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这么多钱?”阮玉英吃惊的追问,忙拉过儿子,“你最近搞什么鬼?前阵子亏空账目的事幸好舅舅不计较,还有你大姑父泄漏客户资料的事,他们都传和你脱不了干系……立哲,舅舅待你不薄,还给你介绍女朋友……”
“我要他给介绍什么女朋友?我有喜欢的人——”
“哪个?”一听儿子有中意对象,阮玉英喜笑颜开刨根问底,“是哪家女孩?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行了、行了。你别问了!”他更加烦躁地撇开母亲,走到窗边透气。
儿子这副难以开口的表情,阮玉英若微猜测便明了立哲找的女朋友只怕和她的要求差很远。
阮玉英虎下脸,“立哲,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你可要掂清楚。我们是什么家底,你不是不知道。这个世道,莫说女人现实,男人也要现实一点。你看梁振东,要不是因为娶对青渊,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烂泥坑里爬,能混到今天的风生水起?你再看米娜和青渊,论容貌处事,米娜哪一点不如青渊?就因为没有一个好爸爸,现在都嫁不出去。人不现实不行。特别是咱们这个阶层……”
“你俗气不?”阮立哲一把打断她的话,粗暴的说:“姆妈,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住在'双锦',看舅舅的脸色,听大姑闲话。你放心总有一天,儿子总会让你风风光光从这里出去,比他们每一个人过得都好。”
儿子豪言,阮玉英并没有否认。但心里又很明白,一个人活下去就不容易,何况是要成功,成为人上人。
“其实妈妈住哪里都无所谓,重要是你过得好。而且你离开宏盛,离开阮家就什么都没有。你留在这里,好歹姓阮,你舅舅不会亏待你。”
“开玩笑!”阮立哲冷笑:“姆妈,你也太天真。我们算什么!舅舅有女儿有女婿,以后还会有孙子。他会记得我们是谁。”
“外孙又不姓阮。”阮玉英驳斥他。
“梁振东都应诺舅舅,青渊姐要是生下孩子姓阮!”阮立哲捏紧拳头,“所以舅舅才那么热切期盼青渊姐怀孕!将来阮家再富贵,宏盛再兴旺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做再好、再多都是给别人做嫁衣衫。”
阮玉英惨白着脸,很久才挤出几个字:“粱家也只有振东一个儿子啊。”
阮立哲嗤之以鼻,“就当入赘呗,为了钱,祖宗都可以卖。”
“立哲……”
“好了好了,别说了。”阮立哲皱紧眉头,窗外的茫茫黑夜,他看得清远处的繁星,却看不见脚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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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城到检阳,高速二个小时。阮立哲归心似箭,深夜飞车,花了不到九十分钟。
这座工业闻名的城市,道路拥挤,绿化稀疏。走到哪里都是转身不开的小巷子和门楼。早上起来,雾霾笼罩整个城区。
真是孩子们的地狱。
他回到休憩小屋,厨房亮着灯,主卧室床褥空荡荡的,摸上去冰凉凉的冷。他冷眉一簇。转到儿童房,果然暗夜中一大一小两人儿头抵着头酣然入梦。
阮立哲站在门口好一会,轻手轻脚把桃桃抱到主卧室的床上。
自己却折回来,占据她的位置和妈咪。
他闻着怀里馨香,心神荡漾。
来检阳后,他日日夜夜和她粘在一起,如何爱恋都好像不够。软玉在怀,四肢百骸像电到一般酥麻,让他仍像初尝人事的懵懂少年,想要得到更多。
开始只是想抱一抱她就好,又想再亲一亲,再又——
轻柔缓慢,剥落她的睡衣,看赤裸娇躯,雪白肌理。
硬把她从梦中惊扰醒来。
“哲……”
她脸上泛起红潮,挣扎地扭动身体。
“桃桃——”
“我把她抱到隔壁去了。”他咬她珍珠耳垂,“不是说好,不许陪她睡,你只能陪我。”口气完全像个被母亲冷落吃醋的孩子。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
“那也不准!”
