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在秋氏一族面前趾高气昂,但出了秋氏的地界,却还是立即露出了原本猥琐的气质,知道自己的斤两怂了下去。
太监一刻也不敢耽误,火急火燎的跑回朝堂上,臃肿的身材却极大的拖慢了他的脚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太监终于到了皇宫,皇上和满朝官吏都已经等候多时。
皇上更是等得心烦意乱,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步步生风,眉头紧锁,身上因为对秋氏作为和漫长的等待而散发出来的怒气。
让满朝的官员们都情不自禁的后退,竭尽可能站在离皇帝较远的地方,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声,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为不让自己成为皇帝宣泄的出口。
太监进殿后也是感觉到了皇上滔天的怒意,心中一紧,赶忙跑到皇帝脚下,在大殿上跪下,将头完全磕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
“皇……皇上,奴才……奴才已经向……秋氏一族……传达了您的旨意。”
正背对他的皇上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烧着怒火。
太监没有抬头,却也听到他衣摆摩擦的声音,不由惊得全身一颤,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接着就被皇上一把从地上提了起来。
皇上的力气向来不小,如今又正在气头上,轻易地便将并不瘦弱的太监提起,含着怒气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太监的脸,开口对着他大吼着问道,
“结果呢!!听了朕的旨意!!他秋氏!是什么反应!!”
太监被皇上这么一吼,脸上全是皇上的吐沫星子,全身的肥肉来回乱颤,吓得两腿发软,脸色苍白,眼角隐隐泛着泪花,呼吸困难,忍不住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双腿来回的胡乱踢着,吞吞吐吐好半天才说的出一句话来,
“奴……才……奴才……”
“什么!!大点声音!!”
太监挣扎着双腿,脸色因为喘不上气而冲血,他费尽力气才艰难地继续开口,欲哭无泪,带着哭腔说道,
“是……是!那……那秋氏……听……听了旨意……什么……什么话也说……说不出来……”
“最后……最后还……还痛哭流涕……想……想是对自己的罪行……无话可说……”
皇帝听着他的话,心中更加烦躁,手一甩,用力把太监丢到了地下,愤怒地转身,衣衫的下摆撞在一起,发出烈烈声响。
太监被扔在地上,仍是心有余悸的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回了空气,才全身颤抖地重新摆正了姿势,跪在地上,面门上的汗滴答的落在地上,手指颤抖着。
朝堂上的官吏看着皇上的举动,心惊不已,都明白刚刚皇上若是再用力一点,怕是这太监已经死于非命了,可见皇上的怒气,不由得心生畏惧,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皇上背对着太监,继续大声的开口问道,
“现在他们在干什么!!”
太监因为刚刚被如此那般对待,耳朵还在阵阵嗡鸣,隐隐约约的才听到皇上的问话,反应了半天才在脑子中组成了一句话,闷声闷气大着舌头回应皇上,
“奴才……奴才走的时候,他……他秋氏……跪在地上,没……没反应……想是……想是吓着了……”
皇上听着太监结结巴巴的禀报,知晓秋氏心中明白自己的罪责,估计秋氏是在劫难逃放弃了抵抗,一腔的怒火才是稍微下降了一些,额头暴起的青筋缓缓落了下去。
皇帝一甩袖子坐回龙椅之上,龙颜盛怒,满朝文武皆不敢言。
他沉默了很久,才继续开口,
“总管!给朕滚过来!!”
瘫在地上的太监赶忙用尽力气抬起身,小跑到皇上面前,心惊胆战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偷偷瞄着,油光满面的大脸上全是汗渍,回应着皇上,
“奴才……奴才在。”
皇上听着他软糯的声音,又是心中怒火丛生,再次飞起一脚踹了过去,毫不留情面的直踹到太监的腰眼上。
太监瞬间被他踹翻在地,眼睛上翻,再想站起身已是不能,几乎快要吐血。
满朝文武见状赶忙一起整齐地跪到地上,皆是颤抖着不敢说话。
皇上看着太监在地上疼的扭动,动弹不得不中用的样子,又看向大殿中大臣们畏惧的样子,情绪更是烦躁,几声呵斥直震的连皇宫这般大的厅堂都回旋者阵阵余音,
“狗奴才!朕就是养了你们这帮不中用的废物!!才让朕的皇子遭了奸人毒手!”
