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回来都不认识我,瞧见我鼻青脸肿的样子,他不但不心疼,还说我活该。
哪像你啊,睿王爷睿王妃几次问我是谁打的你,估计是要给你讨个公道。”
周廷彦呲牙,继续抹药,“那你怎么回答的?”
“蒙面人打的,武功很高。”
周廷彦看着阮文浩,低头继续抹药,他的武功是不错,但是他的也不差,拼尽全力,怎么样也能打个平手吧。
他被打的这么惨,还都是皮外伤,除非是被戏弄,不然在这么高的高手跟前,他哪里还有命啊,也不知道找个好一点的理由。
能糊弄的过去他那个精明的老爹吗,周廷彦还在想着,那边阮文浩坐下来。
“你爹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他问我当时可在场,我说在,他就说我怎么没有受伤。
我被问的一身冷汗,你那妹妹就更是了,他说我对你挨打袖手旁观,没有义气。”
周廷彦抹好了药,站起来,嘴角两边都是淤青,“寒月真这么说?她今儿早上还来我这里奚落了我一番,想不到背地里对我还挺好的。”
阮文浩听得直翻白眼,“探也探望过了,我走了。”
阮文浩说着,起身站起来走了两步后,想到什么,扭了眉头回头。
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白玉瓶子,直接就朝周廷彦抛了去,“给你了,抹了明天就能出门了。”
周廷彦瞅着手里的白玉瓶,瓶子底下有半月坊的印章,当即挑了眉头,“有这么好的药,怎么不早送来?”
阮文浩白了周廷彦道,“这个是从跃林那里骗来的,她可是当成宝贝,为了这么瓶子药,我可是哄了她几天呢,省着点用。”
阮文浩说完,那边有脚步声传来,睿王妃一脸的笑啊,“阮大公子客气了,郡主的心头爱,怎么能拿来给彦儿用。”
阮文浩嘴角有轻微的颤抖,他现在都怕见到睿王妃了,万一知道她宝贝儿子的脸是他给打的,不定怎么看他呢。
阮文浩挠着额头说没关系,那边睿王妃笑笑,瞅着周廷彦的脸,“明儿母妃再去一趟长公主府,把静宜郡主给你娶回来……”
周廷彦听得腿软,要最后还这样,那这打他岂不是白挨了。
周廷彦忙道,“母妃,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儿子这伤怎么来的,早不打晚不打我。
偏偏在你去提亲的时候打我,不就是不想儿子娶静宜郡主。
你明儿去长公主给儿子说亲,儿子一出门,一准鼻青脸肿的回来,不信母妃可以再试一回。”
周廷彦说着,脸上一副惨状,仿佛在纠结着明天要不要出门的事了。
最后一扭头对阮文浩道,“明儿我还是不出门了吧,躲在睿王府好歹贼人还不敢摸进来揍我,记得帮我跟二皇子告个罪。”
那决然的表情,仿佛是决定这辈子都不出门了。
阮文浩听得嘴角都在抽,却是同情的应下了,那边睿王妃眉头扭着,没再说话了。
这边阮文浩提出不打扰周廷彦养伤,要告辞了。
睿王妃瞥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亲自送阮文浩出门,一边还在为那白玉瓶道谢,然后才问道,“蒙面人到底是谁,他威胁彦儿了?”
阮文浩额头有汗,嘴角抽着,连着摇头,睿王妃压低声音,“你老实告诉伯母,彦儿是不是福宁王世子打的?”
阮文浩愕然睁大了眼睛,天啦,他可没有说过这话,您老别乱猜。
回头传出去一句半句的,鼻青脸肿的可就是他了,阮文浩不知道怎么办好。
那边睿王妃就开口了,“我早就告诉过他,别老盯着福宁王世子妃瞧,他偏不听,现在被打也是活该,是不是他打的?”
阮文浩更无语了,这是拉拢他泄密呢,那小子有盯着辛若瞧吗?
阮文浩连着摇头,“睿王妃多想了,要真是小羽,他伤的可就不止这样了,他的脸就快好了,这事就不提了吧?只要不去长公主府提亲,他就没事。”
睿王妃扭紧了眉头,那不成,她好不容易相中一个儿媳,不娶回来怎么成。
明儿她派人看着彦儿,就不信贼人敢摸进来打她儿子,等亲事定了下来,彦儿就没事了。
阮文浩看着睿王妃那样子,心都突突,默默的替周廷彦哀悼了几分钟。
这边阮文浩回了右相府,就有消息传回来了,是周廷彦的,明天蒙面去睿王府揍他,必须去。
不然他就招人打他的是他,阮文浩瞧着信,直骂无耻啊。
这世上还有比他还无耻的人,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不去也不成了,只是眼皮怎么从看了信起就一直再跳?