他惩罚地加重力气,粗粝掌心滑到她的幽处,怜爱揉捏,坏坏地挑逗深入,几乎逼疯她。
空气染上桃色,全是她闷闷吟咛,像小虾弓起身体,紧紧抓住锦褥,对自己的欲望羞于启口。
他明明眷宠于她,却吝啬施舍爱意。手指邪肆捻拧,看她被折磨得微微发颤,蜜液横流。
想到别的男人也曾看过她动情模样,就像尖锐的刺,捅穿他的心。
她颤栗迎接他地耸动,因为不可以拒绝。
撕裂内壁柔软,火热疼痛从最初的难忍变成快欲。
她难以承受,脑中一片空白,就要崩溃。
泪水从她眼眶里滑落,一边享受激情,一边又感到羞耻。
阮立哲加快速度,紧紧拥住她的身子,不停把自己的赤焰埋入她的体内,一次比一次深入,仿佛在用身体诉说最深情的爱恋。
“唔……”她觉得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弱无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叫她失去思考,一声声娇吟脱口而去。
“立……立……”
软软轻言,刺激他的腰肌窜过来一阵阵地激颤。他发出野兽般吼声,绷紧肌肉。突然,几次急剧摩擦,终于在她的花心释放。
……………………………………………………
“锦华佳苑”里有他们许多回忆,也是粱振东最舍不得地割舍。
站在二十一楼窗台,江面吹来风冷得刺骨,他低着头猛力抽烟,手边烟灰缸里烟头积满厚厚一层。
不敢相信,他和青渊的爱情已经走到不能再走的终点。
更不敢相信,青渊嫁他是为了报复她的父亲和继母?
但哪怕是为了报复,他也懦弱地想留住她。
哪怕她耍他,把他玩弄于股掌,戏弄的团团转。
他也不想放手。
青渊,青渊……
他是傻瓜,最笨的傻瓜。
青渊说要结婚,他就结婚,说离婚……他也傻傻答应。
只因为——
只因为舍不得她哭,她伤心,她不高兴。
离开了她,什么都没有意义,工作也没有乐趣。
他颓丧下去,回到过去的游魂状态。无工作时,他像回到学生时代,留连在城市最肮脏游戏室里,喧闹人声,鼎沸鼓乐让他暂时忘却去想、去回忆……
一日一日,如失去羁绊风筝,不知道该飞到哪里。
米娜在网咖找到梁振东时,他一身酸臭。英国定制的西装揉成了酸菜卷成一团塞在脚底。他叼着烟,双手在键盘上猛烈敲击。和任何一个沉溺在网瘾之中逃避现实的男人毫无区别。
米娜小心翼翼穿过那些乌烟瘴气的人群,好像他们是讨厌的传染病一样。m.xiumb.com
“梁振东、梁振东!”
她叫了几声,梁振东都毫无反应,他的全部精力还全放在电脑的游戏里。
米娜无奈,只好在他耳边大喊:“梁振东,青渊来了!”
果然,此话一出,梁振东迅速从游戏中抽离出来。他站起来左右环顾,发现是骗他。旋即马上又颓废的跌坐椅子上重新投入到游戏中去。
“梁振东,你就不能振作起来吗?”米娜真有点恨铁不成钢,“一个阮青渊,没了她你活不下去了?离婚就离婚,男子汉何患无妻!”
梁振东一言不发,闪动的屏幕在他脸上跳跃光芒。
“梁振东,梁振东——”米娜急了,抓起桌上的饮料喷到他的脸上,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有没有一点骨气!”
夹杂着泡泡的黑色液体,呼呼地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滴落他的衣襟、裤子、皮鞋……
气氛一时凝固,米娜揪着手指,小声说:“我——我也是为你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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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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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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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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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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