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稳如眼神微动,一幅并不相信她话的样子。
话一开头,就得有过程和结尾,即使是硬着头皮,许薇也得把这出戏给唱圆满。
她往床边挪了挪,“爷爷,您也知道东夏集团的背景,更知道我和中飏之前是有过订婚的,沙都子小姐只要稍加调查总能得到一些风言风语,沙都子小姐对我和中飏的关系,以及我突然从财务总监升为副总,难免会有一些怀疑,所以,今晚的事,其实是主动出击,以便于打沙东夏的念头。而且,中飏事先就跟MV的穆总商量好了,今晚的戏应该怎么演,所以,我承认我们的行动是冒险了些,但是这种情况下,中飏也不得不破釜沉舟,险中求胜。”
“你就那么肯定这么搞能骗过东夏集团?MV集团就一定会帮我们,而不是出卖我们,从中谋利?”老爷子仍旧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许薇微怔,做为一个商人,穆心悠的确有可能在这个时候推云氏下水,许薇倒是漏算了这种可能,但转念一眼,又有了主意,“爷爷,穆心悠今晚这么跳出来帮着我澄清关系,此刻正被他的未婚妻金家质问,哪里还有时间去跟我们云氏抢生意。”
“你到是肯轻听轻信,还是说,你跟穆三那小子关系,还真的不浅!”云稳如沉声的问道。
“爷爷,我要是心向穆三少,就不会跟中飏领证了。这一点请您相信我。我是很爱中飏的。”
见许薇说得情真意切地样子,云稳如一阵沉默。
“我想知道,如果今晚穆三那小子没有跳出来帮你,你和中飏打算怎么办?”
“爷爷,我们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到底是赌赢了,”她说着看了眼手腕,“想来现在中飏和沙都子小姐飞往日本的航班已经起飞,合作案也已经签定了。爷爷您只管安心保养好身体,若是有什么不放心,也得等您身体痊愈,再回来主持大局啊。”
“嗯……”长长地叹了一声,云稳如的情绪似乎在听了许薇的话后,重新调整清楚,“如果事实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倒也是难为你了。”
“爷爷,只要中飏可以守护好云氏地产,薇薇怎么样都不委屈。”
“诶……你先起来吧。”老爷子终于抬抬眼皮,睇了柳管家一眼。
许薇点头,扶着床沿站起身来,可是双腿已经跪床,身后柳管家也是及时的扶了一把,许薇才站直了身体。
“爷爷,您千万别动气,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中飏不愧是您的孙子,为人处事雷厉风行,面对困局临危不乱,更不辞辛苦,一心把爷爷的的云氏地产给守护并且发扬光大的,我做为他隐婚的妻子,也会尽全力来协助他的,不管受多少委屈都无怨无悔。”许薇始终都是老爷子提拔的,虽然最近忙碌没能顾得过来,但拍马屁这种事,做多了能力也就培养了来了。
“老爷,少爷和少奶奶如此相互扶持,您以后就少操点心,只管把身体养好,等着抱曾孙吧。”一直沉默的柳管家,适时地开口调节气氛。
“行了,看来你们年轻人做事敢说敢干,我确实老了。罢了,随你们俩口子去闯荡吧。”云稳如摆了摆手,示意许薇坐下,又说:“爷爷也是老糊涂了,刚才说的话,你别在意。”Χiυmъ.cοΜ
“爷爷,您是长辈,您说什么都是对的。”许薇半低着头,一幅任打任骂地任劳任怨地样子。
“看把少夫人吓得可怜,说到底啊,老爷您没看错人。只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柳管家提醒,也是给老爷子个台阶下。
“嗯,你先回去吧。”云稳如终于发话。
调整姿势抬起头,顺着老爷子的意思,“那爷爷,您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
许薇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马上回家,泡个澡让大脑得到充分休息。
人刚坐上出租车,手机响起,是白烈打来的,从手机里听着,他语气似乎带着几分醉意。
“许薇,现在有时间吗……”
*
视线回到病房。
听着许薇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
云稳如睁开了那双精明矍铄地目光,定定地望着门口一会,对着身边的柳管家招了招手。
柳管家急忙上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云稳如眼露精光,微微眯起,“你去好好的查一查许家人,许薇的父母,以及她那个姐姐,每个人的资料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的。”
柳管家听得一头雾水,“老爷,您这怎么突然想起查许家了?”
“近事发生了许多不好的针对咱们云家的事,都是从许薇跟中飏订婚以后发生的,包括真儿,奕瀚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事有蹊跷,你先去查吧,出了结果来告诉我。”
“还是老爷您考虑周全,那我明天就着手去办。”
“嗯,别让儿媳妇和中飏知道,省得多费口舌。”
“少爷也要背着?少爷不是不知大局的人,”柳管家说。
“中飏从前是胡闹了些,但他突然肯跟许薇领证,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中飏对许薇似乎有些不同。”云稳如太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了,对家里的一切人和事也是洞若观火。
“好的,老爷我会暗中调查的,一旦有结果第一时间告诉您。”
“嗯。”老爷子缓缓睁起眼睛,柳管家立刻帮忙掖好被子,再帮忙关了大灯,只点了一盏小地灯,自己则躺到了沙发上。
*
来到白烈的酒吧,已经有侍应生等在门口,见她到来,便请她来到了白烈所在的包间。
推开门后,许薇看到白烈一个人坐在小舞台上的高角椅上,半明半暗的灯光将他的脸遮住一半在暗影里,看不太清他此刻的情绪,只见他一手执着酒杯,一手握着只话筒,似乎自己边饮边唱着歌。
“薇薇,你还了。”隐在暗影里的白烈见到她,立刻对着招手。
许薇径直走到白烈面前,扫一眼穿掉了两只酒瓶,“白烈哥,你醉了。别喝了。”说着就去拿他手里的酒杯。
白烈到是没有拒绝,任由她夺走酒杯,但脸上扯了苦涩的笑,“许薇,你知道我这种年纪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老婆吗。”
“嗯?”许薇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拉了一把高角椅自己坐在了他对面,很好听众地样子专注望着他,“为什么?”
“我是个不配得到幸福家庭的男人,从我年少轻狂无知的时候,做了许多的错事,双手沾血的我,怎么配得上去喜欢你这样的好女孩。”
他的话,令许薇震惊到无以复加。
紧盯着他的脸,“谁的血?你沾了谁的血?告诉我。”
白烈又拿起一瓶红酒,对着嘴直灌了大半瓶,才将酒瓶子放下,他抽泣了几下,烈酒上头,眼前的许薇也变成了许多张美丽的面孔,他抬抬手却摸不到,头脑一热地激动说:“云奕瀚是我的干爹,云家把我养大,给我出路,我就做云家的走狗,供云家人支配驱使,所以,你一定不知道,我,我不能有老婆的原因是我其实是云真儿的情人,你知道情人是什么吗?”
“就是要无条件遵从她的意愿,无条件的为她做事,无条件的陪她上床让她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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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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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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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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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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