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普田埇村宗祠堂内,临时开设的医疗室,里面躺着已经昏迷长达三天之久的普阳,自从战后归回,普阳便一直被安排在此进行救治。
和其它医疗室不同的是,这里的阵设稍显简陋,就一张床榻及一张长条椅,再没它物。至于长条椅,自然是用来照顾病人所设,而床榻,则是用来安置普阳的。
自从普阳中掌昏迷后归回,便再没有醒过,倒是间中会叫上两句梦呓,所说的话也含糊不清,让人难已辨别,不知其意为何?
这三天里,他可谓是多次从鬼门关中闯荡而过,曾经高烧至心率失常,若不是村中遗留有一粒“冷风丹”,被老村长直接用在他的身上,想必现在的他就算不死,亦已经烧迷糊了。
如果说普阳是普陀的命根子,那么,现在的普阳同样亦是老村长普德华的命根子,甚至是整条普田埇村的命根子。
自从普阳中掌重伤昏迷后,他几乎将所有剩余的时间都用在看待他的身上,除非是迫不得已,需要处理村中要务,不然定能在临时医疗室内见到他那稍显痀偻的身姿。
对于老村长来讲,普阳无疑是救了全村人的命,是大恩神,而不是人。如果不是他,全村现在已经被垣海村奴役,成为他们的奴隶,世代不得翻身。
通过此战的剖析,让老村长深刻的察觉到普阳的重要性,他是能够带领普田埇村一飞冲天的人。如果没有此战,老村长也不会发现普阳的不凡,更不会察觉到他那逆天般的指挥作战能力,若想普田埇村以后走向繁荣与兴盛及强大,普阳当是关键。
相较于同龄人,普阳要出色得太多,无论是运筹帷幄的谋略,还是指挥作战的果敢,亦或者是胆识以及判断能力,无一不优,仿佛天生就是一位专为应战而生的谋略家与指挥家。
诸如此类,林林总总,无不是他自从十万大山回来之后所致,仿佛新生般,让以前没有留意他的老村长,宛若发现了新大陆,一颗最熣灿与耀眼的新星。
“嗯!艾克森博士!遗物……”
如同梦呓般的呢喃音从普阳的口中发出,伴以紧皱的眉头,甚至还有点扭曲的脸,不知正在昏迷中的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慑人的事情,让他从昏迷中也惊出声音来。
对于守候在旁的诸多村民,被普阳莫名其妙的一道梦呓惊醒,全都不约而同的靠到近前,发现这是他不经意音发出的梦呓之音,顿感疑惑,用不理解的目光互相对视着,根本不知普阳所言为何意?
“蔡掌教,平时你接触的事物多,见多识广,请问普阳说的是啥?怎么我感觉这话中意好像很生僻的样子,不像是我们附近的物事,倒像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新鲜事?”
老村长普德华沉吟着轻询了一句,用满含疑惑的目光瞧向蔡掌教,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平时一向博览群书的蔡掌教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回答老村长的问话,反而是眉头微戚,状若深思,一副刨根究底的模样。
见蔡掌教迟迟未应,老村长也未再问,转而将目光视向普阳,露出关切的神色,相对来讲,普阳的安全比起问询来得更重要一些。
便在此时,昏迷长达三天之久的普阳,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眸,不知是被梦中的景象慑醒还是自身的症状得到缓解,到了应该醒转过来的时候。
随着晕顿的头脑逐渐清醒,视线亦缓缓变得清晰,普阳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被众村民团团围住,从他们那满是关切之色的脸上,可以轻易的捕捉到内心的关爱与担忧,似乎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普阳稍作沉思,即时明白过来,然后哑然一声,半抚额头轻声道:“诸位都在呀!让大家担忧了,对不起!后续战事如何?大伙都还好吗?没有出什么意外吧?我昏迷了几天?”
普阳才刚醒转,一上来便是四连问,首问的是战事,次问是村众,最后才问到自己,似乎在他的心内,这些都比自己重要得多一些。
“孩子,醒来就好,其它事你暂不用去管,快告诉我,现在感觉如何?身体是否有恙?还痛不痛?”老村长普德华尤其急迫,第一时间坐到普阳的病榻上,用满是老茧的右手轻抚着普阳的额头,轻声询问道,似乎生怕声音大了会惊吓到对方般,说不出的慈爱与关怀。
就连作为普阳父亲的普陀也被他给硬生生的挤到一旁,由此可见普阳在老村长的心中位置是何其重要。琇書蛧
望着对自己慈爱有加的老村长,普阳内心充满了温暖,如同沐浴在初升的朝阳下,阳光明媚。
经过短暂的查探后,普阳用很坚定的语气回复道:“村长,我想我已经好了,除了头脑还有一点点少许的晕顿之外,其他一切安好,没有任何不恙,相信不日便完好如初,勿用担忧。”
“呼!”
得到普阳肯定的回答,在场所有人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内心的担忧,得到安宁,不再牵挂,想必普阳的伤创已经羁绊了他们的心,不然亦不至于如此。
虽然得到了普阳很肯定的答复,但是老村长却没有就此掉以轻心,反而在第一时间内令村医过来诊断,最终得到的结果与普阳所说的一样后,这才算是彻底的安下心来。
“没事就好,这样我们亦放心了!注意休息,先让你们父子俩聚聚,相信你俩之间定然有很多话要聊,我们暂时先行离开,村中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晚上我再过来看你,先走了,勿送!”
话毕,老村长再度用手轻轻拍了下普阳的肩膀,既是鼓励,亦是安慰,更是祝福,让其安心休息,早日恢复过来。至于在场诸人,倒是默契,在听闻老村长的话后,很自觉的逐一上前问候后便自觉离开,没有影响普阳的休息以及他两父子的团聚。
诸位村民的离去,让医疗室再度恢复其本来应有的寂静,几乎落针可闻。普阳望着双眸赤红,内蕴泪光的父亲深感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好?相信从自己重伤昏迷以来,最担心自己安危的人莫过于父亲,不然亦不会双目尽赤,面容憔悴而泛黄,那是担惊受怕再加上缺少睡眠的最有力证据之一,更何况现在的他比起自己从十万大山回来时较之苍老了几分,面部上的皱纹更是清晰可辨,犹如用刀雕斧凿的一般,相信才四十几许的壮年人没谁有这面容吧!
愧疚的普阳用沙哑而梗泣的声音断续道:“父亲!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了!”话未毕,泪已潸然而下。
普陀没有任何责怪普阳的意思,反而是一反常态的嗔怪道:“孩子,说什么呢?以后可不许再说这种话,其实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能够力挽狂澜,将本村的危机化解于无形,助全村脱离危险,仿佛菩萨再世,那怕是以后我死了与你母亲相见,我亦不怕她责怪我了!”
普阳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父亲,在他那瘦削的肩膀上潸然泪下,这应该算是每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最实切期盼吧!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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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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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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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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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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