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译站在旁边,魏老开口问他,“宴宴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医生说,再不退烧就有可能引起肺炎。”楚译看了一眼病房,有些沉重地说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楚父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译面色复杂,“宋老先生昏迷不醒,宋怀野说,和宴宴有关…”
楚父和楚母对视一眼,脸色都有点复杂起来。
“不可能,宴宴这孩子我看着长大,她不会做这种事,更何况,她对宋家那小子…”魏老否认道,许知宴跟着她那么多年,那孩子什么品行他最清楚,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楚译点点头,“我相信宴宴。”
楚父楚母没说话。
许知宴的高烧连续烧了一天都没有退,人也一直没有清醒过来,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魏老坚持守在医院,楚译没办法,跟着魏老一起守在这里。
看见苏白走了过来,主治医生打了声招呼,“院长。”
苏白点点头,“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
楚译抬头,看见了苏白。
“楚译,魏爷爷。”苏白和他们两个人打招呼。
“苏白啊,宴宴这怎么回事啊?”魏老有些急切地问苏白,“以前宴宴在国外可从来没有生过病。”
苏白看着透过玻璃窗,看向病床上安静的姑娘,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魏老对这个徒弟很宠爱,今天看来,果然是真的。
“魏爷爷,您别担心,许小姐的身体素质不是很好,对药物有些过敏反应,您放心,我会亲自给她治疗的。”苏白的声音温和,这小姑娘的体质有些特殊,一般药物自身会免疫。
魏老点点头,“那辛苦你了。”
“没事,魏爷爷也去休息一下吧。”听说魏老已经守了一天了。
“是啊,姥爷,你去休息一会吧,这儿我守着就行。”楚译也说道。
……
苏白照例去了宋老爷子的病房,生命体征依旧平稳,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你怎么人家小姑娘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苏白开口开口道,那天晚上就是楚译打电话问了宋怀野在哪里,结果听说楚译把一个小姑娘送进医院,然后和宋怀野打了一架。
宋怀野正在签字的手指颤了一下,划出一道笔印,稳了稳心神,“没什么。”
苏白没再说话,他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对这些圈圈绕绕,更是避之不及。
“总归,宋爷爷现在只是昏迷,也算好事,”苏白开口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相信我。”
检查完,苏白出了病房,宋怀野停下手上的动作,重症监护室,怎么会,有些烦躁地合上文件,宋怀野出了病房,走到吸烟区,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宋怀野心情有些复杂,那天晚上为什么就这么冲动了呢?或许从一开始,他对许知宴就不一样,对她的包容,甚至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轻松,或许是她那双眼睛太过清澈,又或许是当她看见自己时,那忽然变得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满满都是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沉溺。
掐了烟,宋怀野走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外空无一人,宋怀野看向玻璃窗内的病床上,小姑娘双眼紧闭,带着氧气罩,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心里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疼,淋个雨就把自己淋进了重症监护室,小姑娘可真够娇弱的。
“你怎么在这?”楚译看着宋怀野,“怎么?心里内疚?”
宋怀野的目光从病床上移开,看向楚译。
“我知道这件事宴宴嫌疑最大,但是我相信宴宴,”楚译也平静了下来,“咱们这个圈子,你应该比我更懂。”
……
许知宴第三天转入了普通病房,当天下午也清醒了过来。
“宴宴!”魏老有些激动地握住许知宴的手,“还难受吗?渴不渴,楚译!快去倒水。”
许知宴看着两个人忙前忙后,心里暖暖的,笑着摇了摇头。
“快去买点粥来,宴宴这么多天一直靠点滴,肯定都饿了!”魏老朝楚译吼道,“别饿坏宴宴了!”
楚译又赶紧跑出去。
许知宴笑笑,魏老坐在床边,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你真是吓坏我了,我这一把年纪还要跟着你担惊受怕。”
“对不起,让老师担心了。”许知宴比着手语。
魏老摇头,“事情我都听楚译说了,老师相信你。”
提到那件事,许知宴的眸子一下暗淡下来,可是,宋怀野并不相信自己。
看着许知宴神情低落的样子,魏老连忙开口道,“好了好了,不想这些,先好好养病重要,老师护着你呢!”
许知宴点点头。
楚译刚进来,魏老就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说道,“宴宴睡着了,咱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
直到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许知宴才睁开眼。
想到那天的事情,为什么那天她会去了二楼,那个男人的身份很特别吗?为什么宋怀野说查不到,要是她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上了二楼,这种说辞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那个香味!是因为那个香味!她从进去之后就没有接触过什么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有那个女人来过。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男人,是小男孩的哥哥,他也是什么特殊的人吗?
许知宴脑子里乱糟糟的,宋怀野那天晚上,肯定也很痛苦吧,那可是他最敬爱的爷爷,可是,怎么办呢,他肯定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了吧?
他是她的少年啊,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怪他,既然他讨厌她,那她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好了。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被子上,许知宴闭上了眼。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躲在角落,看见小姑娘醒了,才松了口气,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病房,他看得出来,她喜欢宋怀野,看见宋怀野试时,眼里的那些欣喜的光,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她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宋怀野,配不上她,况且,那个人,是不会放过宋家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她能就此远离宋怀野,远离那些纷争,对她来说,是好事。
压低了帽檐,男人快步出了医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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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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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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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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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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