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被孔雀大明王请进去,已经三天了。
三天来,珈琮元和珈泽婴就在灵山脚下等着,可完全音讯全无。
珈琮元询问了几次,得到的皆是“明王大人庙宇有结界,外人不得允许无法进入”的回应。以及,灵山上诸佛走马灯似的来同他们二位会面,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庙宇宫殿小坐。
这些自然都是被他们二人婉拒了,刘政迟迟不见出来,也无任何消息,两人心中皆是担心又害怕,哪有兴致去跟灵山诸佛们交际客套。尤其是珈泽婴,好几次他都等的不耐烦准备拔剑硬闯了,被珈琮元连拖带拽的摁了下来,加以安抚才稍稍停歇。
“兄长”,珈泽婴越发焦躁,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今日到午时,阿政若是还不出来,我便直接进去抢了,你莫要再劝我”。
珈琮元神色变了几变,严肃的分析道:“你我若在灵山动手,未必能……”。
“那小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珈泽婴不等珈琮元说完便愤怒的打断了对方。他眯着眼咬牙切齿:“我现在真真后悔极了,是我太自负了”。
话音刚落,便见灵山山门大开。刘政居于门内,对着护送自己的那两位罗汉低头致谢。
“阿政”,珈泽婴眼中一亮,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直接冲了进来。
“阿政你没事吧”?珈泽婴拉过刘政,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对方全身,想确认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刘政对着两位罗汉抱歉的笑了笑:“有劳二位,不必再送了”。
赤膊罗汉双手合十,诵念佛号,弯腰相送。那位长眉罗汉显然是老成一些,他笑意盈盈的看着站在刘政身后的珈琮元客气的说:“有劳横霜君和承影君久等,还请二位仙君勿怪我灵山招待不周啊”。
珈琮元颔首,寒暄了两句后众人便各自离开。
灵山小院那木屋后的竹林里,一位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男子目送刘政离开后。抚摸着腰侧的一个葫芦发出了一声叹息,继而轻轻的说道:“他走了”。
珈泽婴一路紧张的攥着刘政的手腕,虽然刘政表示自己没有任何事,可是珈泽婴心里总是莫明的紧张,有些不祥的预感。珈泽婴御剑时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刘政的神情,却也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可一种心绪不宁的情绪总是挥之不去,让他的手心出了薄薄一层的汗。
珈琮元见到刘政后并没有立刻询问他这几天的事,一方面珈琮元觉得刘政在里面待了三天,要说的事情想必一时半刻也是说不完的。另外一方面,珈琮元心事重重的抬眼看了了自己前方的珈泽婴和刘政。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珈琮元觉得刘政看到自己和珈泽婴的第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那讽刺的表情很浅,也很淡,并且稍纵即逝。让一向目力极佳的珈琮元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忧思繁重故而看花了眼?
三人回到姑射山后便各自回了居所休息,截止三人分开,刘政都还是那副如同往日一样克己复礼,温文尔雅的样子,并无任何反常的地方。珈琮元微微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嘱咐刘政先休息,具体的事情明日再说。
“多谢横霜君”,刘政恭敬的和珈琮元告了别,转身看着一直拉着自己手的珈泽婴,笑了笑。
“师尊这是怕我丢了吗?一直捉小鸡一般将我拽着不放”。刘政歪着头,好笑的看着珈泽婴:“我又不是翩翩”。
先下只剩二人,珈泽婴勾了勾下巴,腻歪的将刘政一把抱进了怀里,几乎是贴着刘政的脸颊轻声说道:“就是怕你丢了”。
珈泽婴温热的气息扑在刘政的脸庞上,弄得他有些痒。于是刘政侧过头,推了推珈泽婴,提醒道:“师尊,我们还在外面呢”。
珈泽婴闻言一把将刘政横抱起来,御剑赶回了宜室。
一夜缠绵后,刘政搂着珈泽婴的脖子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手指在珈泽婴的腹部打着圈。
“师尊,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珈泽婴低下头吻了吻刘政的鬓角,浓情蜜意的看着他说:“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我想快一点”,刘政往珈泽婴的怀里缩了缩,“东皇太一虎视眈眈,山雨欲来,我怕来不及……”。
珈泽婴收紧了环抱着刘政的手臂,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刘政的嘴唇上:“别胡说,不会有什么来不及”。Χiυmъ.cοΜ
“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刘政仰起头看着认真无比的珈泽婴,双眼中盛满了星辰。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刘政的语气有些幽怨,他小声的又嘀咕了一句:“我在随州的时候,王妃总说我老大不小了,一直很是热络的要为我说门亲事”。
“好,那就不等了”。珈泽婴再次轻吻着爱人的脸颊,手指摩挲着对方的红唇,低声呢喃着:“不让阿政再等了,再也不等了”。
刘政满足的抱着珈泽婴的腰,重重的点了点头。
日头高照之时珈泽婴和刘政才入睡,于是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黄昏时分。当二人正在院子里吃着晚饭的时候,翩翩拉着珈琮元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他们起来了”。
翩翩对着珈琮元说着便一路小跑的来到刘政旁,蹲在他的身边亲昵的用头在刘政身上蹭了蹭,抱怨道:“爹爹,你怎么这般赖床,我今日都来了三回了”。
刘政耳根有些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顺手摸了摸一直乱蹭的那颗小脑袋:“翩翩乖,你晚饭吃了吗?坐到爹爹旁边来一起吃吧”。
翩翩从善如流的坐在刘政身边,转身又对着珈琮元招招手:“横霜君,过来一起呀”。
珈琮元眉眼弯弯微笑着看翩翩坐在了她的旁边,柔声说:“你晚上已经用过晚膳了,不能再过多进食,否则一会夜里又要积食腹痛了”。
“知道了知道了”,翩翩一面应和着珈琮元,一面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在那盘酱肘子里。
“阿政,你休息的怎么样了”?珈琮元衣袖轻抚幻化出一个茶盏,拿起桌上的碧螺春给自己倒了一杯。
“劳烦横霜君挂念,弟子一切都有”。刘政拿着一张绢布,给满脸酱汁的翩翩擦了擦。
“横霜君是想问弟子见到孔雀大明王,都说了些什么吧”?刘政将弄脏的绢布放在了桌上,又将一盘蜜汁鸡翅端到了翩翩面前。
“今日天色已晚,不妨明日再说吧”。珈泽婴看了看树梢上挂着的月亮,又看了眼吃的正欢的翩翩,有些哑然失笑:“阿政你别一味纵容她多吃,小心真积食难消”。
刘政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无妨”。
“我已足足睡了一天,现下十分精神,正好给二位说说那三天的事情”。
刘政给自己的茶盏斟满,开始讲述那日他见到孔雀大明王发生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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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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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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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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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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