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将酸意忍下,拼命的眨眼睛收回泪意,她绝不是个喜欢流泪的人。
这时候孟遂叹出一口气,站起来,有些语重心长的对孟桉子说:“女儿啊,我给你选的绝对是不会错的……至少比外面的男人干净上许多。”
孟桉子心沉到海底,一步一步看见他向自己走过来,逆着光,身影渐渐融为一团黑影,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起来。
好声好气道:“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你的忆松哥哥吗?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功名利就一表人才,以后我们还会在一起生活,把那些缺失的时光补回来。”
“补回缺失的时光?您配吗?”
孟桉子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孟遂,你从来就没反思过。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专心专利的跟着自己的思想走,还强加在我身上。”
“我这一切都不是为了你好吗!”
孟遂一样是怒火烧上心头,看着对自己撒泼不知好歹的女儿,气焰一下就上来。
孟桉子看着眼前的父亲,一步步的倒退,摇头大吼一声:“够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着一声震住。
“这么多年我都要被你所谓的好给压得喘不过气了!”孟桉子感觉到脑子又一阵眩晕,看见孟遂这副模样简直想吐。
“小时候我要是成绩最好得那个,琴棋书画我都必须会,孟家的女儿必须是全能少女。是,没有关系,我都听你的,可为什么到后面我最喜欢的你却要一个一个剥夺。”
“就连大学想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都要和你签对赌协议,六年……堵上一辈子,孟遂你可真会‘做生意’”
最后三个字咬字咬的极狠,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
“你已经偏执的像一个疯子。”
孟桉子最后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心口堵的慌,紧紧的咬着没有血色的嘴唇。
孟遂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女儿流泪,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砸道他心上,疼痛在心脏蔓延开来。
“好了桉桉,先不说这个……”
伸手去扶孟桉子的手被一巴掌打开,“你们一口一个为了我好,那你们看我现在能好到哪去?”
“话说的这么好听,是不是我孟桉子在你心中连独立行走的能力也没有?嗯?”
听到这句话,孟遂片刻眼神有了片刻呆滞。
透过眼泪,孟桉子看见三个人有的慌张有的内疚,脑子里的一根弦咔的一声崩掉。
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低下自己狼狈的模样,低头想到什么。
心里闪过一丝残忍,重新抬起头,没有了刚才的怔神,怒极反笑,红唇扬起讽刺的弧度。
笑得像多娇艳的花,眼神里充满着凉意,盯着这近在咫尺的孟遂。
孟遂看见孟桉子神情的变化有些诧异,真能感觉到女儿被刺激到了。
“孟遂……你真不会以为我母亲只是单纯的重金属中毒吧……”孟桉子苍凉的一笑:“她是自己吞的油彩!知道为什么吗?”
孟遂被震惊的停在原地,手也被僵在空中,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
看着他这副模样,孟桉子满意的嗤笑一声。
“她要走的时候你不在,你都不知道她走的时候笑得多开心。”
“呵呵呵……都是你逼的。”
“你……你说什么?”孟遂大惊失色。
看见他这副样子孟桉子狂狼的笑出了声,还想说什么,突然顿住,小声说了一句算了。
扭头回到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你这人自私自利道貌岸然到了极点,根本不配有任何亲人的陪伴。”
“泯灭人性的疯子!”
孟桉子环视一周着孟宅,脸上是释怀的笑:“再待下去,孟宅又会多一个疯子!”
将孟遂拽住自己的手狠狠的甩开,夸着大步快速的向门口移动,步伐看得出的急躁和不安。
发泄
孟桉子手上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她抬起手一看,果不其然,沙粒陷入手掌的肉里面,灰尘的黑与血色混合在一起,触目惊心。
再次暗自咒骂自己身体素质差。
“小姐,跟我们走吧。”保镖穿着标配的黑色西装,利落的寸头,毫无表情。
孟桉子嗤笑一声:“我要是不呢?”
两位保镖相视点头,达成共识。
“诶诶诶……别动手昂,我可是小姐!”
粗鲁的一个人驾着一只胳膊,两个人轻松的直接将孟桉子整个人悬空,往刚逃出来的主宅拖去。
孟桉子只感觉到两只胳膊想要被拧下来一样钻心的疼。“它身来就是用来警戒人心的。”
说的头头是道,孟遂终究还使扯到中心思想上来。
“但是不管外边怎么样,孟宅永远在这,尝到苦头,自己便会回来的。”老爷子眼里深不见底,带着老狐狸式的笑容。
孟遂一副老谋深算,胜券在握的模样,深深的刺痛了孟桉子的眼。
他娘的,咋地,在她身边安插眼线居然说的如此此心安理得。孟桉子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说老头,虽然我喊你一句爸,那也是不得已的,你不要太当真昂。还装作一副长辈的样子……我告诉你别蹬鼻子上脸,见好就收……”
“从小到大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孟桉子鄙夷到。
就着一句话,孟遂就被孟桉子气得胡子往天上翘,本来也是个暴脾气,刚刚的从容不见身影,只听见怒吼:“再怎么样,我都是你老子!”
孟桉子哦吼一声:“老子?是那个道家学派创始人的那个老子吗?诶,我怎么就记得姓李来着……”
“你!!!!……”孟遂气得手开始颤抖,嘴里嘤嘤呀呀没有能力回怼。
本来心里还真的是想和女儿好好教导一番,不知怎得画风变得如此奇怪。
孟桉子看着便宜老爸气得七窍冒烟的样子,才想起来孟遂“破败不堪”的身体。
“我说,你不是身体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吗?我看你精神挺好啊……”孟桉仆人:(喜报)老爷老爷!夫人生了!
老爷:(惊喜)哦,是吗!
仆人:可是……
老爷:再怎么样都是我亲生儿子,没关系我能接受金刚芭比(一切充满希望)
仆人:不是,少爷说他要学美术
老爷:……(扶额落泪)拉出去埋了吧
“疼疼……胳膊要被扯长了!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可以好好说……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一路上,两只脚在空中胡乱的蹬,不管孟桉子怎么软磨硬泡,两猛男不为所动。
眼看主宅大门近在咫尺,孟桉子也渐渐死心,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保镖还是面无表情。
两个腿在空中狠狠的蹬了两脚,除了驾着她的两个人扭了两下,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我恨你像块石头!!”
然而另一边的孟桉子根本不知道贺冉心内经历了怎样的喜怒哀乐。
和夏之余聊完天以后,在床上还没有彻底睡过去,便又被一个不长眼的东西给打扰醒了。
耳边的敲门声越来越响,连绵不绝。实在是忍无可忍,往床上气愤的一锤,孟桉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起来。
气势汹汹的爬起床,三步并一来到门口。
还没看清来者何人,打算先发制人,指着鼻子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
“我都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睁眼看人,后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因为孟安子看见来的,正是他便宜老爸孟遂。
然而尴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m.χIùmЬ.CǒM
只见年迈的老父亲,拖着破败不堪,伤痕累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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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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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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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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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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