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沉抬头看向对面的风归期。风归期抬手捏着棋子,盯着棋盘紧皱着眉头,犹豫着迟迟不落。
“绝情师太不是她杀的。”风归期落下了棋子,突然沉声说道。旁晚时,他说到绝情师太的死,故意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想观察昆吾野脸上的表情。昆吾野到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风景沉,举棋落子,“嗯,你不要再怀疑她了。”
风归期眉头紧皱的看着棋局,哥,开局前你不是说过,会让我的么!“哥,你该不会真的爱上她了吧?”风归期盯着棋盘说道,手里拿着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落。
“嗯。”风景沉没有否认。
风归期惊讶的抬头看向风景沉,风景沉依旧老神在在的坐着,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乐。我去,亲哥喂,你这是来真的吗?你不要忘了,你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喂!
“几月前,在江陵城的溪边,你和她怎么就会那么巧的都中了春药?还有,刚来千机城怎么就遇见了消失十几年的白骨荣?白骨荣和她是什么关系,二话不说的就帮我医腿上的毒?还说出了连长眉大师都不知道的生息花。她到底是谁?她有什么目的?她想干什么?”风归期这次一次性的说出了他的疑问,觉得大舒一口气,心里藏着这些疑点能把他给憋死喽。说完之后,风归期只觉得浑身一身轻,他轻快的落下了棋子。
“你倒适合去衙门当个捕快。”风景沉看了一眼风归期落子的地方,落了子。Χiυmъ.cοΜ
像风归期这种臭棋篓子,就应该和昆吾野去下棋。两个人以毒攻毒,以臭制臭,肯定难分上下。
“还有,你不要再试探她了,惹恼了她,准没你好果子吃。”风景沉又说道。
“是吗?”风归期满脸不在意的反问道,随手落下了棋子。
“她那人,随心所欲惯了,不高兴起来六亲不认。你别玩火自焚,好奇心害死人。”风景沉看了一眼风归期说道。
随后,风景沉落子说道,“我赢了。”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风景沉起身,不想再看这棋局一眼。
风归期听到风景沉说他赢了之后,看向棋局,这么快就赢了?
风景沉走后,风归期收拾着棋局,低声自语说道,“就算是她杀的,我也不会去告密!”
……
早上刚吃完饭,白骨荣就对昆吾野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坐在一旁的风景沉听了之后,眸色暗了暗。
“怎么了?”昆吾野见白骨容面色凝重。
“昨天,我遇见成东南的时候,看他气息不稳,心神不定。他没吃我配的药?”白骨荣问道。
昆吾野极为肯定的说道,“不会,我给他的药,他一定会吃的。”
成东南是个对昆吾野那就是超级迷弟加师控,这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他肯定会乖乖听话的。
“我怕他失了心智,到时候会出什么大乱子。”白骨荣真的是懒得管成东南,可是成东南是昆吾野的徒弟。所以成东南要是出了什么事,昆吾野一定会插手的。
昆吾野这人极为护短,到时候,不管成东南是对是错,都不能让别人给欺负去了。她要一插手,这“无邪”的毒,就又得加速。
昆吾野沉思了一会儿对白骨荣说道,“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一睡就是一个多月,还没有副作用的超强蒙汗药?我想把他打包回忘尘谷。”这个徒弟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唉~
白骨荣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说道:“让人一睡不醒,没有副作用的药,我这里倒是不少。”
困昆吾:……可不是么?死了还特么有什么副作用!
昆吾野“哼哼”了两声,表示不满。
“那现在能怎么办?我现在是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能干!”昆吾野随后又突然烦躁的说道。
听完昆吾野的话,白骨荣面色凝重的看向昆吾野,沉声说道,“伸手!”
昆吾野不明所以的伸出手,看向白骨荣。难道是真的有让人能睡一个多月,且没有副作用的药?白骨荣的医术又进步了?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这么厉害!
“白痴!”白骨荣看着昆吾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货在想什么。昆吾野的怎么智商下降的这么快,真是个傻缺。
昆吾野:我去你大爷的白骨荣,你又无缘无故的骂我!
