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宸素语气恼怒的低吼道:“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侧妃,当年你投靠他还能说是为了保住挥殿下而委曲求全。可如今呢?天帝已经回来了,你却还当自己是他高阳君的下属水神吗”?
一直柔弱的彤鱼氏此刻却眼神坚毅,一言不发。面对林宸素的质问依然不为所动,既没有哭泣也没有怯懦的害怕。
“彤鱼侧妃,你我都应该一切为了天帝”。林宸素撞到了软刀子上,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当年若不是高阳君绝地天通,逼死了天帝,挥殿下又怎么会在这危险的苍墓之渊与世隔绝数千年。你真的……一点都不恨他吗”?
彤鱼氏缓缓的抬起眼,对上了林宸素急切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林宸素气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难道你真如传言中那样,和高阳君确有私情”?
彤鱼氏微微一愣,继而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接着彤鱼氏对着林宸素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珈琮元将看到这一幕回来转述给了珈泽婴,珈泽婴嗤笑一声对珈琮元道:“少阳君心高气傲,沉默寡言。当初除了天河大营和苍灵海,几乎不去别的任何地方。彤鱼氏虽说是少昊侧妃,可两人在神界千年间见面的次数恐怕都是屈指可数,想来本是没什么交情”。
珈琮元看着颇有些心灾乐祸的珈泽婴无奈笑笑,“我同你说这些,是想提醒你要对林宸素小心提防”。
珈泽婴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他也想要阿政,早就注定了我们是敌非友”。
“我和他……”,珈泽婴回想起了当年的种种,“除了复活少昊这一件事以外,我和他之间,向来都是一山不容二虎的你死我活”。
珈琮元顷刻间就明白了珈泽婴的意思,他叹了口气对着珈泽婴道:“我刚刚去开解了一番阿政,劝他放下前尘旧事,不要为前世种种而困扰”。
珈泽婴没有答话,只是眼神深邃的看向珈琮元。半晌后,珈泽婴覆上了珈琮元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一下问道:“回去之后,兄长想去灵山礼佛吗”?
珈琮元讶异的看了珈泽婴一眼,随即又垂下了眼帘。珈琮元扯了扯嘴角,几度想张口,却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珈泽婴走到珈琮元身旁坐下,语气低沉而肃穆:“孔雀大明王,迦楼罗明王,我想去见见他们”。
珈琮元苦笑着摇摇头:“泽婴,当初吐蕃上灵山祈祷,让他们去杀你,换来孔雀大明王雷霆之怒,当场就被掐死”。
“可是……孔雀大明王到底在愤怒什么呢?是愤怒凡人妄图让他弑父?还是怨恨你到根本不愿见你,甚至听到你的名字都会怒不可遏”?
珈泽婴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幽暗。
“他如果早知道我们就是……为何两百年来不曾与我们有丝毫联系”?珈琮元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大口,微微停顿。
“他恨我们……”。
“他们……恨我们……”。
半晌后,珈泽婴抬起手臂拍了拍珈琮元的肩膀。
“当年的事,你恨珈慕岚吗”?
珈泽婴的声音很轻,仿佛山间快速聚散的虚无白云:“我恨过他,可是却无法一直恨他”。m.xiumb.com
“天底下,没有会永远怨恨父母的孩子,哪怕父母曾伤害过他”。
珈琮元的眼睛闪过无数复杂的神情,终究还是一片晦暗不明的低下了头。
“况且……”,珈泽婴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下摆,又是那玩世不恭的语气:“如今是姑射山的承影君和横霜君去求见,又不是颛顼帝和凤凰明王。
哪怕孔雀大明王真的怨恨自己的父母,那他的父母也已经都早已受了天谴神罚,不在世间了”。
珈琮元闭了闭眼,除了眼睫微颤,却叫人再也看不出他的一丝眼神和情绪。
沉默了片刻后,珈琮元睁开双眼,波澜不惊的温润嗓音娓娓道来:“孔雀大明王乃西方密宗八大明王之首,神通盖世却性情暴戾,乃是赫赫有名的上古凶神,还曾吞噬过佛祖。后被佛法感化,皈依灵山,如今传说孔雀大明王能息灾除难,护持佛法,利益众生。以此明王为本尊的修持法,是密宗最重要的修持法”。
珈泽婴没有说话,他侧着那张美艳无双的脸,没有一丝表情,静静地听着珈琮元继续说。
“泽婴,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吗”?
“孔雀大明王的戾气和疯狂来自于胎里带出来的神智混沌,又出生既遭雷击和业火的天谴导致”。
珈琮元伸出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好看手指,一下下轻轻的敲击在身前的桌面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佛法,竟然可以感化他”?
珈泽婴歪着头,盯着珈琮元的手指眯了眯眼:“传说当年封神之战,孔雀大明王曾化名孔宣作为殷商统帅。他一人力挫阐教十大仙人,逼得姜子牙高悬免战牌,燃灯道人也根本收伏不了他,被他打的抱头乱窜。最终,同样是西方教来的准提道人,竟然以见孔宣与西方极乐世界有缘这个理由,将孔宣击败。
“这传说的确是……”,珈泽婴微微一笑:“很扯淡”。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珈琮元正襟危坐,神色认真的看着珈泽婴:“我们现在根本对和他有关的真相一无所知,贸然前去拜见,有点冒险了”。
“倘若……”,珈琮元的眉心拧起,语气担忧:“倘若他一见我们便怒不可歇的直接动起手来,你我加起来能有几成胜算也未可知”。
珈泽婴看着一脸严肃的珈琮元却是“噗嗤”一笑,他拍了拍忧心忡忡的胞兄的肩膀,没个正型的笑道:“反了他了?敢动手打他老子”?
珈琮元闻言又好气又无奈的嗔了珈泽婴一眼:“刚刚才说自己不是颛顼帝,现在又要占人家明王的便宜,当人家老子”。
珈泽婴双眼弯弯,笑的更开心了。他转过头对着珈琮元问道:“兄长,你说凤凰明王既然能给颛顼帝生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秘法也能让阿政给我生一个”。
珈泽婴转着眼珠子,鼓了鼓腮帮子:“到时候他如果给我生了孩子,也就能将他彻底绑在我身边了。哪像如今这样,弄得我整日担惊受怕的,生怕他突然就跑了”。
珈琮元听着珈泽婴这天马行空的跳跃思维,苦笑着摇了摇头。
“凤凰乃是雌雄体,得天独厚的机缘。阿政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即使真找到了那凤凰秘法,对他也是毫无作用的”。
珈泽婴的眉眼耷拉了几分,似乎对此很是遗憾。接着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亮了亮,指着自己问道:“那我给他生个成不成”?
“我的法相是女相,是不是也算是雌雄体”?
珈泽婴越想越觉得靠谱,嘿嘿一笑后双手用力的拍在了一起:“对,我可以给他生一个。到时候再有不要脸的狗想抢走阿政,我就抱着孩子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怎么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珈琮元看着得意洋洋,自以为想的十分精妙的珈泽婴,心中那片愁云彻底被消散的无影无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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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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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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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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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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