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夏看着小诺这样,心里十分的担心着,但更多的是心疼。

  傍晚,凌天业驾车归来,百无聊赖地走进自家大门,看见客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个人影心里不免一声叹息,自从出了那件事情后家里的氛围再也不似从前,叶晓夏也对他冷淡了许多。

  走上二楼想去看看叶晓夏在不在,谁知没有一处亮光,主卧的门开着,却空无一人。

  凌天业走到拐角处,想看看叶晓夏会不会在暖暖的房间。

  这段时间叶晓夏总是偷偷一个人躲在暖暖的房里,有时候坐在暖暖的小床上,拿着暖暖的衣服,一个人怔怔的,默默拭泪。

  果然,在暖暖房间隔壁,小诺的房间里找到了她。

  依然是自己一个人,不知道在看什么,盯着某一点,愣的出神。

  凌天业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忍不住道“晓夏,你在干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小诺呢?他怎么不在房间?”

  “啊?哦,管家带着他出去玩了,那个……天业,我想跟你谈谈!”叶晓夏转过身来,用琉璃似的眼珠望着凌天业,眼里写满了倔强和无助。

  凌天业认真的看了看叶晓夏,没瞧出来什么端倪。心想,也好,我们把心里话好好说出来也好,只要她不再吵着要见钱雅柔就好,免得再受什么刺激。

  “行,说吧,想聊什么?。”凌天业转身坐进了身后的沙发。

  房间里只有儿童床上方的小小灯光,其他地方看起来十分昏暗,凌天业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叶晓夏变得犹疑起来,要跟他说吗?前几次我们的谈话并没有很顺利,我这样跟他说他会理解吗?他甚至不让我去见钱雅柔,那个害死暖暖的凶手!

  想到这里,叶晓夏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今天,小诺不肯下来吃饭,我来喊他,小诺整个人都愣愣的,他告诉我他知道暖暖去了什么地方,我跟他说暖暖去了她喜欢的地方,小诺说不,暖暖去世了,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他知道暖暖的事情。”

  叶晓夏说着声音有点变了,喉咙里开始哽咽,眼里也泛出泪水,“我们什么都瞒不住了,小诺什么都知道了。”叶晓夏绝望地闭上眼睛,大滴的泪珠落下。xǐυmь.℃òm

  凌天业看着此时的叶晓夏,心里五味杂陈,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叶晓夏这段时间的情绪变化,凌天业不是感受不到,只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怎么面对死去的暖暖,怎么面对此时隐忍的叶晓夏,怎么面对丧心病狂的钱雅柔。

  那是他的孩子,他不是不心疼。

  “小诺知道就知道吧,他那么聪明,这种事情总是瞒不住的,我们也想念暖暖,小诺他会理解的,放心吧。”凌天业拍了拍叶晓夏的肩膀宽慰道。

  叶晓夏腾地一下站起来,一把甩掉凌天业搭在肩膀上的手,直直的盯住凌天业,眼睛里满是愤恨。

  “你是当爸的吗?有你这么做人的吗?那是你的小孩吗?那不是别人,那是暖暖,她跟小诺一样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当妈的心情你能理解吗?!”说着眼睛里又聚满了泪水。

  “都是那个钱雅柔,她不仅害死了我的暖暖,还让我的小诺变成这样,小诺现在还那么小,他就知道暖暖去世了,他的心里会怎么想,他要怎么承受,他还那么小,我只剩下小诺了,呜……”叶晓夏有点语无伦次,内心的愤怒占据了理性,捂着嘴哭起来。

  凌天业刀刻般的五官染上一层冷霜,他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带点撒泼耍赖的女人,怎么也不能跟之前那个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古灵精怪的叶晓夏联系起来。

  本来觉得暖暖刚刚离开,是体谅她刚刚失去爱女的心情才对她一味忍让的,她到是变本加厉起来,愈发的放肆了,整件事情只有我凌天业做错了吗?我也是刚刚失去孩子的人啊,为什么不能多一点体谅呢?

  此刻的凌天业完全失去了安慰叶晓夏的心情,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只有你失去了孩子吗?暖暖也是我的女儿,我不配当爸爸吗?谁配,何霖吗?你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啊,怎么,当初没有一走了之,现在后悔大发了吧?”

  叶晓夏抬起头,黑玛瑙似的眼睛里还有未干的泪水,眼圈周围通红,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到凌天业的话吃了一惊,她震惊的看着凌天业,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叶晓夏又一次刷新了对凌天业的认知。

  “你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小诺现在这样我很担心他,他已经知道暖暖去世,这件事在他心里会怎样的发酵我们谁都不知道,他以前那么活泼,现在懒懒的不动弹,只是一个人怔怔的看着窗外,他现在这样我怎么能不心疼,你呢,你想过小诺的感受吗?你关心过他吗?!”

  叶晓夏的声音突然大起来,在空荡荡的家里显得很是突兀。

  叶晓夏冷笑一声,绝美的五官布满嘲讽,薄唇微掀,“你能把何霖扯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要不是你,钱雅柔又怎么会让暖暖死的不明不白,你、根、本、就、不、配、当、爸、爸!”

  叶晓夏一字一顿的说出最后一句,她跟凌天业相处里面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话最能伤人。

  凌天业的眼神像是能喷出火来,他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走上前一步,手抬起来,正想……

  “爸爸,妈妈,你们是在吵架吗?”门口闪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小诺,他满脸纯真,定定的看着两人。

  “啊,小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跟管家爷爷玩的好吗?”叶晓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掩饰过去,快步走上前去,蹲在小诺身边轻轻的问,小诺看着妈妈,眼里满是了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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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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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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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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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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