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阿娇穿着粉红色宫女服装,脚上穿着青绿色鞋子,步伐走得稳健。她穿过一道道长廊,直至迎面了才与他人打招呼。可不是嘛,他们寒暄时抱怨的都是这见鬼的天气,几米开外人的身影便认不清了。
阿娇与他们打完招呼,便又继续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隐约间看见远处有几个身影在风中飘荡。她是看错了吗?擦擦眼,她继续上前,嘴里边还喊道:“前面的姐姐们莫要玩了,我是阿娇,你们是哪个宫的?”
话喊出去了,却不见得回应。阿娇心里更加奇怪了,脚下也不免加快了脚步,她倒要看看她们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把戏。
“啊——啊——”尖锐的喊叫划破长空,隐约的也穿破了浓不可散的迷雾。阿娇尖叫着连连后退,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显然并不能接受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宫女太监们听着这凄厉的惨叫,纷纷精神一振,这不怪他们,日子实在太过无聊了,总得出些乱子,有好戏来看,才不会变成唱木偶戏手艺人手中的木偶。不约而同的,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只是一个照面,便心照不宣的往声源处赶。
阿娇只顾着害怕和后退,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所以在台阶上一踩空,人便摔倒了。膝盖很痛,手也划破出了血。太过害怕她站不起来,慌不择路间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哟,这不是阿娇吗?怎么怕成这个样子了?”
“莫不是前面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少不得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宫里的贵人,然后被责罚了吧?”
前来观看热闹的宫女太监见阿娇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后攀着,忍不住就停下了脚步,对于她的行为指指点点并猜测起来。可不管怎么猜,他们谁也没办法说服他人自己的猜测推论便是正确的。想要问阿娇吧,她却在那害怕得哆嗦呢。
见状,穿着绿色衣服,脚上穿着粉色布鞋的小翠上前。她蹲下,伸手拍了拍阿娇的背,以示安抚。随后又轻声道:“阿娇莫怕,莫怕,大家伙都在呢。你告诉我们前面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会吓成这副样子?是被主子责罚了还是见着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前面,前面——”阿娇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小翠的胳膊,她哑着嗓子道:“前面前面有死人,她们被挂在长廊上,就那样垂直挂着,在风中飘呀飘的,我问她们她们都不说话,就那样飘呀飘的,我走近了去看才发现她们都已经死了。她们怎么会死呢,为什么会挂在那里……”
小翠听得头皮发麻,她求助似的往后看,却见跟她一同前来看热闹的太监宫女都是一副瑟瑟然的表情。没有办法,他们虽然希望日子不要太枯燥,像一摊死水,却也是对死生有着大顾忌的。毕竟没有人希望下一个死的是自己,被看热闹的是自己。
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已经前来,那就与此事撇不清干系了。这么一琢磨着,他们胆子倒也大了几分,商量着一起上前看看。毕竟这也算是他们的职责所在,总不能是主子先比他们发现劳什子尸体吧,他们是下人,吃苦受累担惊受怕的活都得揽在身。
这一通闹腾下来,一早上也就基本交代出去了。而兹事体大,这些小宫女小太监什么的根本不够看,于是一层层往上传,先是大宫女大太监,然后嬷嬷总管姑姑之类的,再接着后宫中的嫔妃们,最后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
然后整个皇宫就都知道了。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贵人发现自家宫里的嬷嬷和宫女都不见了。遣了宫内的丫鬟是查看,果真死去的就是自家的嬷嬷和宫女。那叫一个冤呀,素来嬷嬷就与人交好,为人和善,怎么就落了个垂挂长廊的悲惨结局呀。贵人说这绝不可能是自杀,嬷嬷得干几十年才能爬到这个位置,好不容易享了清福,再过个几年便可光荣退休了,怎么可能带着一票宫女集体自杀在长廊上呢!