白骨荣拉起昆吾野的手,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把着脉。昆吾野见状,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
“你把那天山雪蚕拿出来,让我看看。”白骨荣把完脉,眉头紧锁的对昆吾野说道。
昆吾野取下腰间挂着的香囊,香囊上绣着一朵赤红色的有花无叶的曼殊沙华。她打开来,取出天山雪蚕,放在手心上,让白骨荣看看。
“卧槽,你这是假冒伪劣产品吧!”“卧槽,你多久没洗澡了!”俩人看着天山雪蚕异口同声吃惊的说道。
现在昆吾野手里,爬着一条瘦小黝黑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小虫子。这特么连肉虫都算不上了,瞧着多可怜啊~。哪里还有,几天前,俩人见到的浑身雪白透亮,软乎乎,胖嘟嘟的可爱。
估计要是天山的人在这里,见到他们的镇山之宝。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被昆吾野‘折磨’的奄奄一息。可能会哭死在这里。
不对,应该说,暴脾气的人。会提剑上前,一命相抵,非得和昆吾野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你到底吃了多少毒药?”白骨荣很是好奇的问向昆吾野。
“我怎么知道,我去,我吃的毒药该不会都被这个小家伙给吞噬了吧?哈哈哈”昆吾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昆吾野百毒不侵,所有进入体内的毒药,都会在一周天之后,自行排出体内。
“我说你这是有多少仇人啊,人品太差了。你都隐藏了身份,还有这么多人想你死,啧啧啧”白骨荣咂着嘴看向昆吾野说道。
昆吾野:我去,我为什感到这厮是在幸灾乐祸?不要忘了,我中毒了,还得你要去解毒啊喂!傻叉。
“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他们嫉妒我。没办法,我的美貌太有攻击性了。”昆吾野好不要脸,感慨的说道。
昆吾野仔细想了想,她好像每天都有吃毒药,比吃的饭还要多。说句实话今天早上没吃到毒药,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风昊青给她下过毒,风归期给她下过毒,她前两天还吃了风归期给她的毒苹果。阿砚给她下过毒,连桥西头老冯的麦芽糖都下了毒。
风昊青给她下过毒,刚给他解完毒那几天,风昊青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天天来巴结她。这厮也是个能伸能屈的主,脸上带着崇拜的笑容看着她。一天变着花样的给她送好吃的,也变着花样的给她下无色无味的毒药。不过她倒是没什么事,风昊青倒是脸色铁青。不要误会,不是她下毒报复,而是这厮把自己给气的。
风昊青这厮后来带来的吃食却没有下毒了,刚开始昆吾野还有点儿不习惯呢。不过风昊青有时看她的眼神却让昆吾野觉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这厮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其实风昊青心里也很苦逼,自己这上好的绝版毒药用了这么多,人家昆吾野屁大个事儿都没有。要不是他用几个下人试了毒,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这时间久了,毒药过期了?他整日的去找昆吾野,就为了深入敌心,打探敌情。可是,风昊青却发现了一件比能毒死昆吾野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喜欢上这个看似没心没肺,却是老谋深算的女子。
至于风归期这厮,才认识了第二天就无缘无故的给她下了毒。要不是看在他是金主的面子上,昆吾野这暴脾气,早就让他生不如死了。关键风归期还每天不间断的下药,嗯,慢性毒药,还有味道,甜甜的。有时候昆吾野真的忍不住想说声,风归期你觉得劳资是个傻的吗?这么明显的毒药,你真当我吃不出来啊喂!
风归期有点郁闷,他买的是慢性毒药,半个月见效,死后无法查证。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昆吾野和个没事人似的,这慢性毒药也忒特么慢了吧?风归期不禁在想,是不是他药量放的太少了?或者说是他买了个假药?所以呢,这药量也就下越大。
要问风归期为什么要毒死昆吾野,风归期这人是他哥的超级迷弟。他一直觉的是昆吾野勾引了,他那单纯不染尘埃纯情少男的哥哥,迷的他哥是神魂颠倒。他也不能让昆吾野立马就死了,要不然他哥还不得一直念念不忘啊。
至于阿砚,也就下过一次毒药。嗯,也不算是毒药,应该说是泻药。就是那次在山上看桃花灯的时候,吃的昆吾野是满口的巴豆味儿。要不是那烤鸡外酥里嫩,油而不腻,昆吾野早就把那烤鸡扔在阿砚脸上了!玛德,放这么多巴豆,烤鸡都特么失了味道了!
