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此事怎可就此作罢?”凤鸿氏见少昊竟然不当场处置,连忙出声阻止。
“祸乱后宫这样的大罪,论罪当诛。应该立即将二人推到诸神台,以儆效尤”。
“凤鸿氏,高阳君不是内御妇,他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处置。”少昊并没有给这位正妻任何面子,直接呛回了她的话。
少昊深吸了一口气,疲惫的说道:“我今日累了,过几日再处置,先行关押,有何不可?”接着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乾荒一直冷冷的看着少昊,直到被侍卫架走转过身,才闭上眼睛,在无人看到的时候,滑下来一行眼泪。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他推开了想拖拽自己的侍卫,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侍卫为难的看向奎刚大人,得到示意点头之后便也就松开了手,跟着高阳君一起往天牢走去。
少昊看着乾荒傲然转身,腰板挺得笔直,头也不回的离开。往日觉得那身如松柏的挺拔,此时却格外的刺眼。他的眼睛,怎么都被刺痛的都模糊了,看不清面前所有的东西。
等所有人散去,少昊几乎瘫软在神座上。想起乾荒刚班师回来的那日,两人在此处缠绵悱恻的情景,心里更是如同有千万把刀捅了进来。他闭上了眼睛,我好痛,眼睛痛,心里也痛。母亲,阿挚好痛。
晚上天牢之中,涂山氏骂了乾荒半夜。
“高阳君你是不是有病?”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怕我们死的太慢了吗?这么明显的诬陷,你不去解释反而一口认了下来?”
“老娘也是倒了血霉了,竟然被那两个贱人害了。”
“那个凤鸿氏,一直装的贤惠大度的样子。没想到如此歹毒,竟然马上就要把我推到诛神台去。”
“呸。。。朱襄氏这个狗腿子,等我出去看我不咬断她的狗腿。”
。。。。。。
“这些飞禽没有一个好东西,当初我就跟阿爹说我不想来这鬼地方,可是阿爹说为了青丘没有办法。”
关在隔壁的乾荒听她一直喋喋不休,只觉得聒噪无比,女人可真吵。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蓦然一动。
涂山氏,她也是被族人献给天帝的吗?
他终于开了口,同对方说话。“涂山侧妃你能不能歇一歇?还不是那日你独占恩宠惹了别人红眼,所以才被陷害。”
“天帝几年都没来过后宫,恩宠个狗屁,哪里还有恩宠”。
乾荒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患寡而患不均嘛,大家都没有反而也就不怨恨了,可你。。。”
“放屁,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捡了个喝醉的天帝回去,手都没摸,惹来这样一身骚。”涂山氏掐着腰骂骂咧咧的来回踱步。
捡了个喝醉的天帝回去,手都没摸?乾荒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他脱口而出:“所以你和天帝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他醉成狗,又一直说胡话,发生个屁啊”。涂山氏愤愤的踢了下脚链,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乾荒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虽然在这个时候,他为了这样的事情心情愉悦显得很不合适,也很讽刺。
他抬眼看了下坐姿粗鄙,说话更粗鄙的这个侧妃,忍不住笑了一声。“涂山侧妃,你现在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还有心情笑?老娘本来就是这样的,做了个狗屁侧妃,没办法才天天端着。这里的人,都装的很。”涂山氏真是服气了,火烧眉毛了这高阳君还有心情开她玩笑。
“那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乾荒的语气认真了起来。
涂山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屁的孩子,我就是早上吃了凤鸿氏送来的点心。下午就恶心反胃,找了医官过来一看,就说我有孕了。”
“阴险可耻的飞禽,呸。。。”
“她为什么选你?”乾荒又问了一句。
涂山氏这次倒是沉默了,过了很久才慢悠悠的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在这神界,没有依仗吧?她们都是天神,只有我是地神,是青丘献上来的。”
“哦,还有彤鱼氏,她是水族。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当初要不是天帝庇佑,估计早死了,彤鱼族也被海妖部的长老灭族了。不过她现在有了挥,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涂山氏指了指乾荒,“你,一个人族”。又指了指自己,“我,一个兽族。”接着两手摊开,“咱两一组软柿子,唯二在神界的孤家寡人”。
“其实我死了便也就死了吧,我在这鬼地方早就呆的要疯了。只是这样的污名,这样的大罪,我怕会连累我们青丘。”
“你没去过青丘吧,嘿。。。我跟你说,那可是这世间最美的地方。我以前最喜欢漫山遍野的抓兔子,我跑的可快了,阿娘说我从小就是跑的最快的,每次都一身泥的回去,哈哈哈。我。。。”
涂山氏突然沉默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发出了呜咽声,“我。。。我再也回不去了。”
乾荒闭上了眼睛,他在脑海中想象青山绿水的山野,想着烂漫的野花丛中,一只欢快的小狐狸打着滚捉兔子。
过了了许久,他平静的对着涂山氏说道:“下次审问的时候,你说是我强迫你的。你可以说,嗯。。。我拿剑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或者,你可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会跟他们说,是我迷晕了你,然后对你不轨,你从头到尾都是昏迷的。”
涂山氏不可置信的转过头,这高阳君和她从未有过任何交情,怎么会愿意独自背下这样的大罪?
这个人,果然是个神经病吗?
“喂。。。”,涂山氏神情古怪的看着少年。“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对我一见钟情了?所以宁愿自己死也要维护我?”
乾荒被她的脑回路逗乐了,撇了她一眼,“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这样的怎么了?”,涂山氏挑了挑眉。
“我不喜欢四只脚毛茸茸的”。乾荒没有表情的说道。
涂山氏对他龇了龇牙。
“得了,就算说你强了我有个屁用,我这还有个孽种呢,横竖都是死”。涂山氏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天帝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女人有野种呢,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事情。”
说着她转了转眼珠子,看向那位高阳君。“要不咱们说是我强迫的你吧?我是死定了的。天帝喜欢你,你活下来在他身边,多吹吹枕边风帮帮我们青丘,我也死得其所了。”
乾荒愕然,她说什么?天帝喜欢我?
“可我应该打不过你吧?神界现在人人都知道高阳君战力彪悍,说我强迫你,可信度不太高呀。”m.xiumb.com
涂山氏又站起身来回踱步,脚链被她拖的哗哗响。“对,就说我对你施了法,我们狐族有魅术。你可以说你不知道,有天跟我说话突然就晕了,醒来我已经跑了。”
“我就说。。。嗯。。。我说我贪图你的美色,没忍住。本来只想一晌贪欢,没想到珠胎暗结了。”
涂山氏似乎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她有些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乾荒看着已经露出尾巴和耳朵的涂山氏,莫名的觉得,这可能是她在神界中,最肆意的时候了吧。不用端着不用装,不必在乎形象,说着粗鄙的话语,虽然身陷囹圄,可是却难得痛快。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啊?发个屁的呆?”。涂山氏见高阳君眼神放空看着自己,不满的跺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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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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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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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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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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