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变得更长,卷卷的,随意挽在脑后,简单随意。白色过臀羊毛长衫,配一条黄蓝小朵碎花过踝长裙,仙又美。一手提一个饭盒,被青渊看得低下头去,脸红不安地往张青水身后躲。
落在青渊眼里全是做贼心虚!做实和梁振东不轨。
青渊冷笑:“你是来给梁振东送饭的吗?”
登堂入室,鹊占鸠巢?
亲亲热热做梁振东家属?
联想到自己刚才被小护士以没有家属证为由拒之门外的奚落,她更是气上加气。
青渊把嘴唇咬得通红,脸色煞白,心想:梁振东死混蛋!立哲就该揍死你!
见青渊直直看着杜明歌,一点笑意都没有,吃人的眼神看得人心发毛。张青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说了一生最蠢的一句话:“青渊,这,这是振东的妹妹--”
青渊立马咄咄逼人地质问:“妈妈,是堂妹妹?还是表妹妹?我今天倒开眼界,梁振东以前居然和自己的妹妹谈恋爱!杜明歌,你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家庭破碎了,还想破坏别人的家庭吗?”
张青水的老脸彻底变成青色,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答话,羞耻极了。
杜明歌一脸愕然,她的愕然则是吃惊于青渊对她的了解。
“妈妈,没想到你也编故事骗我,是梁振东要你这么说的吗?你们全部合伙来骗我!”
“没,没有……”
张青水被晚辈斥责的说不出话来,臊得不行,又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找个厉害的媳妇,真是活受罪。
“呀,你们哪位是梁振东的妻子啊?”这时,护士站出来一位小护士朝她们走来,扬扬手里的单子说:“出院手续办好了,拿这张单子去结账吧。”
小护士一瞅这三人,青渊杀气腾腾,一身讲究的高级名牌羊绒套装,脚上踩着十厘米高奶白色小皮鞋,怎么看怎么不像来医院照顾人的家属。ωωω.χΙυΜЬ.Cǒm
另外两个人倒像家属,穿着家居普通衣服,还提着带饭的保温桶。
“给你。”小护士直接把单子递到生活化,提着汤汤水水的杜明歌眼前。
一波加一波的压力,青渊的肺都要气炸了。
杜明歌一脸尴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小姐,我,我们没说要出院啊?什么时候说要出院了?”张青水顾不上青渊,赶在头里抢下出院结账单,眯着眼睛上下看了一会,激动的说:“护士,我,我儿子今天上午才住进来的,怎么晚上就要他出院?住了不到二十四小时,花了几千块,你们这医院是搞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一副泼妇样,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小护士不想惹事,非常快速的撇清关系:“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是前医生交代的,他说'17床病人妻子已经签字同意出院',我们才办出院手续的。”
一道冷箭样的目光射向青渊,刚才被顶撞过的张青水可逮着机会扬眉吐气。她撩开嗓门冲青渊嚷道:“青渊,你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老公断了骨头,你怎么让他住一天就出院呢?你也太不心疼老公了吧!”
张青水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青渊,她不心疼老公?她不心疼老公,梁振东会有今天这么好的发展!
青渊背脊发凉,哆嗦着嘴唇道:“我自然没有你心疼,把小三弄到家里,亲亲热热的。你简直不配做个母亲!”
这话说得十分重!
看来青渊是连敷衍都不愿意和她敷衍下去。
索性撕破脸皮,闹到底。
空气一时静到极点,没有人说话。
张青水捂着胸口,指着青渊,“你——你——”
“姆妈,你没事吧?”杜明歌忙扶着摇摇欲坠的张青水,贴心的为她顺着胸口的气。
“青渊!”
不知什么时候梁振东从病房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脸色铁青,一句“青渊”叫得又重又急。
“振东,振东——”
张青水揪着自己衣服的前襟,用眼神向儿子控诉他娶的好媳妇。
梁振东责备地瞪着妻子青渊,他五官硬朗,身材魁梧即使穿着不合身的蓝色病号服,也无损气势。
青渊有些心虚,自悔刚才说话莽撞,低头不看他眼睛。心里泛起阵阵涟漪,酸酸涩涩。
“过来。”梁振东吃力的靠着门,命令青渊靠近他。
不要!她固执地扭过头站着,不动。
青渊确实很委屈,不单是因为被杜明歌、张青水气煞到。更因为自己离家出走一个礼拜,梁振东的不闻不问。
结婚五年,他从没有这么忽视过她。
所以,就是倔强不动。
梁振东掀了掀唇,碍着外人在场,把火气忍了下去,一字一顿的说:“过来!”
被宠坏的大小姐,越是在亲密的人面前越是任性。
这阵子,更加是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消失,要不就是在家也不理人。
坏毛病,警告好多次,她就是不改,成心让他着急。
当着姆妈,也不给他留些面子!
真是……
青渊拧着嘴,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梁振东一把拽到身边。
她扭捏地挣了挣手,逃不过,只好放弃。腕骨处传来酥麻麻的痛,他宽厚的手掌慢慢揉捏着,让她疼又不至于太疼。
纯男性的气息,从头顶笼罩下来,熟悉、醇厚。
每次,他只要轻轻靠近,她就开始意乱情迷,管不住脑子,整个人迷迷糊糊如傻瓜。
“给姆妈道歉。”
啊?
青渊转着溜溜圆的眼睛,嘴巴翘得高高,心情故事均写在上面。
“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说错,没做错什么!她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青渊连珠炮似的连连辩解,愤怒的甩开梁振东的手。
梁振东料不到她有这么大的力气,摇摇晃晃差点摔倒。
“东子哥。”
杜明歌连忙搀扶住他,看在青渊眼里就是暧昧和伤害。
郎情妾意映在青渊眼里深深刺伤她的心,特别是那一句亲密的:“东子哥!”
“好、好、好。梁振东,旧情人回来了,你们一家人大团圆!”
冰冷的液体贴着青渊脸颊滑落,她哭泣地猛力捶打梁振东,根本忘了他是一个病人。
“呀,青渊,这是干什么!”张青水心疼儿子急忙去挡,拉拉扯扯场面乱成一团。
矜持贵重的青渊,从没有这么反常过,从来也没有什么事曾让她这么失去理智,像个泼妇在公共场所大哭大闹。
梁振东好想把她拥到怀里,好好问问她:青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只能让她先冷静下来。
“青渊!”
他大喝一声,扬手手背的掌风浅扫过她的脸颊。
没真打,也舍不得,就吓唬吓唬她,假把式而已。
青渊捂着脸,眼泪顿时“唰唰”直流。
从小到大,谁都没给她一个脸色看过,而她为梁振东吃尽了苦头,到头来……
张青水也惊呆了,和青渊做了几年亲人,她的牛脾气和儿子对她的骄纵是分不开的。
这一下,那是可大可小、可轻可重。
“青渊,她是我姆妈。”梁振东声音很低,没有责备,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青渊……”
他伸手拉住青渊的手,用力握着。
胸部传来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脸色发白。
“青--”
“梁振东,我要和你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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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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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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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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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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