贵人跑到皇上面前申诉,说此事一定要彻查,大查特查。皇上准了,却不知这一查矛头却是指向了明子宣。
因为小桃失声的缘故,贵人昨天好心好意遣来嬷嬷询问明子宣是否需要宫女伺候,谁料明子宣根本不领情,甚至还怀恨在心,恶毒杀害了昨日前来的一干宫女以及嬷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嬷嬷死了,饶贵人说个天花乱坠,也是死无对证。无奈之下,皇帝派人遣来明子宣,在金銮殿上,贵人与明子宣对峙着。
穿着雍容华贵的贵人尖着嗓子说道:“诶呦喂,本宫说怎么的就如此巧了,我宫里的嬷嬷昨天刚去了明子宣宫里,今儿个就惨死在长廊上了。”她很是不屑地瞥了眼明子宣,转而对皇上哭诉道:“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不然谁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虽未指明,但听语气就能肯定贵人断定就是明子宣所为。
明子宣冷眼看着她在皇帝面前作戏,本来柔和的脸此刻绷紧了,倒也显出刚毅的线条。他的唇微微抿着,皱着眉头,他看向皇帝,对他拱手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右嬷嬷也已经死了,他们要怎么说,微臣都没办法让嬷嬷起死回生,让她说出昨日到底是怎样个情形。反正清者自清,此事要如何定夺,全凭皇上做主。”
全凭皇上做主,这意思倒也明了,若是皇上说他无罪他便是无罪,若是皇上说他有罪他便是罪人。毕竟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这意思,皇帝听出更深一层,若是他不相信明子宣,怕是要被他怀恨。皇帝晴明的眼睛闪过一丝悲痛,他就不相信自己能够找出真相,抓出真凶吗?
“此事朕自会查明,不会委屈了你,”皇帝看了看贵人,又看向明子宣,“更不会冤枉了你。现在已晚,你们都退下吧。”
他是皇帝,要说一句无罪便是无罪,可那样,反倒会让世人以为他偏颇了明子宣,所以真相还是要查明,给众人一个心服口服。
却没料到,第二天,整个宫中都传言此事是明子宣干的,有说是因为气不过嬷嬷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心下气不过,于是当天夜里起了歹念,把嬷嬷和宫女们杀了之后挂在长廊上,以儆效尤。以此来告诫他们,他明子宣不是好惹的。让他们悠着点。有说是因为明子宣本就心高气傲,心狠手辣,受不了嬷嬷在他面前进献宫女来讨好他,所以……
这些传言自是不真确的,可传到皇帝耳中,皇帝却是为此忧心忡忡。他本就担心明子宣,此刻明子宣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能参一脚。诶,思来想去的,皇帝决定派出自己的暗卫,去贴身保护明子宣。
可明子宣却不领情。当他听到手下的人禀告殿外多了好几个高手后,很是生气。皇上这是不信任自己,所以要派人来监视他吗?果然皇帝也听信了那些传言,认定是自己所为了?君子坦荡荡,他拂了拂袖子,他以为皇上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真相,却没想到也是人言亦言的昏君一个。
金銮殿内,明子宣坦荡荡的直面皇帝,声音语气不卑不亢:“难道皇上也听信了那些谗言,以为那嬷嬷宫女是微臣派人杀的吗?”
皇帝坐在龙椅上,为了明子宣不理解自己的苦心,而有些伤心。他说:“朕不相信那些谗言。”
明子宣咄咄逼人,一副痛心疾首显然不被认可的模样问:“那为何要派暗卫来监视我?”
“大胆,”饶是再忧心明子宣,皇帝的威仪也是不容人侵犯的。皇帝用力拍了下桌子:“这是你对朕该有的说话方式吗?”
“微臣不敢。”明子宣说出的话虽然是服软的,但挺直的腰板以及坚定不屈的眸子却说明他是不服气的,对于皇帝以权压人是不满的。
“不敢,”皇帝冷哼,“所以你还是在质疑朕?”
摆明了就是,不然他也不会跑到金銮殿来。但是明子宣并没有吭声。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间流转,最后还是皇帝开了口,语气中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反正你也不信朕派暗卫是为了保护你对吧?”
明子宣没有吭声。
“既是这样,”皇帝说,“那把你禁足在你宫里,你也是没有意见的吧?”
明子宣大惊,想要开口,却被皇帝冷冷打断,“既然坏人朕已经当了一回,也不怕再做一次。”
然后明子宣就被宫人给带下去,禁足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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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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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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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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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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