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伸出手骤然揪住他衣襟,望着面前一脸惊愕地男人,水晶剔透的眸子越渐迷离,她拉着他喃喃着:“你知道当两车相撞的那个瞬间,一切都非人力所控,周遭的一切全部悬浮漂移起来,那种恐惧有多么可怕吗。”
“许薇…”
白烈刚想说话,就被她用手指头压住了嘴唇,一时噎住,冲着他做了个禁声:“嘘!”
“我告诉你那感觉有伤,那绝对是有些人一生都体会不到的切肤之痛,那是种突如其来的、生到死的过度;在那种情况下,仿佛死亡都成为了解脱,而侥幸活下来的人,一生都会带着那种魂牵梦绕地恐惧感煎熬地走不出阴霾。”她盯着他看,在短短的数秒,仿佛重演了那么剧烈的悲情桥段。
“我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可怕的经历,那你就只是在脸上留下伤疤吗?”白烈的注视力忍不住下移,在她身体由上至下地扫视,思绪豪无预兆地飘远……
许薇摇晃着小脑袋,苦笑着看他:“人生啊,就应该往日不今,今日可期。我以为我从那些煎熬地日子里爬起来,只要我肯努力,我就能拥有更好的明天。可是你知道吗……”许薇说着更多的眼泪涌出来,接连成了线珠子,无助地抽泣,“爷爷,不……”用力地甩甩头,“不,应该叫老董事长,把我免职了,”松开揪着他衣襟的手,用力地拍了几下自己晕沉的头,“我没有拿直穆三少爷的合作案,可是你知道吗?白烈哥哥,我拿不了那个案子啊,穆三那个家伙,他就是一变态……”许薇说着,欲言又止地转过身,受伤小狼一样,狠眼酒台上的那些酒瓶,然后一下子扑过去,操起一瓶酒,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
白烈立刻伸手夺过,他看着许薇,就仿佛穿越回那些青葱岁月,面对心仪的姑娘,不知所措。
即使他今时今日已不是无依无靠地孤儿,而是横走社会富贵圈混迹于黑白两道小有名气的白烈大哥。面对许薇这么一个漂亮到他多看一眼也会觉得奢侈的女人,他的心就那么扑通扑通地失了规律。
“你也别太难过,爷爷肯定有爷爷的打算,就算暂时不在云氏任职,但依你的能力,想找一份工作应该并不难。”
她用力地摇头,笑着哭的小脸抬起来,重新落到白烈说不上多英俊地面庞上,“白烈哥哥,你错了,我在乎不是工作,不是每个月都有的丰厚薪水,我在意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份啊,我们是人哪我们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怎么可以绝情到利用完,就一脚踢开呢。”
一闪而过的灰暗,打白烈的眼里晕染开来。这样的笑着哭的小女人,当真让人心疼,自己多年控制得极好的情绪,怎么就轻易的被她牵引了呢。
他抬起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握住,仿佛想给她些度过难关的力量。
可是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肩膀衣料,一股电流打指尖炸开,将他条件反射性地吓退,仿佛她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区。白烈快速地移开手,“我我给少爷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吧。”
话音一落,白烈就开始往身上摸索,找手机。
许薇骤然怔住,原来在白烈的世界里,那些面对云家人的可悲奴性已经深入骨髓了。
所以,白烈既然对她心生好感,却还是不敢,不敢有一点的逾越。
意识到这一点,许薇立刻握住了他捏着手机的手,“别,不可以打电话。”
“嗯?”白烈重新转头看她。
许薇重重地咬住下唇,“你给他打电话是没有用的,云少是不会管我的。”
这次换白烈愣住,“为……什么?!”
她手捂住嘴巴,小脸伤心欲绝,用力地闭了闭眼,两颗晶莹泪珠打颤动地长睫下坠落,“我不过是爷爷一厢情愿硬塞给云中飏的女人,他对我,并没半分感情的。”
“怎么会?”白烈本能地反驳,脑子里上一次,云中飏可是很着急地给自己打电话,让人过去接她的。
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她软回到一侧的沙发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孤单无助地抱住自己,“所有人都知道,云中飏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而我绝逼是最最平凡的那一个,他之所以还肯在人前做戏,那是给自己爷爷面子,与我何干呢?呵呵呵…现在,连爷爷也不要我了,我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啊呜呜……”
听着呜咽地哭声,白烈的心乱了,甚至还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处境与她何尝有过不同呢,说好听点,他也融入了这个富人圈子,说不好听的,他不过就是富人的利用工具,被硬性包装成了斯文外表,本质就个斯文败类。若是有一天,他也失去了利用价值,那还不是会落得跟许薇一样被一脚踢开的下场。
转瞬间,再看这个卷缩在沙发里哭泣的女人,他竟然又多了一份腥腥相惜的情感。
“许小姐,既然你难过,那不如,今晚我陪你再喝几杯。”
许薇从自己的臂弯中抬起头,看到白烈仿佛放飞了自我般,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随意地甩到一边,然后从酒台上捡出两瓶酒,自己拿了一瓶,又递给她一瓶。
“许……”
“叫我薇薇吧。”
白烈又是一愣,握着酒瓶的动作顿了下,随后点了点头,“薇薇,这酒适合女士喝,你喝这个吧。”
“好啊。”许薇重新来了兴致,不知道白烈这是不是引她为知已的一个开端。她感兴趣地眯着眼睛向他手上的酒瓶看过去,结果看到分明就是度数电极低的鸡尾酒。xǐυmь.℃òm
顿时不高兴了,不去接酒瓶,她不满嘟起嘴巴,指他手里的酒瓶,“我不要这个,我要你手里的酒,反正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痛快地喝过呢,我今天,就是要,不醉不归。”
“唉,”白烈叹了一声,拿她有点没办法,是谁说的:女人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吧,好吧,薇薇,只这一次让你喝个够。”白烈顺从地把酒瓶递给了许薇。
许薇从他手里抢过酒瓶,便开启了豪饮模式。
两个小时以后,云中飏推开包箱门的时候,他所看到的场景,简直辣眼睛,打开了他对许薇认知的新大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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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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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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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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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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