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陇儿
两母女在门口扭扭捏捏好一段时间。
段离辛的母亲肖问萍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敲门不理会就不说了,现在贺陇儿也迟迟没有反应继续看书,仿佛来的人跟她没有关系。
哪有这样的怠客之道,没教养的东西。
肖问萍心里嫌恶的想。
要不是怕女儿以后在学校不好做人,鬼才懒得来看你。
但是脸上还是带着笑容,装作担忧贺陇儿的样子说:“陇儿呀,阿姨和段离辛这死丫头来看你啦~”
扯着一脸不愿意的段离辛凑近贺陇儿所在的床铺,端着长辈的架子扯着嗓子喊:
“陇儿这几天好些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啊,不舒服一定要讲,阿姨会给你叫医生···”
肖问萍的声音在小小的病房格外的突兀,大声且尖锐。
听得贺陇儿直皱眉,放下书也装作刚刚才发现肖氏母女的样子,说:“哟~原来是段离辛和阿姨呀,刚刚实在是不好意思,看书太入迷没有发现你们。”Χiυmъ.cοΜ
肖问萍呵呵的假笑了两下。
贺陇儿在她们母女身上望了两圈,随即一脸失落。
“诶?阿姨空手来的呀,我正好饿了,本来还以为阿姨会给我带点吃的呢~”
贺陇儿说这话的时候肖问萍正准备往旁边的凳子坐下,身子顿在半空,觉得坐下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最后还是坐下了,轻咳掩饰尴尬,又拿起长辈的姿态说:“嗨,我们这不是急匆匆的往医院跑吗?人啊这心里一急就容易忘东西。”
贺陇儿觉得好笑,嘲讽道:“阿姨可真是急匆匆,急匆匆了三天,阿姨要注意身体啊~”
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肖问萍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过阿姨来的正是时候啊,你在晚点来陇儿都好的差不多出院了。”
贺陇儿一脸笑意望着她们,很友好的样子,但嘴里的话一句一句在打她们的脸。
这时候脸段离辛也感受到了贺陇儿的态度,平时贺陇儿对她是极好的,对她很是容忍。可今天是为什么对她们态度如此恶劣?
这巨大的态度差别使她忍不住开口:“贺陇儿,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呢?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是你自己去接手机才落水的,你怪在我身上?”
肖问萍往段离身上用力拍了一下,怒斥:“你瞎说什么话!你有陇儿一般懂事几句好了,快给陇儿道歉!”
段离辛更加不服气的讲:“凭什么,是她自己笨····”
“不小心把陇儿撞池塘里去还没道歉,现在又来这样?要不是平常和陇儿玩的好,陇儿脾气好你还敢这样说话?”
营造出一副母亲为不懂事的女儿操碎了心的场景,还一直给贺陇儿带高帽子,发好人卡。
转身对着贺陇儿的说:“陇儿,其实阿姨和离辛是来向你道歉的,都是朋友,平时就不要和学校的同学乱说什么,何况你们平时玩的还挺好的,这件事就翻篇吧···”
其实仔细品味,肖问萍每句话里头都带着点长辈压人的意思。
“···”贺陇儿一脸冷漠。
起身,肖问萍又作势要教训段离辛,大喊:“你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我今天就打死你···”
“妈!”
贺陇儿转头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真是被吵烦了,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可不想在这种没意义的事情上让费时间。
“行了行了,别装了。”
贺陇儿嫌弃的说:“其实这件事也和容易解决,我贺陇儿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赔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手机是顾温竹送给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才到手几天,被段离辛故意的一撞,就这样尸骨无存了。
倒不是贺陇儿小气舍不得一个手机,这手机毕竟不是自己买的,是顾温竹买给她的。
伯母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为什么不要回来?
“什么!手机?”
要知道这时候是2008年,智能手机出现不过几年时间,市场上贵的要死。顾温竹给她的又是最新款,都是大富大贵人家才买得起的。
肖问萍眼神一变,撞了一下自己女儿。
“这···这都是你自己没抓好,手机,关我们什么事···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会了污蔑人!”
“对呀,我根本没有撞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口气一转,两母女倒是不承认了撞人的事实。
贺陇儿噗呲一声笑出来,川剧变脸都没有她们母女表演的精彩。
“诶,你们先别急着不承认呀~”
“跟你们说个事,就我们小区那池塘,淹死过小孩。后来呀就在那池塘装了好几个监控呢,你们也知道,就我们那个小池塘,两个监控就啥都能看到的。”
“你···”肖问萍眼睛转了一下,拉着段离辛往屋外跑···
“走吧,监控早在我手上了~”
肖问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贺陇儿。
后者还笑盈盈的重新端起书,很干净的气质,可是她却觉得后背发冷。
这要是视频流到了警察哪里,齐家再来一个控诉,她们母女俩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就算离辛未成年构不成犯罪,在学校里怎么过下去。
“这手机三千多块,我一个月工资也就八百块钱,我···离辛你快去求求情,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肖问萍有些逼急了,拽着段离辛回到贺陇儿的面前。
这时候的物价不高,由于通货膨胀以后的钱都不是很值钱,而这时候三千块钱算一个普通家庭几个月的工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段离辛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下子哭了出来。
低着哭腔说:“陇儿,你别这样,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之前最好了···”
说着话还动手去啦贺陇儿的手,被贺陇儿躲开。
“我家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我妈妈一个人,没钱没势的本来就很难生活下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们知道自己的钱很难赚,真当别人的钱就是刮来的?”
要是上世的贺陇儿可能会心软,甚至像上世一样根本没有计较。
可是现在不同,贺陇儿现在甚至觉得对她们太好了,还手机这件事天经地义,落下严重的胃病这件事可少不了段离辛的推波助澜,这还没计较呢~
要不是贺陇儿现在看这种事看得淡,这事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解决。
“这件事没有任何余地,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半个月之后没有见到手机,这份监控视频就会发给警察局。到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
说完,贺陇儿拿起书,多多少少有些赶客的意思。
“你···”
“说有多难也没有多难,你们大可不必这样,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挺着腰杆做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劝你们不要再多说,万一把我惹生气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贺陇儿端着书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母女俩。
她明白这母女俩孤儿寡母的,掀不起什么风浪。也是懒得理,她接下来是要好好想想这辈子要干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贺陇儿还以为她们走了。
“砰!”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的摔门声,把贺陇儿吓得在床上跳了一下。
“淦!”烦躁的抓抓头发。
真希望这件事到此结束,不要再烦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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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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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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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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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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