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低头抽出面纸擦去手背的咖啡污渍,脚在桌底下狠踹米娜。
米娜优雅的躲过“佛山无影脚”,端着咖啡,遮掩着说:“我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世道艰辛,生存不易!”
梁振东走将过来,客气朝米娜打招呼。
他身姿挺拔,目色朗朗,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同性不愿多看,异性则不忍多看。
“哎呦,我不做电灯泡了。”
米娜笑着起身,媚态十足地拎起坤包,冲两人眨巴眨眼睛,风姿卓约地走出门去。
透过咖啡馆透明的大窗户,青渊看米娜款款摆动的蓝色鱼尾裙,像一株妖艳的蓝色玫瑰。
“少喝一些咖啡嘛,吃多了晚上又嚷着睡不着。”
梁振东紧挨着青渊,非要挤挤的同坐在一条沙发上。
青渊无奈想推开他,碍着公共场所动起手来确实不雅,只得往里缩缩,给他腾出半个座位来。
“把手机给我。”
青渊不动。
梁振东也不说话,径直拿过她的柏金包,不客气地翻找。
“梁振东!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青渊拉扯一下,实在抗不过他的臂力,索性任由他翻去,把脸转到窗外来人流如织。
“如果你不像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关手机不理人,我绝对尊重你的隐私。”
梁振东打开手机,果不其然,他被拉到黑名单,他愤怒把手机恢复过来,把手机甩到桌上。
“青渊,再怎么生气,也应该告诉我,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再这样,我绝不会找你!”
今天的梁振东非常恼火,这不是第一次,吵架或是意见不合,她就喜欢关机躲开,任他急得发疯也找不到。
那种感觉是很恐怖的,好像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你的生命,又好像世界上千百种的危险她都会遇到,又或者她已经遇到危险而你却不在她身边。
无穷无尽的想像折磨得他没办法继续工作,非要找到她,确认她是平安的,才放得下心来。
见了面,看她开心地逛街会友饮咖啡,又气得很,忍不住骂人说狠话。
“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
最后一句梁振东如同对下属命令。
青渊仍看窗外的人潮不回答。
“阮青渊!”
振东掰过青渊的脸,四目交汇。
“我真的不会再找你!”
任性的女孩,真是要吃点教训!
青渊微湿的眼,咬唇不说话。
梁振东并不知晓杜明歌的这段公案,还当她发着小姐脾气,抿着嘴,严肃的说:“别拿对赵奇霞的那套对我……"
“坏蛋……"
银豆子从青渊的眼眶里滚出来,砸到手上,他的心抖了一下。
振东赶忙擦去银豆子,“说都说不得嘛,还哭脸,多大的人了啊!”声音语调明显柔和不少。
青渊眼泪汪汪,振东于心不忍,忙拿纸巾给她揩泪。
她夺了他手里的面纸,低头自擦去眼泪。
“唉,真是拿你没办法。”振东摸了摸她低头的颈脖,不解的说:“今天不是都把双皮奶送到医院去了吗?你还在气什么?”见青渊软弱哭泣的模样,反而比平日更有一种可爱,振东想起,昨晚她的私信:honey,Imissyou.
原来双皮奶只是借口!
他的心荡得飞起来,难得青渊主动说想他。
振东的手搂到青渊腰侧,亲昵的靠得更近,咬着她耳朵说:“sorry,昨天我回去晚了,今晚交双份作业给你。”
灼人的气息萦绕周身,青渊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既被他误会为欲女!
色胚子!
“才不是那么回事!你——"
振东咬住她的唇,深深烙印一个深吻。m.χIùmЬ.CǒM
吻得青渊脑袋短路,头昏脑胀。
忘了她的生气,她的不忿,专心感受男人辗转的温热,真实美好的触感。
她攀紧他的身体,急切的加深这个迷人的吻。
杜明歌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她通通不在乎。
“振东……"她埋首在他怀里喃喃细语,“我爱你。”
……………………………………………
“不要……"
“嗯,双份哩!”
房间里传来振东低浅的笑声,含笑诱哄:“乖,听话。”
“不要嘛……"压抑的嗓音娇媚入骨,像是抗议又像是邀请。雪臂攀着爱人的肩,被他哄得把腿长腿盘到他的腰脊。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口里说着'不要',下半身把我缠得紧紧的。”
宠溺的玩笑伴着轻轻的笑,缓缓侵入她身体里的坚硬,让青渊仰起小脸,吐出一口灼热的气。
她又羞又恼地咬了他肩膀一口,换来更多的占有。
“啊、啊……”
娇弱的青渊,无力承受他一次又一次,越来越猛烈的冲撞侵占。
“……东,你爱我吗?”
几欲昏厥的狂猛风暴席卷而来时,几乎灭顶窒息,只能攀着情人的肩,宛转娇啼,突然落泪──
“爱我吗?”
也知道床底之间,问爱情简直笑话,可又似傻瓜不甘心的追问。
晕眩的极致欢愉之后,梁振东吻着她带着泪痕的小脸,又怜又爱,不管自己也正气息不稳:“当然爱啊!”
明明知道他被美色所惑,话不足信。
在他的怀里,青渊仍感受到前所未有、连想象也想象不到的浓情蜜意。
她浑身软绵绵的,连挪动一点也不可以。
梁振东走得一如既往的早,青渊知道他轻轻起床,感叹他精力的旺盛。
虽然贪看她的娇媚,但又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寒。所以离开时梁振东亲手伺候,帮她穿上睡裙,拉过丝棉被子盖上,甚至还从抽屉找了一双薄护膝,免得她贪凉又嚷膝盖酸。
大手捧住她的小脚,再三流连爱抚,舍不得放。
他的大手又温暖捏拿得青渊舒服得瞇上了眼,渐渐进入了梦乡。
八月江城的热是真到极度的热,太阳都不是红的,白晃晃只觉得耀不开人眼睛。
午后蝉都不叫,路边的樟树叶像卧在画里,道路旁大树叶偶尔才随着地上掀起的热浪起伏一下。
这样的天,窝在家里歇暑最好。
空调加芒果冰激凌,看一部心仪电影就是最佳享受。
青渊眠到中午,她是大老板,不去上班也不需向谁请假。米娜虽然是“瑞享”的院长,但每个季度还要给梁振东交财务收支报告,当然不能计较青渊偶尔的旷工。
她爬起来先吃了一客明治的草莓冰激凌,坐在厨房的黑色流线大餐桌前,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大安心。
杜明歌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但目前她又想不出好对策。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首先要知道,梁振东每天和谁在一起,做什么!
青渊打定心意,把昨天买的东西简单的收一收,开车直接杀到“宏盛”的总部。
……………………………………
“哟,今天这么热,你不在家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阮立哲倒了杯冰水给青渊。
青渊浑身上下冒汗,小汗珠从头顶滴到地上。她烦躁地接过冰水咕噜咕噜狂饮一气,说:“不能把冷气开低一点吗?快热死了!”
阮立哲接过空杯,回答道:“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老公规定行政部门空调28度,每天保洁阿姨早上统一开,晚上统一关,我们连遥控器都没有。”
“宏盛”总部是在城南路“宏盛”大卖场四楼,也是阮家开的第一家大型卖场。十几二十年前的旧楼,当时资金紧张,阮次山舍不得在楼上安中央空调,直到现在都是分体空调运作。
青渊小时候被爸爸抱着来的时候这里是这样,现在再来,桌子还是那么些桌子,窗户还是那铁皮推窗,只有电脑和人是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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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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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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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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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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