桥西头老冯家的麦芽糖,每次去都少不了毒药,而且从未改变过。原来的配方,原来的毒药。昆吾野曾经叫人给她代买过,没加毒的麦芽糖。昆吾野尝了一口,摇了摇头,不好吃。难怪她吃别家的麦芽糖一直找不到这个味道。昆吾野感觉还是加了毒的麦芽糖比较好吃,味道正宗。
虽然昆吾野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要毒死她,但是昆吾野还是对他们的毒药还是一一做了比较和指点。
风昊青的毒药格调最高,种类繁多且不重样,这是特色,关键是每次都不会影响食物的口感。
老冯家的次之,此毒药口感微苦,但是结合麦芽糖的味道,竟然格外好吃。
风归期的格调最低,都他么甜的快齁死她了!虽然她喜欢吃甜的,但是这么个甜法,是个人都知道这饭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吧!你特么是怕我不知道你给饭里下了毒吗!
至于阿砚,那巴豆,能算是毒药么?
“这才几天啊,这可是我用……”白骨荣心疼的说道,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声。
“嗯?你用什么?”昆吾野问道。
白骨荣斜乜了她一眼“你管的着吗?”
昆吾野:这真是哔——了狗了。就算你用命换的,劳资也不会心疼你!草,改天得去天山转转,白骨荣这傻子,别让人给宰了!
昆吾野像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说道,“你该不会用‘大还转机丸’换的吧?”
白骨荣倒是有些诧异,昆吾野居然能想到,点头“嗯。”了一声。
卧槽,那这可是下了血本了。‘大还转机丸’顾名思义,就知道,这是给将死之人予以转机。吃上一颗可以多活二十年,是用昆仑山顶的大还草炼制而成。
大还草一百年长一株,再花一百年成熟。昆仑山的山顶上也就一株。这大还草算是昆仑山的密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昆吾野当年下昆仑山的时候,偷摘了带下山来了,随手送给了白骨荣。
“我说,天山那老头真的快死了?”昆吾野突然开口问道。
“嗯,应该吧。”白骨荣沉思了一下说道。这都开始要用‘大还转机丹’,不是快死了,也就是只剩一口气了。
“他们就没有让你看看?”昆吾野诧异的问道。
“没有。”白骨荣摇了摇头。
昆吾野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不对啊,那他们也应该去思无邪去借‘昆仑玉’啊?”
白骨荣看向昆吾野疑惑的说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昆吾野不解的问道。
“‘昆仑玉’的玉宫,百米之内,无人能触。凡碰触者,皆被毒死。”白骨荣淡淡的说道。
“哦?”昆吾野反问道。
“那思无邪是不是,还时常有人被食心而死?”昆吾野肯定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白骨荣反问道。
白骨荣刚问完,随后有了然的说道:“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昆吾野和‘昆仑玉’待了近百年的时间,这世上最了解‘昆仑玉’的也只有昆吾野了。想当年的昆吾野……
白骨荣复又转头看了看现在的昆吾野,一脸嫌弃的又瞥向了一边。
昆吾野:卧槽这突然满脸嫌弃的闹哪样?白骨荣这厮的性子,如今越来越古怪了。难道现在是更年期?
白骨荣叹了一口气,满脸可惜的说道,“我明天得再出去几天,但愿这天山雪蚕还能再坚持几天。”他给昆吾野的东西,哪个不是世间之人挣破头皮都要抢的东西,恨不得筑高台供起来。可这特么到了昆吾野的手里,活不过两天半,看起来廉价的像是风刮来的。
“我说你不如改个名字吧?”白骨荣看向昆吾野一脸正经的提议说到。
昆吾野见状,也满是认真的问道,“叫什么?”
白骨荣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嗯……,叫翠柳吧。”
“为什么?”昆吾野不解的问道。
昆吾野点头认真的分析道,难道是要她像春天的翠柳一样,生机勃勃,健康向上?这名字寓意是挺好的,不过就是有点儿俗气了。
白骨荣没好气的说道,“因为啊,两个病人名翠柳,刚好一块上青天。”你和你徒弟,一个叫大翠柳,一个叫小翠柳!
昆吾野:翠你麻痹的柳!上你大爷的青天!你咋不去上天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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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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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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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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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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