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横扫一枪,小天师跌落水中。
他反应了过来,那枪绝非凡品。
别看握在麻杆手中,轻飘飘的好似很轻,他挨了一下,那枪,少说四五十斤。
占据了上风的陈玄策并没有去演什么见好就收的戏码。琇書網
而是抡起惊龙枪,势大力沉的砸入小天师落水的地方,枪尖白芒吞吐。
白龙,斩龙。
规矩?礼仪?敌人不认输或者失去战力他不会停手!
小天师在水中无法认输?那船上不还有他师父呢么?不认输就继续打!
出白龙和斩龙,也是有缘由的。
他是想着,一枪白龙,水中小天师,不败也要被电麻,就和昨天他电鱼一样。
能扛住掌心雷和极阳掌心雷,不代表在水中就能扛得住包裹着全身的水传导来的电流。
斩龙则是以力压人,水中的小天师,扛得住电流,也扛不住势大力沉的斩龙。
水中抵抗着腰腹剧痛的小天师,体内法力涌入手中神符之内,神符碎裂,剑气冲出水面,正抵惊龙枪芒。
躲过了被电晕的命运。
仓促之下的神符剑气,寸寸碎裂,惊龙枪则是弯曲成了一个朝下的半圆。
陈玄策左手伸出,和右手一起紧紧攥住惊龙枪,抵住了剧烈的震动,虎口发麻,这才不至于脱手。
来不及多想,本就比小天师低了品级,靠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占据的上风,哪儿有闲工夫去想别的。
在剑气碎裂干净的时候,陈玄策脚踏逐日,扭转枪身传来的巨力,整个人砸入了浑浊的天水之中。
好在及时收了白龙,否则非得把自己电麻了不可。
入水后,陈玄策闭上了双眼,逐日步法连踏,维持着身形。
惊龙枪收回后,双臂用力,不等小天师反应过来,惊龙枪抡起。
枪尖吐芒,缓缓流过的运河水,在惊龙枪划过的地方,停滞住了。
气势一往无前,杀意一闪而逝。
一开始胸中怒意和心中杀意隐藏的极深,就等着这一刻!
又是一记天下无双,携陈玄策养了数日的怒意和杀意,砸向了正要冲出水面的小天师。
枪头砸在小天师仓促之下横举的桃木剑上,将小天师砸入水底淤泥之中。
激起团团泥水,混合着小天师吐出的鲜血。
黑水之中,一朵鲜红莲花绽放。
陈玄策借力跃出水面,不顾浑身脏污,左手松开,右手握住枪身三分之一处,大臂后拉,整个人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弯弓。
正要投出手中惊龙枪之际,小船上传来张道临的声音:“罢手吧,九天输了。”
陈玄策收起了惊龙枪,得益于半步先天的体魄,并没有因为临时收手而有任何不适。
此时体内气息消耗殆尽,张道临不喊,他投出去的惊龙枪也只有肉身之力和白龙的电芒。
赢都赢了,而且赢的极为惊险。为避免落在水中丢人,陈玄策收起惊龙枪,摆了个很自然的姿势,落入了运河中。
抓住在污泥中满脸呆滞的小天师,借助水中阴影,夜游术施展,二人回到了小船旁边。
他是讲究人,抓着小天师的胳膊,在水中涮了涮,等小天师的道袍上看不到什么污泥之后,才拉着小天师一起回到小船上。
此时的小天师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懵的很。
陈玄策的法力还残留许多,先用风阳术烘干了自己的衣服鞋子,而后见老韩和张道临都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小天师更是发起呆来没完,浑身湿漉漉的。
打架无所不用其极,打完了,他陈玄策可是个讲究人。
送佛送到西,又用风阳术帮小天师把全身烘干,甚至细致到头发都烘干了八成。
这才微微弯腰拱手,道了句:“承让。”
老韩见事情差不多了,抱着巨阙回到船舱门口盘膝坐下,倚着船舱,闭目假寐。
张道临觉得自己胸口里有一团气,这团气驱使着他想揍眼前这麻杆一顿!
打架前还是道礼,打完了你改拱手?不装了是吗?
更让他气愤的是那麻杆脸上憨厚的笑容,你有脸憨厚吗?你干的是憨厚的事儿嘛?
只是小天师那呆愣的模样,由不得他去做其他的,张口大喝一声:“呔!”
这一声,先不说小天师怎么样,陈玄策整个人晃了三晃,五脏六腑轻震,嘴角溢出了一缕血丝。
没有逞强,一口鲜血喷向了张道临。
张道临挥手将鲜血扫入了运河之中,脸色有些羞红,刚要张口道歉时,老韩睁开微闭的双眼,语气很不好的说道:“张道临,别说你不是故意的。龙虎金丹留两颗在这。”
小天师终于醒了过来,搞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只知道是输了,输在了大意上,输在了对方的阴险之下。
张道临老脸有些挂不住,当着小辈儿的面被勒索,张口道:“师叔…”
老韩直接怼了回去:“船舱里的小牛鼻子是青云观的独苗,我不坐在这,他伤了你赔得起?你真当青云观的人死绝了?”
张道临脸色一变,什么都不说,掏出两个瓷瓶后,挥手而出。
一个缓缓落在方桌上陈玄策面前,一个飘到了老韩面前。
陈玄策伸手抓过瓷瓶,掌中收纳施展,将其收起。
这一手,刚刚水面疾行突兀抽出惊龙枪之时就已经暴露了,也不用再瞒着。
老韩收起瓷瓶后,嘴上仍然不饶人,又说了句:“上一辈出手对付天下行走,还是镇妖司的天下行走,张道临,你是嫌龙虎山气运太多了?还是小天师身负两百年气运让你找不着北了?想让小天师跟着陈玄策就直说,你的脸面很值钱?”
一顿臭骂,张道临也不反驳,他能说什么?说他这张老脸很值钱?岂不是成了靠脸行走天下的大天师了?
坐在方桌前,张道临自己动手斟茶,喝那泡了许久的清风三饮冷泡茶。
老韩叹了一口气,终于是揭过了这茬。
“你小子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送龙虎金丹就大大方方的送,非得多此一举。你也不看看你,这么多年下来,怕别人念着你的好,就别做好事。道临这二字,给你真是白瞎了。”
陈玄策坐在方桌前,拿过了红泥茶壶,不顾张道临的脸色,倒尽了壶中茶水,而后又用铜壶中的沸水重新冲茶。
读者群:⑦③①⑦③肆①②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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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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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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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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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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