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白谦白枫三人出自三个母亲,白谦是嫡出,白泽白枫都是庶出,虽然白悒的妻子兰氏当初一视同仁将三个孩子养大,然而终究是血脉有别,走不到一起。
祁明常有重长不重贤的说法,白谦作为长子,自然而然的入朝为官,轻轻松松的就坐到了尚书的位置,而白泽则是被要求从商,士农工商,商人最低人一等。他明明什么方面都比白谦强,却被这样对待,他不甘心,也因此早已对自己的父亲恨之入骨。
白悒听到二儿子出列说出这样一番言辞,心里是又悲哀又愤怒,自从那一年争吵之后,他就再也不顾及整个白家的安危了。
或者说如果大房这边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他心里还是兴奋的。
白泽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了一道入骨冷意的目光,内心忍不住一凌,猛然看向肖凤晨,果然,此时肖凤晨正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笑。
他心里立刻有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就听见肖凤晨道:“父皇,儿臣心仪白将军女儿白诗璇很久了,恳请父皇指婚!”
满朝文武都有点不忍直视了,白泽的两撇胡子更是被气得一抖一抖的,肖凤晨虽然有一副好皮囊,可是,有野心的人家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谁人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厌弃皇权整天去江湖上混?www.xiumb.com
白泽脸红脖子粗,说,“二皇子不是一直心仪如嫣……”说到这里,他猛然察觉到自己的思维被肖凤晨带歪了,立刻郑重的作了一辑,“皇上,臣一片赤诚之心……”
他还没说完就被肖凤晨打断了,肖凤晨揣着良心说假话,“父皇,儿臣一片真情真意,求父皇成全。”
白泽:“……”
他要是有那个胆子,肯定跟肖凤晨直接掐架去!
皇上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尿性,心里怒火喷顶。
这事私底下怎么说都好,他直接闹到朝堂上本就给他难堪了,现在还当众嘴巴不把门胡言乱语,简直没眼看。
“混账!”皇上怒站起来,“你平日里随心恣意胡作非为也就算了!这是在朝堂上!你毁人清誉,成何体统!”
皇上吼完肖凤晨,看向秦侯——秦振,也就是白茹樱的外公。
秦振出列,“老臣一切听皇上的安排。”
早些年白茹樱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秦家伤透了心,秦家一脉本就人丁凋零,他总共就秦静秦莲两个女儿,秦静是他的心头宝,却失踪多年,他曾把对妻子,对女儿的爱全部灌注在白茹樱的身上,可是她太让他失望了!反而是白茹嫣样样绝顶,只是,当初娶了秦莲的母亲方柔本就是一场意外,他对方柔,对秦莲向来不喜,便也不会做过多的干涉。
年岁一大,秦振只想安安生生的过了晚年,人生有多少年岁可以这么蹉跎?
皇上没再言语。
大殿中寂静一片。
肖凤晨额角的血还在流,皇上看的直眯眼睛,“此事再议,退朝!”
退朝之后,肖凤晨跟白悒不约而同的在御书房外面跪着。
已是夏季,天气有些炎热了,御书房外没有树木,无处乘凉,两人直接暴晒在太阳下,碧瓦琉璃折射着太阳光,让人有种这里更炎热的错觉,唯有声声虫鸣声能让人感受到一丝大自然的善意。
肖凤晨额角的血迹已经干了,他没擦,任它在脸上,可即便这样,也不损他丝毫的俊美,反而在鲜血的映衬下,有种另类的美感。
白悒犹豫了一下,“二皇子的伤口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吧。”
“是啊,二皇子。”白谦也陪在白悒身旁,他虽说没在朝堂上表态,但自己的父亲跪在这里,他自然也要有所表示的,不然光一个孝字就将他压垮了。
肖凤晨充耳不闻,他斜眼看白悒,“并非贤妻?配不上?阁老对自己的亲孙女也真是舍得评价。”
白悒内心mmp,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我说你还不悦了?
他一张老脸上满是愧疚之意,“老臣所说句句属实,茹樱确实配不上二皇子,这桩婚事本就是因茹樱的一番胡作非为才闹就的,老臣惶恐,必然恳请皇上将这桩婚事取消!”
肖凤晨嗤笑一声,“本皇子可看不出来你哪里觉得白茹樱配不上本皇子了!本皇子去白家的时候,阁老的态度可是在乎的很哪。”
白悒心中微凌,心想肖凤晨可不是软蛋,如果不是他无心皇位,只怕他会是众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面上依旧不懂声色,“再怎么说茹樱都是老臣的孙女,老臣岂有不在乎之理。”
“当然!”白泽一身朝服,肩宽腰窄,八字胡,整个人看脸就觉得相当尖酸,“大哥的子女,你哪一个不重视?”
白悒跟白谦都循声看过去,白悒脸上沉痛,“泽儿,你该知道,白家同命运,小打小闹我不干涉你,大事上你不要行差踏错。”
白泽轻笑一声,“在父亲看来,大房没有任何事是小事吧,白茹樱那样的,你都能当做宝,她嫁二皇子怎么就不能了?还是说父亲心太大了,连二皇子也不放在眼里啊。”
话音落,白悒猛然间脸一沉,“孽畜!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胡言乱语!”
白谦也赶紧道:“二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啧,还能免费看一场大戏,肖凤晨无聊的想着,完全的事不关己,丝毫不觉得白泽影射他无能的话有什么问题。
大概是心里本身对白泽就有所愧疚,白悒很少对白泽疾言厉色,但是刚刚他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为官多年,身上的气势不是没有,对着白泽释放出来,白泽一时有些怵,只能收敛一些。
这是御书房外,的确不是能随便造次的地方。
白泽冷笑一声,“父亲,您的偏心,终会让您自食恶果的!”说完,白泽甩袖离开。
白谦脸上很不好看,白悒同样。
肖凤晨斜眼看两人,“看来白阁老摆不平家里的事啊,这里就不劳烦了吧。”这是变相的赶白悒走。
白悒很快收起心里的思绪,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了声音。
“俞妃娘娘驾到!”
狭长的甬道尽头,几个侍卫抬着一顶软座前来,软座上坐着一个身穿桃红色流砂宫衣的贵人,这便是俞妃,俞妃来自京城俞家,是守边大将军俞铭唯一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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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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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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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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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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