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很想骂她,用最脏的话骂她,但是刚才我吐了半天,现在已然浑身没力气。
“我们走吧。”商敏捏着鼻子说。
“那他怎么办,就把他仍在这?”长发男生说。
“不扔在这还想把他带走啊,反正我不想让他上车。再说绳子系的是活扣,一会他会自己解开。”
除了长发男替我着想外,他们一致同意把我仍在这荒郊野外,我看到外面天色暗淡,天马上就要黑了,就忐忑不安起来。长发男看起来想帮我,但是却不能和他们唱反调,就和他们一块走了。
他们走了后,我就拼命解绳子,我用手够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绳结,然后用力一拉,绳扣就开了。等我把缠在身上的绳子全解开,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着整个黑漆漆的废弃厂房,破败的窗户挂着的布条随风飘动,就像一只手一样朝我招手。一股冷风吹过,不仅让我瑟瑟发抖。
外边暗淡的月光照进来,能依稀看到废弃厂房堆砌的杂物的轮廓。我仔细一看,杂物间黑洞洞的间隙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如果这时里面有一只发亮的眼睛,估计我会被吓晕。
我赶紧找到地上的衣服,找出手机,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我赶紧穿上衣服,才觉得没那么冷了。虽然这是初夏,但是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点冷。
我战战兢兢走到厂房门口,往外望去是齐腰深的草丛,外面不时传来“咕咕,咕咕。”的鸟叫声,四周都是一片出奇的寂静,也看不到一点灯光。
虽然我很想出去,哪怕走着回家,但是我看着黑漆漆的草丛就觉得瘆得慌,说不定里面有蛇之类的野生动物,再说这里是荒郊野外,再往前走是一片有一人高的玉米地。白天来的时候看着那片寂静的玉米地都觉得可怕,何况现在是晚上,从那条路上走两边都是乌漆麻黑的寂静的玉米地,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只好重新回到废弃的厂房,但是我看到硕大漆黑的厂房就这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我顺着墙往里走,想猫在一个角落先待一晚上,总比待在外边的荒郊野外强。
我顺着墙慢慢往里走,此时我发现前面好像有个门,我靠近一看,是两扇虚掩着的木制门。我想里面可能是个储藏室,这荒郊野外的说不定有什么野生动物,待在里面总比在这硕大的厂房里要强。
我壮着胆子轻轻推开门,却突然发出“吱嘎”的摩擦声,这个声音在这么寂静的厂房里显得异常响,似乎整个硕大的厂房都响彻着“吱嘎”的声音。
我战战兢兢地从开着的门缝里探进去半个身子,仔细地去观望,借着房间窗户里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整个房间是长方形。有二十平方米左右。依稀能到房间的一头摆满了几十个罐子,罐子被封住了口。房间另一头靠近窗户的一头有一张床,床上貌似还有被子。
我看到有床有被子就有点兴奋,好歹能睡上一觉。我轻轻走到床前,仔细往床上一看,只见床上的被子已经破烂不堪。我想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就把被子展开,铺平在床上,然后躺了上去。
虽然这床比家里的床差远了,但好歹能让我睡上一觉。我被捆了大半天,身上又疼又累,脑袋又困又乏,没有去多想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我惊慌醒来,仔细一听,房间里传来“嘎吱,嘎吱”咬骨头的声音。我又仔细一听,这声音貌似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我不仅吓出一身冷汗,想起了吃小孩手指头的鬼故事。以前为了练胆子听了很多鬼故事,没想到胆子不仅没有练大,反而越练越小。因为鬼故事本身就是联想的素材。
我正想着,往前一看,突然发现房间的另一头墙角好像蹲着一个长发女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借着依稀的月光越看越害怕,后背冒出了一身汗。此时我很想跑出去,但又怕惊动了那个像长发女人的不明物体。我只好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一直看着那个物体。
我脑袋里一直在想这些罐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想这个荒郊野外是杀人毁尸的好地方,莫非这些罐子里面装的都是人的肢体?我越想越害怕,甚至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一整夜我都彻夜未眠,感觉时间就像静止一样缓慢,我从来没有觉得黑夜这样难熬,简直就是度夜如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焦急又害怕地等待着天亮的到来,但是这种焦急反而让我更加真切地感到时间的缓慢。
我只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天慢慢亮了,窗外照进来的光也慢慢明亮起来。此时我才发现墙角处那个像长发女人的物体原来是一个高脚凳上面放了一个拖布头,长长的碎布垂下来,在光线暗淡的晚上看起来的确像一个蹲着的长发女人。原来是虚惊一场,我不禁感叹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吓自己。
但是昨晚床底的响声是什么呢,我把头伸在床下一看,只见床下有几个瓶口大的洞,洞口旁边散落着碎花生壳,原来是老鼠,这该死的家伙昨晚差点把我吓死。www.xiumb.com
我看到窗外已经彻底亮了,阳光顺着窗户投射进来一束光线。我整理了下衣服,正准备走出去。当我再次看到这些罐子时不仅心生疑问,虽然我有点怕这里面装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但是如果不一探究竟,以后想起这件事情可能更加让我难受。
我就壮着胆子打开了一个坛子,每个坛子上面都用很沉的陶瓷盖盖着,我用力挪开一个盖子,发现里面是像墨汁一样的黑水,水里一个圆形物体,散发着难闻的发霉的味道。我拿起旁边的一块砖,使劲把罐子砸碎,里面的黑水流了一地,那个圆形物体也滚了出来。我仔细一看,看起来像是咸菜疙瘩一样的物体。我想是哪个前辈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在这个地方腌了这么多咸菜。我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失望是里面的东西和我想象的有些落差,庆幸的是幸亏里面不是人体组织之类的可怕的东西。
解开了心里的疑惑,我就走出这个狭小的房间,来到外边硕大的厂房。整个厂房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到每个角落。我观望四周,厂房上面的铁皮屋顶布满了蜘蛛网,几只起早的蜘蛛勤劳地拉扯着蜘蛛网,为一天的收获做着准备。厂房的地上落满了尘土,我走过的地方扬起了白寥寥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到颗粒状的灰尘自由地漂浮在空中。
地上的那堆杂物也没昨天那么恐怖,我走近一看,都是一些破旧的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一张桌子上还刻着“小丽,你是我一生的挚爱。”我不知道刻这些字的人现在何去何从,也不知道这位叫小丽的女生最后到底有没有和他在一起。我想至少他对心爱的人的思念在漫长的时光中留下了一丝痕迹。
我看到地上有个生了锈的工具刀,就想不如也刻点什么。我找到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在上面刻了一行字“可馨,我爱你胜过爱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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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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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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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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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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