这边绛紫轩,静宜郡主陪着辛若推着悠儿然儿溜了一圈。
辛若几度想问她和温君帆的事,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和跃林不同,跃林性子要活泼的多,她要沉稳些。
长公主又和睿王妃在谈结亲的事,这关头她的心肯定不安的,可能有什么办法。
长公主是二皇子的拥护者,国公府可是温贵妃的人,想必长公主是想都没想过将静宜郡主嫁给国公府做儿媳。
就算大太太和二太太斗的不可开交,可女儿嫁了人基本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在国公府里受了什么委屈,长公主也难管到。
再者,嫁女儿给国公府,外人怎么看,还不得说长公主成七皇子的拥戴人了,与皇后和二皇子也没法交到啊。Χiυmъ.cοΜ
只怕就是因为这诸多顾忌,当初她连片叶子都没敢留,辛若叹息啊。
诸位之争害苦了多少人,扭曲了多少的人性,连着她都跟着担惊受怕。
不过也有些庆幸,好歹福宁王府是铁帽子,就是皇上也不能随意剥取的主。
可以不参与立储,福宁王府效忠大御就可以了,谁当皇帝都没多大的关系,不然王爷能悠闲糊涂成这个都没事吗?
逛了一会儿,算算时间,现在回去正好用午饭,静宜就跟辛若告辞了。
辛若点点头,推着悠儿然儿送她一程。
到了王妃院子前,静宜郡主就带着桃儿走了,走了一会儿,后面紫兰匆匆忙的追上她,“郡主,这是我们少奶奶给您的栀子香。”
静宜郡主怔了一下,紫兰笑道,“这是我们少奶奶闲来无事制的,不比半月坊的精致,但也还是很不错的。”
紫兰这么一说,静宜郡主倒是不好意思的,她不是嫌弃,而是震住了。
她是来拿天灯的,怎么辛若姐姐想起来送她香了。
静宜郡主身后的桃儿接过栀子香,连着笑道,“是栀子香呢,奴婢记得长公主很喜欢的。”
静宜郡主让紫兰帮着向辛若道谢,等紫兰应下,就带着桃儿回去了。
在马车上,静宜郡主打开包袱,有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是两盒香,栀子香,很好闻,能让人心情舒适。
静宜郡主想着一盒给她母妃,一盒自己用,无意间瞥见木匣子底下有东西。
把木匣子拿起来,就见到几抹淡墨,打开一看,可不是她的天灯吗?
展开瞧着,里面一张小纸条掉了下来,上面是辛若的字迹:素华偏可喜,的的半临池。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
幸福靠祈福是没有用的,该自己去争取,争取过,哪怕失败,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静宜郡主看着争取二字,愣在那里,半晌才眨一下眼睛,脑子里只余下两个字:争取。
辛若推着悠儿然儿去王妃的屋子,站在屏风处,有淳厚的声音传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投之以石,报之以大石。”
辛若听得白眼翻起,还没来及挤抽嘴角,屋子里有王妃的说话声传来,“你别这么教璃儿,璃儿是女孩……”
王妃话才说到一半,王爷就出言打断王妃,“女孩怎么了,那也是我的女儿,先王当年不就这么教羽儿的,羽儿被教的不够好?”
辛若站在屏风处听着,这才明白展墨羽当日对她翻白眼。
原来不是说她教的不对,而是因为惊人的相似,怕她把悠儿然儿也教成跟他一样,回头整日的对他横眼竖眉。
辛若纳闷,先王爷怎么会这么教展墨羽呢,这么先进的教育方式,太别具一格了,不会王爷也是他教出来的吧?
王妃没有说完,辛若也瞧不见王妃脸上的神色,王爷还在教璃儿,很公正的教育方式,人家如何待你,咱就如何待人。
辛若迈步进屋,给王爷王妃行礼,王爷的眼睛从璃儿的脸色挪开,看着辛若,“你来的正好,你母妃明儿要去一趟南禅寺,你陪她去一趟。”
辛若听了愣了两秒,在王爷蹙了下眉头之前反应过来,嘴角不期然的动了一下,王爷这是让她去监督王妃呢,怕她再遇上肃王,不至于吧?
不知道她算是王妃一伙的吗?辛若知道王爷那蹙眉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不大相信她丫。
可王府上上下下她是最合适陪王妃去的,既能体现她的孝道,也不会让王妃心存疑心。
果然,王妃没有怀疑,而是不大赞同,辛若有悠儿然儿要照顾呢。
南禅寺她是熟客,不碍事的,可王爷就是不同意。
最后干脆问辛若,愿不愿意去,辛若汗滴滴的,她敢说不愿意去么?去,必须去,出门溜达的事有什么好犹豫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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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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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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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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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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