音,郑重其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立刻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反常,可是却没有多想。我还气着他刚刚嘲笑我又掉了毛,估计背脊都快秃了的话。
我只是抬起手臂,用手肘重击了一下他的胸膛。丹朱闷哼一声全身一颤。可他并没有放开我,反而将手臂搂得更紧了一些,将我勒的快喘不上气了”。
“我有病吗”?我眼见一击还是挣脱不得,更加气恼了,瓮声瓮气的吼道:“等你回来继续捉弄我”?
随即传来一声轻笑,丹朱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发鬓。
“你是乾荒亲口许给我的妻”,丹朱那永远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背脊。
“我曾对天帝起誓,会用我的生命保护重华和挥”。
丹朱的胸口贴在我的耳畔,心跳如鼓点一般阵阵敲击着我的耳膜。
“我也允诺了乾荒……”,丹朱的声音顿住,他放开了一直搂着的双臂,握着我的肩膀和我四目相对。
“会永远为他镇守西方”。
“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异族外邦越过昆仑,侵占神州一寸土地”。
我楞楞的看着今天这只反常的就像有病的火鸟,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一片混沌。
温热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我惊诧的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这突然侵占我唇齿的人。
丹鸟属火,体温灼热。
那一刻,我的脸和唇都被这炙热气息侵染。我像中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脑中轰然炸裂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本能去打他。
想是那晚细密的月光太温柔,清风太醉人。又或许,是雪覆竹海,野蔓舒展,山花烂漫。
我的心中涌起一种陌生又莫名的涌动,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有些酸涩,又有些雀跃,更隐隐的透着不安。
“阿宣……”。
“我的……小孔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重新找回了呼吸,感受着自己的微微发麻的唇瓣被另外两片火热的唇瓣摩挲着,听着丹朱唇齿间再次亲昵的声声呢喃。
丹朱的眼眸亮如星辰,闪烁着些许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木楞了许久终于恢复了神智,随即用力的推开了他,紧接着便扬起右手,狠狠的揍了他一拳。Χiυmъ.cοΜ
丹朱反常的依然生生受了我一拳,没有还手,也没有像刚刚那样再顺势将我拉入他的怀中。
他只是后退了半步,抬起手摸了摸被我打过的胸口。他低着头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只是一言不发。
冗长的沉默过后,丹朱终于抬起了头。他歪着头,又是那样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也好……”,丹朱笑着眯起了眼睛。
“这样你便不会伤心,也许还会……欢喜”。
我当时只觉得他有病的厉害,懒得再和他大半夜的纠缠,只想快点回去窝在我的床上睡觉。
我转身离开,却又听到丹朱的声音响起,他说:“我若没有再回来,你就带着二毛离开这里,往东走”。
说到此处孔雀大明王眼睫微颤,厚重的睫羽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了水汽,如同清晨青草上不堪负重的露珠。
“你知道吗”?孔雀大明王抬起眼眸,看着刘政,“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
“我说的是……神经病”。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还背对他扬了扬拳头”。孔雀大明王闭上了眼睛,不堪负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划过他俊美的脸庞。
“我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孔雀大明王的声音微微发抖,似乎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激烈的情绪波动。
“我没有……”。
“再回头看他一眼……”。
彼时,星光熠熠,竹海风动,白雪飘散。
丹朱一个人落寞的伫立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看着他的小孔雀头也不回的离去,直到那一道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那内心一直秘而不宣的心上人却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阿宣……”,丹朱轻轻呢喃着,他的手指深深嵌进了身旁的一颗翠竹里,劈啪作响。
良久后,丹朱俯下身捡起脚边的竹片,刻下一行字后,轻柔的解下自己脖颈上的吊坠,那个一直贴心妥善存放着的丹鸟部信物——赤焰琉璃珠。将它缓缓的挂在了竹片之上,又将那竹片插入了他和阿宣最后相见的土地上。
“丹朱此生,身许神州,心许阿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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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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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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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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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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