越说越是,皇上一把将面前龙案上的大臣们上交的文书全部扫到地上,又将龙案掀翻在地,才又伸手指着满朝文武。
“成日让朕给你们供给!!背地里有几个像秋氏这样干着苟且的勾当!!是不是打算榨干了朕的国库!!再夺了朕的王座啊?!!”
“朕是养了一群只想着偷鸡的黄鼠狼吗?!!”
这一句句犀利的问话,让所有官吏都不寒而栗,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其中更有心虚者,额头汗如雨下,屁股上的衣料都湿了一片!已是吓得失禁!
皇上看着他们,心中失望与气愤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呼吸粗重,怒视了众人半天,最后扔出一句,
“退朝!!”
便头也不回的离开,朝堂上的官吏在皇上走之后,仍旧久久地跪在地上,被龙威震的心有余悸,不敢起身。
出了朝堂走在走廊上的皇上,对大臣们发了一通脾气仍不解气,心里知道子轩的身体异于常人,如若不是子轩也是仗着每天发作的病痛,让师傅和师兄及时将他找到,让他脱离了那座魔窟,后果不堪设想。ωωω.χΙυΜЬ.Cǒm
想到这里,皇上又是气得一拳打在走廊的石柱上,竟是徒手将石柱砸的裂出一条细缝。
远处的宫女遥遥地看到,马上转身绕开,以免一不小心惹得皇上生气,丢了性命。
皇上对秋氏恨之入骨,转身就欲再召人来,将秋氏一族灭了满门,以解心头之气!
却在话要出口的最后关头,被最后一丝理智唤了回来。
他突然想起子轩一直没有最终表态,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如何。
皇上酝酿了一会,最终沉下气来,打算看看子轩要如何做,静观其变,怕自己擅自灭了秋氏满门,坏了子轩的计划。
转身走向子轩寝殿的方向,心中的怒气一碰到子轩这两个字,顷刻便烟消云散,只有一袭一袭的愧疚之意扑面而来,直让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禁不住的心虚。
而与此同时,子轩这边,却如同无事一般,在自己的庭院中,随心随性的自己与自己下着一盘将棋,白玉般的手指擒着一子,久久不落。
风轻云淡,晌午的太阳正好,树荫下别有一番情调。
皇上来到他宫中,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而子轩对皇上突然的到来毫无反应,仍是盯着棋盘,默不作声,一动不动,静静地思考着。
皇上不由得疑惑,好奇地走到子轩身边,目光看向棋盘。
顿时一惊!
棋盘上红方已是仅留形单影只的“将”棋一子被包围在后方和危险地立在贺届边缘的一子“炮”。
而转眼反观黑棋,却是兵马齐全,这一局棋在皇上看来大势已去,黑棋将胜,已成定局。
可再看子轩,却面色平坦,丝毫没有结束之意,仿佛这盘棋并不是死局还有的下头。
皇上在子轩对面坐下,思考了半天还是纠结不已,忍不住开口询问,
“子轩?这棋……”
可还未等皇上说完,子轩并未看他,却竖起一指立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摇了摇头,打断了皇上接下来的话。
皇上便被子轩的举动堵的说不下后面的话,只得沉住气观棋不语,安静地看着。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下棋,一个看棋,一句话也不说,一个眼神也不交流,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知过多久,只知道本来明媚的天都慢慢地黑了下来,鸟雀归巢。
骄阳落下,明月升起,温热的空气也变得凉爽,阵阵凉风吹过,沁人心脾。
皇上却丝毫没有见不耐烦,反而是越来越心静,只是越来越惊奇的看着子轩将一局死棋,下得出彩。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红棋竟是赢了,本以为只是。
不禁发出感叹,这样的临危不乱的心境,和无人能比智慧,让皇上也暗自佩服。
子轩终于下完了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出口就是一个大大的哈欠。
转身便欲回房睡觉,皇上见状赶忙伸手拉住了子轩。
子轩疑惑地回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皇上,
“怎么了?父皇?”
皇帝反应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自己最初的来意,张口欲说,却再次被打断,这一次,不是子轩,而是子轩的贴身暗卫,
“主子!青楼原本的百姓都已安全!”
子轩满意地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暗卫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皇上更加疑惑的表情,子轩不等他开口询问,便轻笑着解释,
“父皇,我,不过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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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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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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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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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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