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都意识到,他可以将武器的精准度拿捏到极致——他想让你掉三根头发,就绝不会掉四根。
这样的高手岂是他们这些乡村野汉能对付得了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跑啊。”为首的劫匪大喊了一声,捂着流血的耳朵便逃走了。
而另外几个人也马上反应过来,扔下武器拔腿就跑。
“小贼,还想跑?”二毛最是殷勤,说着就要去追。
宋问西叫住了他,指了指地上的鱼叉渔网,说道:“如果不是被逼到没办法,也不至于拿着这些东西就来打劫,且让他们去吧。”
二毛应了一声,赶紧跑过去将李星若救了出来,拿掉了她嘴里塞着的布,关切地问道:“大胆,你没事儿吧?身上有没有伤啊?”
李星若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本以为宋问西会见死不救,自己会背这些乡野村夫一刀毙命,可在关键时刻,宋问西又忽然出手救了她,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一时无法消化,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快步跑到了宋问西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这画面略微有些辣眼睛,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哭得像个小娇妻,而更无语的是宋问西竟然摸了摸里大胆的头发。
而下一秒,宋问西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是多么暧昧不堪,马上狠狠推开了她,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抱着我做甚?”
“我……我我……只是觉得太害怕了……”李星若扁着嘴,泪眼朦胧地看着宋问西,那一瞬间,宋问西体验到了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可转念一想,这是个半男不女的阉人,自己这种感情实在是太恶心了。
“果然是个累赘,除了惹事一无是处!”宋问西说完便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李星若不敢耽搁,也跟着钻进了车里。
本想说几句话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可宋问西却已经躺着睡了——不知道他是在装睡还是故意逃避。
……
马车又摇晃了很久,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停在了一个又小又破的驿站门前。
“哎呀,我说,风沙口驿站有牛肉,有花椒酒,老板娘也漂亮,可偏偏时间不合适,赶来赶去,我们竟要在这破地方歇脚,实在是憋屈!”
程大嘴不满的唠叨声从马车的窗口传了进来,李星若揉了揉睡眼,顺着窗口望出去,见不远处是两间破平房,平房的院子里有一根木头杆子,上面挂着两块木板,一个写着“茶”一个写着“酒”。
“抱怨什么,出门在外,能有口热乎面吃就不错了,要求那么高,还做什么镖师啊?”田老坏在一旁教训道。
“田师父,不是我要求高,是这破地方想睡一宿都难啊,你看看,一共两间平房,就算只有我们一个车队,恐怕也要挤在一起,我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车了,现在只想睡个好觉。”
程大嘴的语气无限的委屈,他说的没错,光是坐一天一夜的车就已经快要散架了,更何况他是在外面赶车,寒风吹透了身体,又累又冷,当然想要个好点条件的。
这时,宋问西从驿站里走了出来,显然是已经定好了房间。
“这驿站里面一共有五张床,我们七个人,昨夜赶车的,单独睡一张床,没赶车的,两人挤在一起,程大嘴,张瘸子,孙大头,你们三个先进去休息。”
宋问西这么分配,三人立刻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冲进了驿站,现在门口只剩下了田老坏、二毛,宋问西和李星若四个人,怎么组合就是个问题了。
二毛一把搭住了李星若的肩膀,说道:“走走走,咱俩睡一张床,总镖头现在正生你气呢,咱别惹他。”
这个理由似乎无懈可击,宋问西一直拉着大长脸,还说李星若是个累赘,这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谁会愿意跟一个累赘躺在一张床上呢?
李星若被二毛挟持着走了两步,却被宋问西叫住。
“二毛,你跟师父睡一张床。”
宋问西说着,强行把二毛的胳膊从李星若的肩膀上拿了下去,而后,拉住李星若的手腕便往屋里走。
二毛有些不解,在他们背后喊道:“总镖头,这是为啥呀?你不是烦他吗?我……我这也是想要为你分忧啊……”
宋问西停住脚步,回身默默地看了二毛一眼,二毛赶紧闭了嘴,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再吃进去——宋问西做事还需要理由吗?
……
这小驿站虽然破,但炉火烧的还挺旺的,宋问西一进屋便打了个赤膊,用热水擦洗着身上。
李星若也觉得自己被风沙吹成了泥猴,可这屋里东边一张床,西边一张床,二毛和田老坏就在对面,自己身边还有个宋问西,想擦洗是不可能了。
于是,她只好装作很累的样子脱外服上炕,把自己裹在了棉被里。
不一会儿,宋问西擦洗好了上了床,放下帘子的瞬间,李星若感觉两人真跟夫妻似的,而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还是那完美的躯体,脸颊不由地烧了起来。
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候,李星若便想起了宋问西出手救她的事儿,轻声说道:“总镖头,昨晚在林家垛,多谢你仗义相助,不然我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宋问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想搭理她。
李星若只好面朝里,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赶紧睡着,不然,这尴尬的空气实在不宜居。
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她有些困意,可刚刚睡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被子里动,而且,这东西还很讨厌,一路向上,在她的大腿附近游走。
李星若猛地睁开的眼睛,心里骂道——真是个衣冠禽兽,表面看起来跟个生人勿近的佛爷似的,拉上帘子上了炕还是不老实,这手是往哪摸呢?还摸得挺使劲儿的。
李星若彻底清醒过来,对宋问西怒目而视,可宋问西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可那只手明明就在吃她的豆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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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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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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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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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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