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芝是谁?提他镇妖司镇抚使的名头在这可不好使。
但是在胭脂街提王庆芝这三个字,上了年头的的楼子,里面老鸨听闻后,可是像见了亲人一样。
没进镇妖司之前,就这三个字,逛胭脂街都不用给银子。
这不,王庆芝带着南王赵南天,走到胭脂街内就看到三个中门大开的楼子。
这都是听闻了十几年前那细眼书生王庆芝重出江湖的老楼子,各个都是资历深厚,姑娘品质上等的地儿。
赵南天打趣道:“也就只有你王庆芝,能在这个时辰让楼子开门了。”
王庆芝笑笑,看着胭脂街的楼子,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怀念的神色。
昔年百里桃花开,林中偶有白鹿来,自那之后,这胭脂街,他有十几年没有来过了。
……
“芊芊,今儿是八月十五了吧?”雨中练习出枪许久的陈玄策张嘴问道,语气颇为消沉。
“是的陈哥,今儿正是八月十五。”手持斩血向天问的陈芊芊分神答道。
也就是车里坐着俩大能,要不就陈芊芊这姿势,大概率被劈成灰灰。
陈玄策收起了手中惊龙枪,盘膝坐在湿漉漉的车辕上,遥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色落寞,满是追忆之色。
“陈小子,怎么不练了?”吕重楼在车厢中问道。
陈玄策收起思绪,憨笑着回道:“吕叔,没事儿。对了,吕叔你听说过月饼吗?”
“那是啥?功法?妖魔?兵器?”
“一种吃食。”
“嚯,好吃吗?怎么做?”
“嗯,味道还过得去吧,就是做起来非常的麻烦。”
“那算了,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味,太麻烦犯不上。你小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没啥,就是想起来了,小时候吃过。”
不等吕重楼继续发问,陈玄策起身平端惊龙枪,而后一下接着一下的不断刺出。
远处,天空中一道青白色闪电一闪而逝。
陈玄策思乡之情更甚,思绪迷茫中一枪点出,掌心雷霆自惊龙枪枪头透出,化作半丈有余的枪芒。
而后陈玄策重新坐下,双目紧闭,细细体悟刚刚那偶然所得的一枪。
吕重楼坐在车厢里,感知到这一枪,压下心中好奇,没有打扰陈玄策,而是对着树长老小声赞叹:“这一枪,如龙。”
树长老老眼睁开,微微点头,说道:“这小子怎么就不练剑呢?”
吕重楼摇了摇头:“剑?不给他惊龙枪,枪都不练。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居然会想着练棍,还说什么一力降十会,武夫的脑子,搞不懂。”
树长老也是很无奈,这么好的苗子被吕重楼拐去练枪了。
还好,他还有陈芊芊,陈芊芊不行的话,司里面还有个独享解剑石好处的小牛鼻子王青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陈玄策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就要继续练枪。
吕重楼的声音从车厢中传来:“陈小子,刚那一枪,完全掌握了?”
陈玄策笑着回道:“吕叔,吃透了七成。”
“枪名为何?”
“白龙。”
“好,你继续练吧,”
吕重楼问了个大概,心下很是满意。
“这一枪,白龙,好名字。这武夫小子的脑子怎么长的,诗词无双不说,起名也不错,啧啧,怪哉!”
午后,小青拉着马车出了云雨覆盖的区域,艳阳高照。
这会儿出了山,又是平原,天空上挂着彩虹,雨后草木清香阵阵袭来。
此处没受旱魃的影响,草木青翠欲滴。
吕重楼和树长老从车厢中走出,看着眼前的荒凉景象,心情都有些低落。
陈玄策停下了手中枪,跳到了小青的背上。
一眼望去,平原上,荒草茂盛,隐约可见断壁残垣。
官道两侧,偶有森森白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吕重楼嘟囔了一句,转身回到了车厢里。
树长老什么都没说,挥手之间将路旁所见的白骨击碎成粉。
“尘归尘,土归土,生于天,归于大地吧!”路边枯骨不现之时,树长老叹道。
而后也回到了马车车厢。
这一段不现白骨,下一段仍然会有。
树长老眼不见心不烦。
等树长老回到了车厢里之后,陈玄策跳下了马背,手持惊龙枪跟在了马车后面。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没树长老的品级,见到枯骨,只能一具一具的处理。
说是一具一具,大多缺胳膊少腿儿,不知是不是被野狼野狗啃了去。
陈玄策口中轻声诵念度魂经,手中掌心雷频频闪现。
速度不快,却不留一根白骨,只留下片片焦黑。
按说,应该挖个坑埋了,入土为安。
奈何骸骨太多,只能草草处理。
“明年此处,应该是繁花似锦吧。”
心下宽慰着自己,陈玄策手中雷法释放的速度更快,口中诵念的度魂经低沉厚重,没有诵念心经时的草率。
“陈小子,这是为何?”吕重楼苍老的声音传来。
陈玄策停下了嘴中经文,憨厚着说道:“吕叔,生而为人,死也要有归属吧。两国交战乃是争的天下归属,百姓不该曝尸荒野。时间上来不及让他们入土为安,力所能及下让他们重归于天地,举手之劳罢了。”
吕重楼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问话,也没有帮忙。
陈芊芊从车顶上跃下,手持斩血剑,把陈玄策劈就的一堆堆骨灰,扬于官道两旁的荒野之中。
“芊芊,咱俩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挫骨扬灰?”
陈玄策苦中作乐,陈芊芊重重点头。
车厢中见到这一幕的树长老,对着陈芊芊说道:“小丫头,桃花三剑中的剑指人间,老夫这么多年一直参悟不透。你是妖,你试试能不能有所体悟,听好了。”
陈芊芊收回挥舞的斩血,将其平举在胸前,站立于官道中央。
马车中树长老的声音幽幽响起:“剑指人间,剑尖对己,剑柄对前。需三问,一问剑为何?二问剑指何方?三问人间为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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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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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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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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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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