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冉低头看了眼时间,和那人约好的十五分钟已经过去,脸上有些不耐烦。
闲来无事,他只能打量身周围的环境。
毕竟是学美术的,确实品味比普通人要好一些。
房间内没有眼花缭乱的装饰,更在乎的是整个环境的整体性和色调的协调性。都做得很好,一个很舒服得环境。
没有过多的家具,并且成色很新,像贺冉这种做了多年室内设计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房间的活跃性很低。
换句话说就是孟桉子除了必要的睡眠,很少待在这间房内。
可是奇怪的是,孟桉子是个喜欢待在家里的宅女才对。贺冉和其他人一样,在遇见孟桉子之前就听说过她很多的传言,但本人很神秘低调,虽然传言都半真半假。
贺冉往房间的最左面一瞥,果然发现还有一道门。门半遮半掩,里面还散发出细微的暖光。
直觉告诉他,那是孟桉子的私人工作室。
看了眼床上,孟桉子还是睡着姿势没有任何的变动。
认识孟桉子之前,本来对这个神秘画家没有任何的兴趣,可现在……内心有一种冲动想更多的了解她的生活……
胃口被高高的吊起来……最终打败了他一直坚守的绅士风度。
眼睫毛扑闪了两下,贺冉毅然决然的起身,迈腿,小心翼翼的越过床,来到那片门的跟前,轻轻一推,门打开了一半。
从门缝看过去,里面开着睡眠灯,温暖暗沉,给屋子带来一种神秘感。
刚打开门,一种油彩和铅笔混杂的气味扑鼻而来,贺冉不适应的用手掩了一下鼻子。
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绘画工具,收藏的作品之类的。环境不算干净整洁,但也算看的下去。
小画室的每个角落冲充满着艺术感,仿佛孟桉子在这里挥洒彩墨的画面近在眼前。
贺冉观察了一圈,看向那一堆拜访整齐的作品。
其中还真有几副他见过的油画,贺冉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原来孟桉子真的是那个传闻中的疯狂画家。
那是……
贺冉在一堆优秀有特点的画里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发愣。
很经典的黑暗系,黑暗里一个人极度惊恐昂着头寻找光亮……很惊艳,贺冉几乎是一瞬间认出那是夏之余的身影……
不管是身形还是气质,故事性都非常的像……
他想起上次孟桉子也有跟他说过她给夏之余画了一张油画……
下巴低下一些幅度,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在心中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贺冉都没有心情再去观察别的……
强迫让自己的眼光从上面移开,但它有不知不觉的回到那张画上……
“叮咚————”
一记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破贺冉挣扎纠结的脑回路,身体轻微一震,回到生活中来。
掩了一下额,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贺冉有些懊恼,握住门把手将门关上。他不仅是没有经过别人同意就侵犯别人的营私,更因为一张画……
“叮咚——叮咚——”
门外的人明显是个没耐心的家伙,一直在狂按门铃。
贺冉下意识去看孟桉子那个方向,孟桉子本身是身体难受睡得比较浅,这样一顿门铃轰炸,蒙蒙的睁开眼睛。
“嗯……”
贺冉在心中默默骂了一句陆往,疾步往大门口赶去。
一开门,顶着寸头背着医药箱的陆往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姿势,隐忍又不耐烦的说:“你能不能小点动静?”
站在门外的陆往不以为然,上下观察了一圈贺冉,一样扯着嗓子:“我看你也没啥事呀……”
眼轱辘一转,换成一脸阴险的笑:“嘿嘿……难道是……那方面有问题……不敢让别人知道……”
“……”
陆往看了掩一脸冷漠的贺冉,顿时变得一脸惊恐:“我去……有理有据啊,哥们这不就来救你了吗……”
“这么久单身,我早该想到了……”
陆往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有着和猥琐气质不符的寸头,穿着一身正经的医生标配白大褂,其实内心就是个十足的saohuo。
他们是大学同学,铁哥们一直维持到现在。今年刚新婚,经常拿单身这件事嘴贺冉。
贺冉内心白眼翻到天上去,忍无可忍,非常“忍耐”的拍了一下陆往的脑袋,咬牙切齿:“你这张嘴……”
“想点办法捐给需要的人好吗……”
毫不客气的将人带进来,反手关上门。
陆往嘿嘿的笑,正经眼色问道:“正经的,所以你哪受伤了?”
边问着,就往屋里走,却被贺冉一把抓住。
“不是我。”贺冉蹲下,在鞋架没有看见男士拖鞋,只能拿出一双女士的。
“换上。”
陆往低头一看不乐意了,瘪嘴:“不是,你让我穿女士拖鞋……我这能穿上吗……不对……”反应过来当场震惊,惊讶到结巴:“不……不是,女士拖鞋?”
贺冉来自灵魂深处的一声叹息,为什么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活宝……
“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
就在贺冉想要解释的时候,一个女声疑惑的传来,小声但非常突兀:“呃……”
两个男人听见,双双看过来,陆往顿时更是惊讶的下巴掉下来……
孟桉子身子撑着门,是刚从床上下来般,小脸绯红,灵气的眼睛一闪一闪,还有些呆萌。衣服松松垮垮的,身子软弱无力,看起来易推倒……
本身孟桉子就长的极美,现在这一副双眼朦胧衣衫不整的画面……很诱惑,贺冉看见都忍不住滚动了下喉结。
“woc……贺冉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贺冉听闻瞬间醒过来,双眉紧蹙,一个跨步挡在陆往前面。陆往比他矮半个头,这样一挡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贺冉这谁啊谁啊……什么时候的事……”这时候陆往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嘴角不受控制的兴味往上翘,一左一右的想绕过贺冉的身体看孟桉子。
“……”贺冉双手按住陆往的肩膀,感觉到头上的青筋忍不住的一跳一跳。
然而场面没有缓解,还一度失控起来。
“我手机……我手机呢……”此时孟桉子也从懵逼状态逃离出来,嘴巴里念叨着手机,转身跑进房间去找手机。
贺冉听出不对劲,微微转头问:“找手机干什么?”
房间传来孟桉子非常有精气神的一句:“还干什么……我他娘的报警啊!”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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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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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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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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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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